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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经脉辨证论治方法(六)足阳明胃经经脉病候辨证应用举要

一、临床表现


1、胃腑失常病候

胃病的证候特点是胃失和降。病变主要是饮食的摄纳异常,这包括了胃气郁滞之胃痛痞满和胃气上逆之呕呃等症。病证有寒热虚实之不同,但多以实证为主,临床常见胃脘疼痛、纳呆、消谷善饥、呕吐、呃逆等症。


2、经脉失调病候

胃经经脉从面颊沿人体正面胸腹、下肢正面循行至足跗中趾之端,胃经经气不调故常表现为口㖞、颈肿、咽喉肿痛、胸腹部及膝髌等本经循行部位疼痛、热病、发狂等,以气血壅滞、阻郁热盛为特征。


二、辨证分析


胃为阳土,喜润恶燥,其性宜降,主受纳腐熟水谷。

若饮食不节,或生冷、或辛热、或馊腐,邪郁胃中,脘腹气机阻滞则胃痛纳呆;热郁胃中,热灼津液则消谷善饥,口渴喜饮;胃气上逆则嗳腐,呕吐食臭。

若足阳明经感邪,经气逆乱,营气失和则发热疟疾,汗出;营气郁滞则鼽衄,口㖞唇胗,颈肿喉痹,胸乳股前胫外足背皆痛,中趾不用;胃阳郁闭于内则后背恶寒,善伸数欠;阳热内炽则闻声惊慌,热病发狂,贲响腹胀。


三、辨证应用举要


1、“气盛则身以前皆热,其有余于胃,则消谷善饥,溺色黄。”“温淫汗出,鼽衄”“唇胗” “喉痹”

阳明经为多气多血之经,邪入阳明经,气血壅盛,热盛于外则身热;迫津外泄则汗出;热邪上冲迫血妄行则鼻衄;热邪上灼咽喉则喉痹;热盛于内则消谷善饥;热邪下移小肠则溺色黄。此皆邪入阳明经,热邪充斥于内外之症,所谓“正阳阳明者,胃家实是也”(《伤寒杂病论》)。胃家非只阳明胃经,阳明大肠经亦在其中,以其手足阳明经首尾相贯,一脉相承,腑气相通。故阳明经实热证,治疗当从手足阳明经入手,牢记“清”“下”二字,清取泻曲池、合谷、内庭、厉兑清泻阳明,通经泻热;下取泻天枢、支沟通腑泻热,消积导滞。


赵某,女,41岁。诉发热2天。患者2天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发热,体温最高达到39℃,服解热镇痛药后,汗出热退,但旋即复起,因检查心肺未见异常,血常规正常,而要求针灸治疗。现症:高热汗出,咽喉肿痛,口渴喜饮,易饥,大便干,小便黄,舌红苔黄,脉滑数。
中医诊断:发热(阳明经热盛型);

西医诊断:高热。
辨证治疗思路:患者身热汗自出,不恶寒,反恶热,典型阳明经外症。里热蒸腾于外则身热;迫津外泄则汗出;里热炽盛则消谷善饥,口渴,故当急泻阳明。针刺取穴:合谷、曲池、内庭、大椎、商阳,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诸穴均施以徐疾提插泻法,留针30min,商阳点刺岀 血,每日1次。患者经1次针刺治疗后,身热减退,咽痛减轻。又复针刺治疗1次后热退身静,体温36.5℃,消谷善饥消失,大便已通而告愈。

按语:针刺大椎退热作用良好,尤其配合点刺放血,效果更佳,以其功善通阳泄热故也。因荥主身热,故针泻足阳明胃经荥穴内庭,以清胃热;更合手阳明经合穴曲池,升散疏泄,以助清泄阳明经热邪;因阳明主阖,阳明热盛蒸腾,腠理开泄,阳明阖者不阖,故配泻性善游走升散之手阳明经原穴合谷,内清外解,泻肌腠之郁,则热除汗止;点刺放血商阳以清利咽喉,治其标。


王某,女,49岁。诉常汗出漉漉1年余。患者近1年来无明显诱因出现自汗之症,汗量大,甚则湿衣,未系统治疗,现为求进一步治疗,前来我处就诊。现症:自汗频频,口干喜饮,时有心烦身热,纳可,寐差,失眠多梦,小便短赤,大便秘结,2~3日一行,月经量少,舌红苔薄黄,脉弦,既往体健。
中医诊断:汗证(胃热炽盛型);

西医诊断:内分泌失调。
辨证治疗思路:患者汗常自出,结合其兼症舌脉,证属胃热炽盛、迫津外溢,故可从胃经论治,法当清胃泻热。针刺取穴:内庭、合谷、内关,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内庭、合谷施以徐疾提插泻法,内关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每日1次。患者经治7天后,自汗症状明显好转,续治1周后,诸症悉愈。

按语:《伤寒明理论》云:“其有自汗出者,有但头汗出者,有手足汗出者,悉属阳明也。”阳明热盛,若热不得越则温淫,热盛迫津外出则汗岀。头面部为手足阳明经汇聚之处,且脾主四肢,故阳明热盛之汗出部位多为头目及四肢。治当以清胃泻热为主,故取功善清泻实热之阳经荥穴足阳明胃经之内庭治之,配以合谷清热解肌止汗。此外,须知汗为心之液,心为君主之官,主神明,神足则汗统,汗出正常,失神则汗泄,故仍需调理心神,选用内关以宁心安神。


2、“胃中寒则胀满”

《灵枢·胀论》云:“胃胀者,腹满,胃脘痛,鼻闻焦臭,妨于食,大便难。”《医醇义·胀》:“胃为水谷之府,职司出纳,阴寒之气上逆,水谷不能运行,故腹满而胃痛。水谷之气腐于胃中,故鼻闻焦臭,而妨食便难也。”临床常胃脘痞胀与疼痛并见,且往往以胀满为主,有虚实之分。若胃胀痛隐隐不休,畏寒喜温,泛吐清水则为寒邪犯胃实证;若胃胀痛时作时休,空腹尤甚,喜温喜按则为中阳不足之虚证。胃寒实证多为新病,病程短,一般有饮食生冷或受寒病史,以寒凝气机、胃失和降、寒邪盛为主;胃寒虚证多为久病,病程长,常兼有脾气虚、脾阳虚之证候,以中阳不振、中焦失运、阳气虚为主。前者宜温中散寒,后者宜温中补虚,故皆可取足阳明胃经合穴足三里,只是补泻手法有别耳。


杜某,男,36岁。诉胃脘胀痛反复发作6年余。常因受寒或饮食不节而诱发,曾经胃镜检查,诊为慢性浅表性胃炎,经中西药治疗,病情时好时坏。近日因外出旅游后,导致病情加重而来诊。现症:胃脘部隐痛,喜温喜按,嗳气频频,纳呆,便溏,畏寒肢冷,舌淡暗苔白,脉沉细。
中医诊断:胃脘痛(阳虚胃寒型);

西医诊断:慢性胃炎。
辨证治疗思路:患者胃部隐痛,喜温喜按,纳呆便溏,可知证属胃阳不足。胃腑虚寒,运化失常,停滞则胃痛隐隐;阳气亏虚,故喜温喜按,故可从胃经论治。法当温中散寒,和胃止痛。针刺取穴:中脘、足三里、关元、内关、公孙,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中脘、关元、足三里均 施以徐疾提插补法,内关、公孙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关元、中脘、足三里针后加灸,每日1次。经治3次后,诸症减轻。又连续治疗1个月后,症状完全消失。

按语:胃为阳土,喜润恶燥,喜温恶寒。故胃病临证常针灸并用。中脘为胃经之募穴,功善升清降浊、调和中焦气机,配合足三里,补之则健脾胃、益气血,泻之则调理胃肠、助运化,二穴温补并施可健脾和胃、温中散寒、理气止痛。更加温灸关元,益火之源,温运脾土,则土中有火、阴寒自除。内关、公孙为八脉交会穴,公孙善于运脾,内关善于和胃,二穴相伍,健脾和胃、理气止痛。诸穴合用共奏温中补虚、健脾和胃之功。


3、呕吐

呕吐为胃失和降,胃气上逆,迫使胃中之物从口中吐出之症。一般以有声无物谓之呕,有物无声谓之吐,但临床呕吐常同时并见,故合称呕吐。病证有虚实之分,实证起病急、病程短,多由外邪、饮食停滞所致;虚证发病缓、病程长,多因气虚阴亏内伤所致。前者以祛邪为主,邪去则呕吐自止;后者以扶正为主,正复则呕吐自愈。正如《景岳全书·呕吐》所云:“呕吐一证,最当详辨虚实。”


藏某,女,34岁。诉呕吐反复发作3个月余。患者3个月前,因食不洁食物而致胃痛呕吐,经治疗后,胃痛愈,而呕吐未止,自觉胃中有不洁之物,但经B超、胃镜等多项检查,未见异常,中西药治疗效果不显,遂求针灸治疗。现症:呕吐,以吐尽为快,嗳气厌食,心烦,月经量少,舌红苔薄,脉弦细。
中医诊断:呕吐(肝胃不和型);

西医诊断:神经性呕吐。
辨证治疗思路:总体来说,呕吐的病机是胃气上逆,治疗当以和降胃气为主,但需明辨虚实夹杂因素。该患者呕吐虽3个月,而无神疲倦怠、口燥咽干等气虚阴虚之象,其嗳气心烦、舌红苔薄、脉弦细,为肝郁日久之象。思之乃因胃土失和、土不荣木,日久肝胃不和。法当疏肝和胃,降逆止呕。针刺取穴:中脘、内关、公孙、阳陵泉、足三里、太冲,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诸穴均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每日1次。患者经3次治疗后,呕吐明显减少。连续治疗近1个月,呕止病愈。

按语:针灸治疗呕吐,疗效颇佳。但需分清是功能性病变还是器质性病变。若因占位性病变、梗阻性疾病所致呕吐,非其所宜。本例患者为神经性呕吐,属肝胃不和证,故以善于疏肝解郁之阳陵泉,配以肝经之原穴太冲,以疏肝理气和胃;以善于升清降浊之中脘,配以胃经之合穴足三里,以健脾和胃、降逆止呕;以善于助脾运化之公孙,配以通于阴维脉之内关,通降上、中、下三焦气机,和胃止呕。诸穴合用,共奏疏肝和胃、降逆止呕之功。


4、“贲响腹胀”

贲响腹胀是指腹部胀满,腹中有鸣响之声,多因腑气不畅所致,与脾胃密切相关。若阳明热盛,腑气不通,气机逆乱,则膈下鸣响;若中焦气机不畅,运化失司,则腹部胀满。故本症的基本病机为脾胃运化失常,中焦气机不畅。治当调畅中焦气机,宜取中脘、足三里、天枢等穴。《扁鹊神应针灸玉龙经》云:“腹中雷鸣,食不化,逆气而吐,取章门、下脘、三里、 灸中脘。”


薛某,男,59岁。诉肠鸣、腹胀4日。患者4天前因饮食不节,岀现肠鸣、腹胀等症,自服多潘立酮片等药未能缓解。现症:脘腹胀满,肠鸣频频,无矢气,纳呆,寐可,小便黄,大便干,舌红苔黄,脉弦滑。
中医诊断:腹胀(饮食积滞型);

西医诊断:胃肠功能紊乱。
辨证治疗思路:该患者乃因饮食不节,食滞胃肠,腑气不通,则胱腹胀满、肠鸣频频,故可从胃经论治。法当化滞清热,理气通腑。针刺取穴:支沟、中脘、天枢、足三里、公孙,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施以徐疾提插泻法,留针30min,每日1次。患者针刺治疗1次后,腹胀肠鸣明显减轻;又连续治疗2次后,诸症尽除而告愈。

按语:六腑者传化物而不藏,应以通降为顺。故治六腑病以通为用,以降为顺。该患者诸症源于腑气不通,故治以通降为首务。以性善升清降浊之胃经募穴中脘,和胃降逆;以大肠经募穴天枢调和大肠经气而通腑;以三焦经经穴支沟调理气机,调气而通腑;以脾经联络胃经之络穴公孙,健脾和胃,平冲降逆而通腑;以胃经合穴足三里荡涤肠胃而通腑。诸穴合用,逆气降,腑气通,肠鸣腹胀自除。


5、“颜黑,病至则恶人与火,闻木声则惕然而惊,心欲动,独闭户塞牖而处;甚则欲上高而歌,弃衣而走。”

此乃精神失常癫狂之病。癫病以精神抑郁、表情淡漠、语无伦次、静而多喜为特征。狂病以精神亢奋、狂躁不宁、骂人毁物、动而多怒为特征。二者临床症状不能截然分开,常相互转化,故癫狂并称。狂有阴证、阳证之分,阴静阳动。“重阴者癫”,故独闭户塞牖而不欲见人;“重阳者狂”,故登高而歌,弃衣而走。《素问·阳明脉解篇》曰: “黄帝问曰:足阳明之脉病,恶人与火,闻木音则惕然而惊,钟鼓不为动,闻木音而惊何也?愿闻其故。岐伯对曰:阳明者胃脉也,胃者土也,故闻木音而惊者,土恶木也。帝曰:善。其恶火何也?岐伯曰:阳明主肉,其脉血气盛,邪客之则热,热甚则恶火。帝曰:其恶人何也?岐伯曰:阳明厥则喘而惋,惋则恶人。”“病甚则弃衣而走,登高而歌……何也?岐伯曰:四肢者,诸阳之本也,阳盛则四肢实,实则能登高而歌也。……热盛于身,故弃衣欲走也。”详细分析了足阳明胃经为多气多血之经,受邪经气动乱,郁而化火,上扰神明,神志失常而发癫狂,为癫狂之实证热证。治当以清热泻火、理气解郁、镇静安神、恢复神机为大法。常取足阳明胃经之厉兑、内庭、丰隆、手阳明合谷清泻阳明之热;阳陵泉、支沟、太冲疏肝解郁;印堂、百会、四神聪、间使、大陵镇静安神。

毛某,男,18岁。其母代诉患者时有精神错乱4个月余。患者1年前无明显原因出现头痛头晕,血压高达160~200/100~120mmHg,服用降压药后缓解,因而影响学业,失去班长之位,自觉老师同学蔑视自己而辍学在家,恶见于人,渐至心烦狂躁,暴怒毁物,甚则打骂其母。遂至某医院诊治,欲收住院治疗,家属患者均拒绝,经友人介绍来诊。现症:心烦暴躁易怒,喜怒视于人,不愿与人交流,焦虑坐立不安,心悸易怒,妄闻妄思,思维紊乱,时有毁物伤人,伴头痛头晕,失眠噩梦,心身灼热,面晦体胖,饥饿多食,大便每日3~5次,成形,舌暗红苔黄腻,脉滑数。
中医诊断:癫狂(痰火扰神型);

西医诊断:躁狂抑郁症。
辨证治疗思路:纵观病人发病过程,综合其症舌脉,乃初癫之郁化火、火热挟痰上扰神明、阳明火郁发狂之证。故治当清热泻火,豁痰醒神。针刺取穴:印堂、四神聪、合谷、大陵、支沟、天枢、阳陵泉、丰隆、内庭、太冲,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印堂、四神聪施以平补平泻法,余穴均施以徐疾提插泻法,留针30min,每日1次。经针刺1周治疗后,头痛头晕、失眠噩梦明显好转,强迫思维未出现。继前治疗1个月,患者心烦易怒、焦虑不安、心身灼热、消谷善饥明显好转,大便每日1次,舌红苔黄,脉弦滑。又连续治疗1个月,情绪明显改善,睡眠正常,未发生毁物伤人事件。针刺改为每周2次,嘱其外出交友复学。又继前治疗3个月,患者诸症基本消失,生 活学习正常。半年后随访,病情未发,诸症消失而告愈。

按语:《张氏医通·神志门》:“狂之为病,皆由阻物过极,故猖狂刚暴,若有邪附,……阳明实则脉伏,……以大利为度。”本例患者乃阳明郁火发病,故针泻内庭、丰隆清胃泻火,豁痰醒神。《针灸甲乙经》谓丰隆主治“烦心,狂见鬼,善笑不休”。《备急千金要方》谓其“主狂妄行,登高而歌,弃衣而走”。配泻支沟、天枢调气通腑,通因通用,使热邪由粪便而去,治在“火”;阳陵泉、支沟、太冲为疏肝解郁基本方,治在“气”;印堂、合谷镇静安神;四神聪调神醒神;大陵为统治癫狂病的“十三鬼穴”之一,宁心安神,治在“神”。 诸穴合用共奏清胃泻火、调气豁痰、镇静安神之功。

6、“洒洒振寒,善伸数欠”

此乃因阳明经热盛感受外邪所致之证。《素问·脉解篇》云:阳明所谓洒洒振寒者,阳明者午也,五月盛阳之阴也,阳盛而阴气加之,故洒洒振寒也。”说明阳明热盛,感寒则胃阳郁闭于内,无以卫外胜邪,则见后背恶寒发抖;胃阳郁闭于内,欲伸而外达,故作伸展;气复胜邪,阳欲引上,故作呵欠。治当疏风祛邪、调和营卫,针刺可取风池、合谷、 曲池、外关等穴。


王某,男,45岁。诉后背恶寒1周。患者于1周前外出时感受风寒,出现恶寒之症,现为求进一步治疗,前来我院就诊。现症:后背恶寒,无汗,背部拘紧,欲伸展得舒,纳呆,寐安,二便调,舌淡红苔白,脉浮。
中医诊断:感冒(风寒束表型);

西医诊断:感冒。
辨证治疗思路:依据患者症、舌、脉,乃为外感风寒,邪束卫表,胃阳郁遏于内之症,可从太阳及阳明经论治,治当疏风解表。针刺取穴:风池、合谷、大椎、曲池、外关,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每日1次,再配合背部膀胱经闪罐、走罐1次。患者经2次治疗后,病症大减,背部拘紧之症消失。继前治疗3次后,诸症尽除。

按语:《伤寒杂病论》云:“太阳病,……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该患者为太阳表证未解,邪已犯阳明,太阳阳明合病。法当以祛 邪为主,兼清阳明。故针泻风池以疏风解表;配合合谷、曲池轻轻走表,外助风池以祛风解肌,内可疏利阳明经之邪;刺泻大椎通阳散寒,配合通于阳维之外关疏散肌表之风邪。


7、“是为骭厥”

骭厥之症乃因足阳明经脉受邪,气血阻逆下肢所致的厥冷、麻木、酸痛等症。若营气凝滞不行,则下肢厥冷;营气流畅失和,则下肢胀痛;营气不足化气,则下肢麻木。治宜取阳明经之经穴、原穴。


夏某,男,58岁。诉双下肢寒凉感、足底疼痛8个月余。既往患糖尿病病史,患者于8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双下肢寒凉伴疼痛,于代谢病医院治疗,症状未见明显改善,今为求进一步治疗前来我科门诊就诊。现症:双下肢寒凉,时有疼痛,足底疼痛,畏寒,消瘦,偶有乏力,心悸,纳可,寐安,大便质黏腻,夜尿频,3~5次/夜,舌暗淡苔薄,脉沉细。既往史:糖尿病5年余,平素自服二甲双弧片(每次1片,每天3次)、格列吡嗪控释片(每次1片,每天1次)以控制血糖,空腹血糖波动在6~7mmol/L,餐后2小时血糖波动在8~10mmol/L,自服胰激肽原酶肠溶片(每次4片,每天3次)、甲钴胺胶囊(每次1片,每天1次)。高血压病史15年余,血压最高达160/100mmHg,平素未规律服药,血压控制在120/80mmHg左右。颈椎病史20余年,脂肪肝7年余,胆结石2年余,双手及足背因烧伤于2007年在某医院行植皮手术。专科检査:BP: 130/90mmHg,左侧臂丛神经牵拉试验(+ ),双霍夫曼征(+ ),双足背动脉搏动减弱。下肢动静脉B超提示:动脉斑块。

中医诊断:消渴,血痹(血虚寒凝型);

西医诊断:2型糖尿病,糖尿病周围血管病变。
辨证治疗思路:患者患糖尿病日久,脾胃亏虚,运化失常,气血运行不畅,血虚寒凝,络脉闭阻,法当调理脾胃、温经通脉。针刺取穴:以“调理脾胃针法”为基础方(中脘、曲池、合谷、阴陵泉、地机、三阴交、足三里、丰隆、太冲),配加阳陵泉、绝骨、解溪、申脉、照海、关元,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关元施以意气热补法,余穴均施以平补平泻法,均留针30min,每日1次。患者经1周治疗后,双下肢疼痛明显减轻,继以前法治疗1个月,患者双下肢寒凉疼痛感消失,二便正常,无畏寒乏力之症,嘱其控制饮食,适当运动,足部保温。

按语:“调理脾胃针法”是笔者根据2型糖尿病脾胃升降运化失常的病机观创立的一种取穴方法。本方中脘为胃腑之募穴、六腑之所会、胃经之精气所汇聚之处,有健脾胃、助运化、调升降之功。足三里为胃经之合穴、胃气之大会,补之则能益脾胃、补脏腑之虚损、升阳举陷,泻之则能升清阳、降浊阴、引胃气下行、助胃气水谷之运化。阴陵泉为脾经之合穴,能健脾升阳、运中焦、化湿滞,而开通水道。三阴交为足太阴、厥阴、少阴三经交会之穴,蕴藏着肝、脾、肾三脏之阴,有健脾益气、调补肝肾、调和气血之功,与中脘、足三里相伍,以振奋中焦阳气,健脾滋阴,益气养血,调理气机,使清气升、浊气降,与阴陵泉相配,以健脾利湿、开通水道。曲池为大肠经之合穴,大肠经气血所入之处,有由表达里、走而不守、通达上下、功专善行之特性,能协调胃肠、和胃降逆。合谷为大肠经所过之原穴,性能轻清走表、升而能散、泻而能降,与曲池相伍,通降胃肠,扫荡一切邪秽。太冲为肝经所注之输穴、原穴,其性下降,善于疏浚开导,平肝而调肝,取之意在调肝木以防横克脾土。丰隆为胃经之络穴,能降胃气之上逆而和胃,化湿祛痰,又能润肠通下,通利腑气。血海为脾血归聚之海,能引血归脾,有活血理血之功;地机为脾经之郄穴,为气血汇聚之处,乃活血养血之要穴,二穴相配可化血中之瘀滞,祛瘀生新,以复生化之源。诸穴合用,使升降有序,健运有常,气血得化,精微得布,脏腑百骸得以濡养,是治疗2型糖尿病的基础方。加刺阳陵泉、绝骨、解溪意在调和少阳、阳明气血,申脉、照海调和阴阳跷,以调补阴阳。患者病起于消渴,脾胃升降运化失常,故以“调理脾胃针法”调理脾胃治其本;关元施以意气热补法,在于“益火之源,以消阴翳”。意气热补法是笔者根据《内经》“徐而疾则实”原则简化的一种“烧山火”针法,常用于阳虚寒凝之证。


8、“口㖞”

“口㖞”属“面瘫”范畴,足阳明胃经循行“还出挟口环唇,下交承浆,却循颐后下廉,出大迎,循颊车,上耳前,过客主人”,故面颊部为阳明经所循,若邪气入侵阳明经脉,使其气血阻滞,经脉失养,以致面部肌肉弛缓不收,发为口㖞。

笔者认为本病初期外邪始中络脉,正盛之时,以邪盛为矛盾的主要方面,故应以祛邪为首务,邪去则经气自畅,气血周流,筋脉得养,纵缓之肌肉自收;后期邪气稽留络脉日久,络脉瘀阻日甚,经气已虚,以正虚为矛盾的主要方面,方此之时,只靠疏散外邪,已无济于事,唯以鼓动面部络脉之经气为首务,使经气调畅,以行气血,通经络,濡养筋脉。故取穴应遵循“先远端、后局部”之规律,早期着重取具有疏散外邪、调整经气作用的远端穴,而少取病变局部臉穴,以防损伤局部经气,助邪伤正,引邪入里。远端常以风池、合谷、支沟为主穴。后期(1周急性期过后)着重取听宫、下关、丝竹空、阳白、鱼腰、地仓、颊车等面部穴。

针法当遵循“先浅刺、后透针”之规律,面瘫乃外邪中络所致,病变初期外邪始中,邪在卫表,故宜浅刺以通调表浅络脉之气,引邪外出,慎勿深刺,以防引邪入里。后期邪气久稽经络,络脉痹阻日甚,故宜采用浅刺横透法,以沟通经络之气,加强对病变部位的刺激量,增强祛邪通络之功。留针规律须遵循“先不留、后宜留”之规律,病初期邪在卫表,病轻邪浅,又卫表为卫气之所司,卫气剽悍滑利而易脱,故针刺宜“针小而入浅” “浅则欲疾”,不留针;后期经络瘀阻日久,病情缠绵难愈,需加强刺激量(刺激量=刺激强度X刺激时间),故宜留针,以加强感应和感应的持续时间。临床根据感邪性质,症状体征分为风寒证、风热证、胃热毒盛证、脾虚邪盛证四种证型,辨证取穴,施以补泻,但皆以阳明经穴为主。

王某,男,58岁。诉左侧口眼㖞斜,焮红肿痛5天。患者5天前因贪凉受风而致左侧口眼㖞斜,继而出现左侧面部、耳中疱疹,红肿疼痛,经针刺、中西药治疗效果不显,因症状逐渐加重而来诊。现症:头晕,左侧口眼喝斜,红肿疼痛,面部、耳中疱疹部分结痂,闭目、进食困难,身热心烦,纳呆便秘,夜寐不安,舌红绛苔黄燥,脉洪数。既往史:患高血压史10余年,否认手术、外伤及药物、食物过敏史。查体:T: 37.8℃,P: 94/min,R:23/min,BP:160/100mmHg。左侧额纹消失,闭目露睛,左侧面部、耳中红肿,布满疱疹,部分结痂,Bell氏征(+),船帆征(+),神经系统查体未见明显异常。
中医诊断:吊线风(胃热毒盛型);

西医诊断:亨特氏综合征。
辨证治疗思路:依据患者症舌脉,证属疫毒侵犯阳明,热毒上攻,热壅血瘀,脉络痹阻,应从足阳明胃经论治,法当清热解毒、通经活络。针刺取穴:风池、合谷、支沟、内庭、丰隆、患侧丝竹空、颧髎、听宫、地仓、颊车,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局部穴施以平补平泻法,远端穴施以徐疾提插泻法,留针20min,每日2次;并于大椎、肺俞刺络拔罐,每日1次。患者经1周治疗后,热退便通,面部红肿疼痛减轻,疱疹结痂消退,口眼㖞斜好转,舌暗红苔薄黄,脉弦。此邪去七八,转以络脉瘀阻为主,针刺加大刺激量,地仓、颊车、阳白、颧髎通以50Hz、2mA连续波电脉冲,留针30min,每日2次。患者经月余治疗后,诸症消除,五官端正而告愈。

按语:该患者初期热毒外邪侵犯阳明,以热毒邪盛为矛盾的主要方面,应以清热解毒祛邪为首务,使邪去热清则经气自畅,气血周流,筋脉得养,纵缓之肌肉得收,故针刺以刺络放血祛邪为要。后期余邪虽然未尽,但以络脉瘀阻为矛盾的主要方面,故以疏通面部络脉之瘀为首务,针刺加大刺激量以行气血,通经络,濡养筋脉。步步为营,法因证立,方随法出而收其功。


9、“大腹水肿,膝髌肿痛”

水肿乃临床常见病症,目前多认为与肺、脾、肾及三焦有关。《素问·至真要大论篇》云:“诸湿肿满,皆属于脾。”《金匮要略·水气病脉症并治第十四》中言:“寸口脉沉而迟,沉则为水,迟则为寒,寒水相搏。趺阳脉伏,水谷不化,脾气衰则鹜溏,胃气衰则身肿。少阳脉卑,少阴脉细,男子则小便不利,妇人则经水不通。经为血,血不利则为水,名曰血分。”可见本病与脾胃关系密切,若脾失健运,则水湿内生,浸渍胃腑,可见腹部膨胀水肿;营气挟水,向下流注,则膝髌及下肢肿痛,此皆水渗营血也,宜以健脾之法治之。

王某,女,62岁。诉双下肢水肿,尿浊10余年。患者10余年前外感后出现双下肢水肿,就诊于某市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尿常规示:蛋白(++++),诊为慢性肾小球肾炎,经中、西药治疗,双下肢水肿明显好转,但尿蛋白未见好转,为进一步治疗而来诊。现症:双下肢水肿,纳食可,无恶心呕吐之症,无贫血,入睡困难,多梦,时感腰膝酸软,尿浊,大便调,舌紫暗苔白,脉沉细。检查:尿常规:尿蛋白(+++), 24h尿蛋白定量:1.24g/24h,血肌酐: 155mmol/L,血尿素氮:9.7mmol/L。
中医诊断:水肿(脾肾两虚型);

西医诊断:慢性肾炎,慢性肾功能不全。
辨证治疗思路:依据患者症舌脉,证属脾肾两虚、浊毒蕴结。法当补益脾肾,降浊通络。针刺取穴:中脘、曲池、合谷、血海、阴陵泉、足三里、丰隆、三阴交、太冲、膏肓、肾俞、白环俞,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诸穴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每日1次。依上法治疗30天,患者睡眠情况明显好转,每天可入睡6~7h,做梦减少,睡眠质量明显提高,双下肢水肿消失,舌红苔白,脉弦细。复査尿常规:蛋白(-),24h尿蛋白定量0.44g。

按语:大量尿蛋白是肾小球肾炎患者典型的症状之一,而大量蛋白尿的形成,则源于脾肾两虚,清气不升,反而下陷,下流膀胱,使大量精微物质不断流失,肾失所养。而脾肾愈虚,致机体气化不利、代谢失调,痰浊湿毒等代谢产物不能及时排出体外,而发生一系列病理变化。当此运化代谢功能失常之时,补肾不如补脾,应以调理脾胃为要,恢复其升降运化功能,使清升浊降,达到治疗尿蛋白的目的,故施以“调理脾胃针法”而收大功。


10、“循膺、乳、气街、股、伏兔、骭外廉、足跗上皆痛”

此乃足阳明胃经经气运行不畅之症,若外邪侵袭足阳明胃经,经气郁滞,不通则痛,出现其循行所过之胸、乳、腹股沟、股前、胫外、足背部位疼痛,遇寒加重;或脾胃亏虚,气血不足,经脉失养,不荣则痛,出现上述部位麻木疼痛,甚或肌肉萎缩。本着实则泻之、虚则补之的原则,独取阳明经穴,如髀关、伏兔、梁丘、足三里、阳陵泉、丰隆、解溪等。


李某,女,48岁。诉乳房胀痛2个月余。患者于2个月前因情志不遂而出现乳房胀痛之症,经中西药治疗,症状未见缓解,经友人介绍来诊。现症:乳房胀痛,胃脘部时有疼痛,嗳气频作,纳呆,寐尚可,舌红苔薄黄,脉弦细。既往患慢性胃炎病史。乳腺B超提示:乳腺增生。
中医诊断:乳痛(肝气犯胃型);

西医诊断:乳腺增生,慢性胃炎。
辨证治疗思路:该患者乳房胀痛伴胃脘疼痛,皆起于情志不遂,故肝气犯胃之因可知,且其嗳气频作,纳呆,则肝气犯胃、胃失和降无疑。肝胃不和,气机不畅,气郁化火,胃经经气逆乱,故乳房胀痛。法当疏肝和胃,通经和络。针刺取穴:膺窗、乳根、梁丘、足三里、阳陵泉、内关、公孙、太冲,所选穴位常规消毒,针刺深度以得气为度,得气后诸穴施以平补平泻法,留针30min,每日1次。患者经治1周后,乳房胀痛、胃脘痛、纳呆、嗳气明显好转,舌红苔薄黄,脉沉细。又继前治疗1周后诸症皆消,唯留乳房微胀不适,去梁丘、足三里、内关、公孙,加三阴交、血海养血活血治疗1周而告愈。

按语:通则不痛是各种疼痛治疗的不二法宝,然通之之法,各有不同。调气以和血,调血以和气,通也。上逆者使之下行,中结者使之旁达,亦通也。本例患者肝气犯胃,胃经气血不畅,故法当疏肝和胃、调和气血。取阳陵泉疏肝解郁,太冲平肝调肝,以解肝郁防其克胃土 ;足三里、内关、公孙和胃降逆,以顺降胃气;梁丘为胃经郄穴,功善止胃痛;膺窗、乳根疏通局部经气,和络止痛。后期邪去痛止,加血海、三阴交,配合太冲及局部穴,意在养血和络,活血通络。针刺治疗乳腺增生疗效颇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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