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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在谈话中说“tā会来”。
对话者一定会说什么?
“谁?谁会来?”
因为tā可能意味三个汉字:他﹑她﹑它。
凡人觉得这点麻烦尚可忍受,最多就是澄清一下,但对老佛爷(Karl Lagerfeld)这种神人就难说了。他同时掌管着Chanel﹑Fendi和自己同名品牌Karl Lagerfeld。从私人生活到职业生涯,性别都是他的命门之一。
1。私人生活
老佛爷也有过婴儿肥(图1和图2)和鲜肉体质(图3)。
1955年,他在巴黎斩获职业生涯第一个设计奖项,屈居在伊夫·圣·洛朗(Yves Saint Laurent)之后列第二。从此人生打开局面。
此时,我们设想一个情节(此图也为年轻的Karl)。虽然他是德国人,还精通法语和意大利语,但英语是国际舞台硬通货。于是我们设定老佛爷说英语。
他高兴地打电话给远在德国家乡的妈妈,预报他将和爱人一起看望她。他说:He will come with me(中文翻译:他会和我一起来)。
妈妈于是很肯定地知道他有一个同性爱人。
如果老佛爷是中国人呢?他用中文说:tā会和我一起来。妈妈无法知道性别,因为tā可能意味“她”,也可能意味“他”。
但话说回来,如果他写信给妈妈,预报他将和爱人一起看望她。纸上的“他”或“她”将明确无误。汉字的表意功能就实现了。
2。职业生涯
我们再设想一个情节:记者采访老佛爷。
老佛爷指指门里说,你马上要见到我的缪斯(muse)了。众所周知,老佛爷口中的缪斯多得可以按字母顺序编一本词典,而且更新换代快得好比滚车轮。以下三位为常驻缪斯,直到如今。
如果老佛爷说:She is coming(中文翻译:她就要出来了)。记者估计“她”十之八九是Cara Delevingne。
如果老佛爷说:He is coming(中文翻译:他就要出来了)。记者估计“他”十之八九是Brad Kroenig。
如果老佛爷说:It is coming(中文翻译:它就要出来了)。记者估计“它”肯定是他金贵得不要不要的宠物猫,名唤Choupette。
如果老佛爷是 中国人 呢?你马上要见到我的缪斯了。
她 就要出来了。
他 就要出来了。
它 就要出来了。
你猜, tā 到底 指谁 ?你就猜去吧。
我为何以老佛爷的真实人生为素材杜撰以上两个“说话”为主题的情节?让我们见微知著。从人称代词这样的细小处理解汉语和英语的差别的深刻根源:汉语的文字系统是表意的(logographic),英语的文字系统是表音的(phonological)。
她:女字旁指示女性。
他:单字旁指示男性。
它:宝盖头指示动物性,即被圈养。
和汉语的视觉友好相比,英语是绝对听觉友好的语言。汉字是更精英化的书写工具,而英语有更强的口头社交属性,非常以对方为中心,以对方的准确理解为旨归。而很多英语语言现象正是基于这些原则形成的。
我再以德国作者Christoph Niemann用英语写作的教汉字的儿童绘本说明一下。这个绘本的名称是The Pet Dragon: A Story about Adventure, Friendship, and Chinese Characters。
图中,汉字是象形的,一个汉字的形态象征其含义。我们看见“人”字,可以把它当做一幅画(虽然高度变形和简化),大致推测其含义。而图中最下方的英语单词只是声音符号。我们看见“person”,能读出它,却无法推测其含义。
我为何解释汉语和英语的深层差别?因为很多学习者从一开始接触英语,就产生了坚不可摧的印象:英语是不可理喻的。比如动词be的变化:
其实,这些主语和谓语的一一配对使口头交流高效准确。
而汉语有两重潜在障碍:1。他﹑她﹑它傻傻分不清楚;2。谓语动词be不根据主语变化,都为“是”。这样一来,如果对话者漏听一句话的主语,谓语也起不到提示作用。
所以汉语句子严重依赖上下文,而英语句子独立清晰。
理解差异,而不是背诵差异。没有任何差异是无理由的。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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