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苏州,脑子里便跳出几位老友的身影,竟还都与吃呀什么的连在一起。
应当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某一个冬日的夜晚,地点是苏州观前街附近,一家门脸并不显眼的小馆子。我和小于(即诗人马铃薯兄弟)彼时为所办杂志的组稿在苏州逗留。好友薛亦然牵头接待我们,参加者有诗人车前子(陶文瑜那晚来没来,不太肯定),还有苏州老牌商场第一百货的副总赵荷生和办公室主任罗宁凡(罗兄为人忠厚,还是位勤奋的作家)等。车前子那一段好像在为“一百”做营销策划,算他们的特殊员工。那晚上的菜自然不错,但印象更深的是酒。平时我爱喝两口白的,那晚亦然说,天冷,不如弄点梅子温两壶黄酒暖暖身子。我觉着主意不错,便说行。之前也曾喝过黄酒,但那晚明显是多了。这玩意入口时甜糯绵软,不以为是酒,而待半个时辰过后,就把颜色给你看了。餐毕,一干人步出门外,我和小于沿着人民路往下榻的憩园旅馆去,走着走着,步子不太听话了,有几分武松把虎打了从景阳冈下来的那种踉跄了。说黄酒往往后发制人,那一刻真有了深切的体会。
说到搞杂志,当年陪我跑得最多的是吕锦华。苏州所辖县区她一个个领我走过,甚至一些乡镇也去过,且因此交了不少各界的朋友。当时常熟的江书记,对新闻出版、文学艺术均很重视,只要知道锦华和我来了,再忙也会抽空来住地聊上一会。有两次我们在常熟的张桥采访,他知悉后还特地赶过来。其中一回天色已晚,餐桌上大闸蟹已吃到一半了,江书记才匆匆赶到,我和锦华都高兴得多喝了一杯。锦华在苏州文联的那间办公室我是常去的,每次去她总是笑盈盈地迎出来,嘘寒问暖,十分亲切。此情此景依稀昨日,可惜斯人已去,如今的锦华已静静安息在苏州灵岩山上。每每思之,不胜唏嘘。
时常忆起的还有吴江的阿庆(大名沈荣庆,供职于吴江日报),他是锦华的好友,与我也相处甚笃。记得第一次见他,才三十出头一点。那日晚饭,他往桌上我们每人的面前都搁了一小坛子“泰山大曲”,完全一派生猛少年的气势。这以后岁月荏苒,他五十岁生日那天,我由南京专程赶赴吴江给他祝寿,也就两桌人,都是铁哥们。又过了几年再去,那一回他说腰扭了,我赶紧介绍他去苏州中医院找一位我熟悉的骨科主任诊治。那晚没能过来陪我,次日一早却让夫人拎了两瓶老酒送到房间来,叫我除了感动不知如何是好。
一座城市因了一批友人而让你备觉亲近和温暖,比如苏州之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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