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君臣佐使是一个团队的力量
中医开药很少开单味药,大多是十味左右。这些药不是各治各病,而是凝聚在一起发挥作用的。科学研究表明,金银花较大浓度能够杀菌抗病毒。这个消息不值得我们兴奋。因为我们中医开银花用量很小,根本达不到实验室研究的那个浓度。为什么照样杀菌杀病毒呢?就是因为君臣佐使的关系。其他药能够增强银花的效果。所以中药治病绝不是靠浓度起作用的。
我们以健步虎潜丸为例谈一谈它的配伍机制。
二、关节退变的病机
内经说,人过四十阴气自半,指的是肾虚了,肝肾同源,肾虚肝也虚,五脏六腑都虚。肝藏血主筋,肾藏精主骨,脾胃为后天之本,化生气血,充养肝血肾精。这三阴亏虚以后,气血衰少,筋骨失养,而导致慢性退行性骨病。一些外伤骨折筋断的疾病,将来骨关节退变的就更早。针对这个发病机理,补肝血填肾精才是治本之术。腰为肾之府,肾虚必然腰酸腿软,伛偻驼背。像强直性脊柱炎、腰椎管狭窄,就是这个样子,腰软,腰弯,都属于肾虚的疾病。腰杆挺拔有力的就不是肾虚。
三、健步虎潜丸的配伍
龟鹿二仙胶是这个方的君药。龟板胶善补肾阴,鹿角胶善补肾阳,这两个药合用,肾阴阳双补。补肾药很多,为什么选这两类呢?菟丝子、枸杞子不行吗?因为我们补肾有一个原则,“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这是说,体质亏虚较轻的情况,用草药就可以补益,体质亏虚的很严重,就要依赖血肉有情之品来补益。食疗上也讲究,“五谷为养,五畜为益”。这个五畜就指的是肉食。所以我们不用菟丝子枸杞子这样的草药。
补肝血的药也是臣药。熟地当归何首乌都是补肝血的药,用量也很大。肝血充足,筋才会柔和有弹性,游刃有余。老年人,血虚以后,常常发生筋燥而痉挛,所以关节伸不直,屈不回,嘎吱嘎吱响,伴有疼痛和麻木,早上起床腰痛僵硬如板,必须按摩、揉搓以后方能缓解,这都是肝病(筋病)。阴天下雨天气转冷症状尤甚。好多人就认为是风湿,滥开滥服祛风湿药,独活、防风、甚至全蝎蜈蚣乌梢蛇等药,越吃血越燥,筋越拘挛麻木。内伤外感都没搞清楚。所以说补肝血才是正途。
上面的药肝血肾精都补了。但是和骨头关系还不大,万一雨露均沾走不到骨头上怎么办?就是说治疗的针对性还不强。所以还需要佐药,弥补君药的不足。加上杜仲、牛膝就将补肾药引到骨头上了。
尤妙一味锁阳,盘活一滩死水。锁者,封藏也,锁者,收敛也。肾为封藏之本,肝为藏血之脏,一味锁阳,直击肾失封藏,和肝不藏血之痛点!将补肾补血的药物功能翻倍。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药是附子,用量很大,也是和锁阳一块起封藏收敛作用的。所谓的“阳气者卫外而为固也”。
还有人参白术白芍甘草这是针对脾弱而补益后天之本,用量很小,不足以做臣药,而是佐药。刺激刺激脾,要加快给肝肾化生给养,不要老指望外援。
以上都是佐药。
羌活威灵仙黄柏属于祛风湿药,但是用量很小,并不足以祛风湿。而是做开路先锋,起引经报使的作用。就好像我押运很多贵重的东西去一个地方,我用很少的几个兵丁引路。而不能用很多人马开路,否则必引人注目,招来土匪抢劫。这都是使药。
四、使用注意
这个方子君臣佐使就完整了。整体来说,是一个脏腑辨证的结晶,目的非常专一,就是补肝肾,壮筋骨,没有一点私心杂念。其他各地的健步虎潜丸配方就相对杂乱一些。比如加上菟丝子枸杞子,虽说不违背辨证,但是无形中,血肉有情之品的比例就降低了。其他药也一样。该加的已经加了,不该加的,加了也没用。
有人会说,这个方子我看不够精道,药味那么多,还有动物药,为啥不减去一些?答曰:有制之师不怕多,无制之师少亦乱。我们不应该攻击这样的成方名方,而要去攻击哪些动辄开四五十味甚至一百多味大方的败类。
有的人会说,治本的方子效果往往很慢,加点厉害药行不行?比如金钱白花蛇。我说,肾属水喜欢宁静,这些蛇蝎走窜之品,打扰肾的宁静与闭藏,故而不可用。你的效果慢,只有一个原因,辨证错误。你认为白花蛇很对症的话,那是实证,不能用龟鹿二仙为君的,不如趁早换成别的主方。
以上是我这十余年治疗骨伤病的临床心得,这是宫廷医学的宝贵精华,拿出来与大家共享补肾壮骨第一方,目的只是想让中国的老年人不受腰腿痛的困扰,安享晚年。
(节选自西学中讲座——藏象学说——肾与膀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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