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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洵累考不中,中年要不是遇见他,可能没有后来的“三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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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雷焕

【作者简介】雷焕 ,陕西铜川人 ,热爱写作,铜川市王益区作协会员。作品散见《声威报》《铜川日报》《华商报》等杂志和新陕网、陕西散文论坛、陕西作家网等报刊网络平台。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食(sì)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sì)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shí)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xiàn),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唐人韩愈在其《马说》中既写出千里马的抑郁不平,也写出不识真才者的愚昧专横。千里马在无人给它创造有利的客观条件时,英雄无用武之地;或虽欲一展所长而有力无处使,甚至到了无力可使的程度。这样,它连一匹普通马也比不上,又怎么能实现它日行千里的特异功能呢?因此它的待遇自然也就比不上一匹“常马”,而它的受辱和屈死也就更不足为奇,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了。不仅如此像这样连“常马”都比不上的千里马,由于不能恪尽职守,还会受到极度的责难和惩罚,往往被无辜地痛打一顿(“策之不以其道”,打得它不合理),当然在待遇上也就更加糟糕了。

(三苏)

正是,世有伯乐才得千里马。如果千里马没能遇见“伯乐”,终究会被埋没。

在中国文学史上,唐宋八大家占有三席的“三苏”(苏洵、苏轼、苏辙)文采飞扬、成就斐然,父子三人皆是当之无愧的大文豪,但他们出道之前的仕途并不平坦,如果没有伯乐的举荐,可能就没有日后的飞黄腾达与名垂千秋。

公元1009年,苏洵出生于眉州(今四川眉山市),生性执拗,内向而古怪,他智力超群却游手好闲,自己后来说“予昔少年,游荡不学”。大约在儿子苏轼出生后,27岁的苏洵才发奋读书。十年以后,他进京赶考,却落榜而回。次年再考,还是落榜。公元1054年,苏洵带着两个儿子苏轼、苏辙拜见雅州(今四川雅安市)知州雷简夫,雷简夫被苏洵这样的旷世奇才所惊呆,遂极力向自己的顶头上司益州知府张方平与文坛泰斗翰林院学士兼史馆修纂欧阳修举荐。

雷简夫在给欧阳修的举荐信上说:“伏见眉州人苏洵,年逾四十,寡言笑,淳谨好礼,不妄交游,尝著《六经》《洪范》等论十篇,为后世计。张益州一见其文,叹曰:司马迁死矣,非子吾谁与?简夫亦谓之曰:生,王佐才也。呜呼!起洵于贫贱之中,简夫不能也,然责之亦不在简夫也。若洵不以告知人,则简夫为有罪矣。”起用苏洵,雷简夫做不到,也不是他的职责,但是知道了苏洵这个人才,却不告诉当政者,就成了历史的罪人。其爱才之切,荐才之诚,令人钦佩!

经雷简夫这个伯乐的极力举荐,时“年几五十,以懒纯废于世,誓将绝进取之意”的苏洵,才携“不忍使之湮沦弃置之人”的苏轼、苏辙,于嘉祐元年(1056)三月进京赶考,名震京师,父子三人成为北宋文坛上的三颗巨星!

举荐三苏的雷简夫何许人也?雷简夫,字太简,同州郃阳(今陕西合阳)洼雷村人。孝先子。仁宗庆历二年(1042),杜衍荐为校书郎、秦州观察判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五)。历知坊、阆、雅州。嘉祐二年(1057)为辰、澧州安抚使(同上书卷一八六)。入为盐铁判官,出知虢、同二州,累迁职方员外郎。

北宋著名科学家沈括在其所著《梦溪笔谈》中记载:“陕西因洪水下,大石塞山涧中,水遂横流为害。石之大有如屋者,人力不能去,州县患之。雷简夫为县令,乃使人各于石下穿一穴,度如石大,挽石入穴窖之,水患遂息也。”说的是:陕西有一次山洪暴发,有一块巨石落下山涧当中,涧水四处流溢,造成灾害。但巨石太大,有如一幢房舍,人力根本无法搬动,州县深感困扰。当时的县令雷简夫命人在巨石的下方挖洞,洞的大小和巨石一般,再顺着水势将巨石堆入洞中,水患也就消除了。

这就是“雷简夫移巨石”的故事。给后人的启示是:要达到目的,不一定直接对目标动手硬碰硬,可以迂回行事。古代例如围魏救赵,现代例如明升暗降。

雷简夫的曾祖雷德骧(918—992年)为北宋的开国功臣,父雷孝先在耀州(今陕西铜川市耀州区)为官,简夫随伺读书。他天资聪慧,悟性过人,精通经史。雷简夫的父亲雷孝先在主政耀州时修建了一座雷园,十亩大小,园内有“楼、亭、池、台、花、竹之盛”,风景幽奇,少年时代的雷简夫即在这儿“读书歌咏”,一步步走向成熟,曾作《园居诗廿二首》,石刻存于今耀州药王山。

清初耀州太守李穆庵重修雷园,邀请合阳名士康乃心书《雷园记》。《雷园记》中记载了雷简夫治理白渠,被宋仁宗派去雅州(今四川雅安)平地异族叛乱。雷简夫有勇有谋,很快平定了叛乱,后来被任命为雅州太守。他指挥开发河道,发展生产,使这块西部偏僻之地渐渐富裕起来。《雷园记》中特别写了雷简夫竭力将苏洵三父子推荐给张方平、韩琦、欧阳修等人,经欧阳修等向皇帝举荐后,使得三苏名满天下。现存于耀州药王山的《雷园旧迹碑》中也记录了雷简夫荐“三苏”的故事。

雷简夫不但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地方官员,还是一位杰出的书法家。现存于甘肃徽县大河店乡瓦泉村白水峡的摩崖石刻《新修白水路记》,为雷简夫书法,碑文颜体正楷,右起竖写26行,每行37字,撰书于北宋嘉祐二年(1057)。

碑文详述了白水路和青泥古道的开修及变迁事实,文句练达,字迹遒劲,刻功老到,不仅是一篇修路记,更是一部900多年前陕、甘、川交界金三角地带交通状况的史料和宝典。同时,也是一幅难得的具有欣赏和研究价值的书法、金石碑刻杰作。雷简夫对书法的神韵见解独到,在雅州做知州时,灵感突发,听着滚滚江水声所作《听江声贴》,至今仍让人叹为观止。他的上司宋祁看到《听江声贴》后作诗《赠雷简夫》“豪英出名胄,偃骞倦宦游。大言满千牍,高气横九州”。苏轼在《论书》中描述:“雷太简乃云闻江声而笔法进”。

常言道,“千里马易得,遇伯乐难”。追溯“三苏”入仕腾云之路,确也如此。翻阅《宋史》,查看典籍,雷简夫与其同时代的欧阳修、司马光、梅尧臣、韩琦、王安石、苏洵等宋代名士情谊深厚,文治武功,清正廉洁,从他结交的好友诗文中可见一斑。他一生最大功绩两点,一是治理“三白渠”(泾惠渠),建树水利,发展农业,造福百姓;二是举荐“三苏”,慧眼识才,使之名垂史册!

庖丁识牛而未及识人,伯乐相马而尚未相士,九百多年前的雷简夫发现“三苏”这样的旷世奇才,没有嫉贤妒能,而是甘做人梯,为后人做出了榜样!

在今天的四川雅安,陕西合阳、耀州等地都有史志与丰碑纪念这位鲜有人知的伯乐。“三苏”的美文与思想光耀后世,雷简夫的故事也会与世长存!

 (眉山三苏祠的古装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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