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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音陇风】曹军发||远嫁,遗弃了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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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地

远嫁,遗弃了一个家

     文||军发

    母亲拉着她的手委婉地劝道:"我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山高水阻,你慎重考虑…"

    "咦~~!什么时代了!”她嘀咕一直开明的母亲的顽固僵化,甚至有些自私。

    她一直是个乖乖女,从幼儿园到大学,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很少让父母操心,是父母的骄傲。那些年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很少关心学业之外的事。父母是她的坚强后盾,经济上的支持,精神上的安慰,顺利地读完了大学。听说她要考研,父母相望一眼,很快露出笑脸,双双表示支持。读研的日子里,她恋爱了,坠入了爱河…

     她不是一个相貌出众的女孩,风花雪月的故事出现在她的书卷里。曾经也有表白、追求者,她都嗤之以鼻,从不化妆粉饰的她不相信所谓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烂。更怕你侬我侬,软语缠绵的对白。室友异样的目光、闺蜜善意的规劝,她依然我行我素,奇葩而异类…

      读研的日子里,渐行渐远,她习惯了这种生活。偶尔通通电话向父母报个平安,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直到遇到了他…

     他明眸中带着笑,英俊而有朝气。宛如一缕春风,吹醒了她初春的鹅黄,融化了她冰封的爱河。她的心里偷偷为他腾出了空间,这个可恶的家伙越占越多,她是如何沦陷的,连她自已也说不清楚…

      她不知道如何向父母阐明这件事情,试探性向母亲说说,笑意便在母亲的脸上荡漾开来,她说着他的好,他的成绩和家庭,母亲沉默了…

      临近毕业,父母四处张罗着她的工作事宜。托亲友找关系。她和他相约,偷偷地应试了他户藉所在地的行政单位,接到上任通知时才告诉父母,父母怅然若失,不再言语。

     2010年结束了爱情长跑,她嫁给了他。相继退休赋闲在家的父母忙碌着她的婚礼。一切按照旧制,她感到有些滑稽或者说荒唐,她还是顺应了父母。披上婚纱离开家的那一刻,母亲哭了,父亲偷偷地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新婚的她幸福并快乐着,父母在家过着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垦地种菜,围栏养鸡,一边种些花花草草。疏枝务花,种植采摘,忙得不亦乐乎。间或致电问候,父亲总是会给她显摆种植的蔬菜花卉,说他老两口很好,不要牵挂他们。

     2011年她的大宝出生,母亲巅颇千里首次来到了她的家,从未远足的母亲倍受晕车之苦。顾不得舟车劳顿,忙着为她洗衣做饭,收拾整理。看着娇嫩新生的脸,吃着母亲亲手做的可口饭莱,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孩子百天之后,母亲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留,放心不下孤单在家的老伴,她亲手种植的蔬菜,喂养的小鸡,尽管不舍,一声叹息,饮泪归去。

    大宝的到来彻底打乱了她的生活,她开始围绕着他转,发烧感冒,打针吃药,接种疫苗,印象中没有消停过。她开始了抱怨自己,抱怨父母,抱怨这个又疼又爱的大宝。

    上班又要带孩子,使她的身心疲惫,漫漫长夜,好不容易哄孩子入睡。恍惚入梦,她总是梦到了童年,家乡的山山水水,尽情地笑,一路疯跑,惊醒时泪湿枕巾,她觉得,那个家已经遗弃了她。委屈的时候,默默地站在面向家乡的方向流泪,工作和孩子,使她终结了想走就走的幼稚,唯一寄托通过网络,和千里之外的父母视频聊天,互诉衷肠!

     大宝终于上幼儿园了,未来得及喘息,二宝又来到了她的身边。是意外还是冥冥之中注定?一次次剥夺了她回家住一住,看一看的时间和空间。父亲新种的草莓熟透了一季又一季,她回家的愿望一次一次落了空。

      2O20年春节,她终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要带着大宝、二宝和他回家过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彻底打乱了。父亲哽咽着告诉她:"你母亲走了…”,她拿着电话,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泪水滚落,心中压抑得喘不上气来,她面向家乡的方向跪了下来,双拳擂打着自己的头颅,哑然失声…

     她清楚地记得,2015年父亲因车祸左脚骨折,她没回去;父亲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2016年母亲因心脏病,动脉粥样硬化住院治疗三个月,她没回去;父亲柱着拐杖推着轮椅上的母亲。2018年母亲中风偏瘫,生活不能自理,她还是没能回去…

      疫情得到控制,各地降低了风险等级,交通运输有序恢复。她迫不及待地只身回到了家。父亲和家中的一切与视频中有较大的差异。父亲只是淡定地问了声:"回来了…“!母亲的遗像在香桌之上微笑地看着自己,推开曾经住过的闺房,陈设依旧,阳光依旧,再也听不到唠叨和指责…

       远嫁,使她遗弃了这个家。

                               20200319初稿


作者简介:曹军发,农民,1975年出生于周家乡惠塬。中专文化,曾在某国营大型企业任通讯员,文秘;爱好读书写作,兴趣广泛。曾在企业文化宣传,策划中有良好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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