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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服叶弥
王 道

 





(猜猜哪一位是叶弥?)

近日遇到一外地文友,他开口就说,你们苏州的作家,我独服叶弥。我想说,赶紧打住,作家各有千秋,不能说独不独的吧?但我没有,转念一想,文学也该有忠实的“粉丝”,谁说一个人不能独独喜欢另外一个作家的文字呢?想必从事创作的其他作家,并不会因此生出情绪,在细分门类的当下,各有各的阵营,也是常态。

由此想起了莫言在《蛙》 序言里的一句话:我就是要这么长,就是要这么密,就是要这么难,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不看。哪怕只剩下一个读者,我也要这样写。

文学有幸,在于有这样固执的作家。固执,某种程度上就是真诚。不迎合,不投机。“该怎么写,还怎么写;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在日常生活中,我可以是孙子,是懦夫,是可怜虫,但在写小说时,我是贼胆包天、色胆包天、狗胆包天。”或许正是这样的斗胆和坚持,让莫言赢得了应有的地位。

扯回头说叶弥。听过不少记者提到她的低调,几乎是远离视野,似乎是刻意与这个世界保持着距离。她是隐逸的,一如她的笔名,实实虚虚,虚虚实实,既在世俗中,又跳出了三界外。但读她的作品,又是烟火气十足的,《成长如蜕》、《钱币的正反两面》、《司马的绳子》、《天鹅绒》、《粮站的故事》、《小女人》等等。最近终于买到了她的新合集《恨枇杷》,一个很诗意的书名,但内文全是关于苏州大街小巷里的风雨人物,湿嗒嗒的,苦巴巴的,甜腻腻的,灰碌碌的,桃花坞、平江路、养蚕里、相王弄,一抓一大把,形形色色,但到了她的笔下,个个鲜亮得很,一如莫言笔下的“透明的红萝卜”。

新书拿到后,最喜欢看的是老妈,她说出了一个专业的术语:现实主义。下岗女工、派出所民警、暴发户、被包养的小三、世俗大妈、局长、小公务员、外来打工者、小商小贩……人物多来自底层,他们只想要一个东西:尊严。退休的老妈看了一篇后再也放不下,像是闯进了一个别样的苏州世界。

其实透过叶弥的作品窥视,她笔下的苏州只是一个借喻,早已经不是现实中的苏州,她用指甲大小的笔尖,愣是挥就了一个大大的苍穹,让你的思绪一下子飞出慢悠悠的水乡,飞驰到高原,去追寻《消失在布达拉宫的一头鹰》。你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个头不大、体型不壮、气质斯文、一脸悲悯的江南女子,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大的正能量?记得林舟曾说过,叶弥的小说似乎拒绝精雕细琢,多以自然率真的写作姿态,直截了当、一针见血地呈现她所要呈现的东西,表达的冲动显得如此之急切,以致许多时候它们不太讲究“章法”,显得粗糙。

这种真诚的评论可谓切中了要点。两点间直线距离最短。叶弥就是一个不兜圈子、不拐弯抹角的作家,收集现实中的隐忍、纠结和困顿,挥舞着手术刀,肆意、彻底、果敢、决绝,一如武林高手的精准和忍狠。读之淋漓,收获丰满。“世界上有一种友谊,两个人萍水相逢,结果却生死不渝。”“我跟你一起堕落,两个人一起堕落就不害怕了。”“她(梅洛水)生活得再困难,还是小心对待自己的肉体,不让它表现出生活的痕迹,让它体现出积极向上的一面。”读着这样的句子,无疑是温暖和积极的。哪还管它是粗糙还是雕琢,这种来自大地下几百米深处的文字,如果读得够用心,还能闻到地热的气息。

叶弥笔下的女人,都是不算太漂亮的寻常妇人,但性情如醇酒。而男人则具有西部牛仔的洒脱和不羁,如姜文。难怪姜文一眼就认出了叶弥的文字(姜文电影《太阳照常升起》改编自叶弥小说《天鹅绒》)。文字是讲缘分的。姜文说叶弥,样子可爱,干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作家。也是啊,看炙手可热的顶级作家莫言,怎么看都像是胶东乡村里的小倔老头,抽根烟都显得那么不雅观,但他内心里的文字早已经百炼成精。想必躲在太湖某个角落的叶弥,也在炼制着她的文字精。

忽然又想起了那个独服叶弥的外地朋友,文学之幸,就在于还有这样固执的粉丝,我言我心。在文字圈里,叶弥是个另类,但却不突兀,她明显有别于其他作家的个性文风,会让她走的更远,远得让她自己都无法想象。或许她正端在太湖边上某棵橘子树下,斜睨着这个不安稳的世界,心里说:等着瞧吧!

(2012年11月02日《苏州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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