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里的城墙

图文  于祥

谈到吴文化几乎就会说起城墙的历史渊源。最近，央视的《探索发现》把苏州古城的老城墙渲染到了极点。其实每个苏州人应该都会和城墙沾点边的。

我的阿姨每次见到我就会对我说，文革武斗那年，苏州城里的各城门都被对立的两派：“铁派”、“朱派”把守着，老百姓根本就不能自由进出城门，才不到一岁的我要回外婆家，没别的办法，就只能阿姨抱着我，翻过城墙，穿过了金门和阊门，那时走在城墙上还有呼呼的子弹穿过头顶呢，真的好险啊！

等我才有点懂事开始，就觉得外婆家边上的城墙是很高很高的，要费很大的劲才能爬上去。从上面望下去黑瓦的房子是一片一片的真的很漂亮的。我就跟着大孩子们后面，不管是往南还是往北走，都可以走得老远老远。从那个时候起，在城头上放风筝成为我对城墙的一个美好的经典回忆。等到了工作，我住在城外，工作在城里，每天要路过盘门，跨过又高又长的吴门桥，站在桥顶，吹吹凉风，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样子。

最近，杂志社策划了《城墙》的选题，我又想起了几年前我拍城墙选题的场景：一开头我想总得找个地方爬到城墙上再去体验一下吧，可找了几个地方，就是找不到上去的地方。附近的居民就用同一种话来回答我：这边以前是能爬上去的，现在造了房子了，不能上去了！最后还是在尚义桥那一带，幸好有好心居民的帮助，在别人造的房子的夹缝中带着我七拐八转的，不仅要侧着身子，还要当心居民摆放的东西，经过一阵努力我终于登上了城墙。

爬上城头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现在的城头比我想象的要低得多了！城头上杂草丛生，我在上面没走几步，前方就有房子拦住了我的去路！那房子真的是横跨地造在城头上的。我已经没有了童年时的那种诗意的感觉了。

更可悲的是有一天我在阊门附近看见的场景，准备第二天带了更好的相机重新来拍摄的。等到第二天在原地架好脚架，透过取景器取景时，我就差一点晕倒：昨天的场景已经被拆迁的拆了一个角了，美好的画面永远不复存在了。

老城墙下的拆迁速度远远要比我的拍摄速度快得多了，留下的遗憾是无法想象的，但我抱定的宗旨是：我把老城墙拍个遍，就象收集邮票一样，拍一张就贴到本子里一张……

又记：本来是一开始准备用黑白片的黑、白、灰的调子反映出老城墙下的原生态的，直到了组版的最后一刻，才觉得用有颜色照片的来表现主题也许更加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