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明 || 公交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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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夏文明，80后，近邻《孔雀东南飞》故地，小市平坦人，爱好文学，业余偶尔习作，有作品发表《同步悦读》《六尺巷文化》《孔雀东南飞文化》《怀宁微生活》等微刊平台。

公交车上

一辆驶在城乡之间的公交车上，坐满了乘客，这是早上第一班车，适逢城里元旦假日举办一年一度商品交流会，乡民们趁此契机，买办年货。还有放了假的企业员工们，也都纷纷进城赶个热闹，淘些实惠物品储备，以便返乡孝敬亲友，一年到头在外务工，总得给家人捎上像样礼物。

车里已经人满为患，公交司机扯着嗓子喊道，前面人往后面站，往后走。反反复复千篇一律地说着同一句话，来疏导车前门密集的乘客。

城乡之间十几公里路程，幸而还有陆陆续续下车的乘客。

又是一个站点，这一次十来个人下了车，难得没有乘客上车，车里稍许宽松了些。

这时，一位老人抓住一位三十岁上下的青年人的手，大喝一声：“抓小偷，我看他偷了一妇女的钱包，不要让他跑了！”

年轻人不慌不忙，叫了声“爸”，“别闹了，车上叫人看笑话，我这不是陪着你去看交流会吗？”和颜悦色地转过头，向车里乘客解释道：“唉！这是我爸，老年痴呆，这不我带他去医院，趁交流会哄了我爸出来，大家别闹误会。大家都检查检查有谁丢了东西，别听他胡话，对不住大家了！”

年轻人这么一说，乘客们首先都关心起自己的钱袋，各自暗中检查。

一车人的静默，证明了年轻人所言不虚。老人气急败坏地说：“我不认识他，他是小偷！我坐在车上看得清清楚楚，他偷了人家钱包，那妇女刚下车，她还沒有发现钱包被偷。”

      “爸，你在这坐下，安静一点，放开我的手，我不跑，噢！”青年柔声地对老人说着话。

     老人被自称“儿子”的青年一阵抢白解释，涨红着脸向车里人大声辩解：“他是扒手，不是我儿子！我是一名退休教师，司机师傅，你把车开到派出所，现在做扒手的有文化，能诡辩得以假乱真！”

老人先前的大喝“抓小偷”，犹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必然掀起车中乘客心湖大浪，但在青年人处事不惊的“斡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车人都认定是老人家的家事，老人痴呆症倒看不出来，吐字清晰，辩理有据，可能脑子有精神问题，不依不饶，父子在车中争斗起来。

闹剧依然是二人独台戏，青年人分明要挣脱老人一双铁钳般的大手，可又不敢动粗。

公交车行驶十来分钟，老人叫停车，路边是他女婿家，报了一串号码叫人帮忙打个电话给他女儿，让他女儿上车来。打通了电话，年青人慌了，想奋力挣脱老人，乘客们瞧出了问题，纷纷站起围住了他们，并开始指责青年人不要对老人动粗。

老人的女儿上车，叫了声“爸”，“你这是怎么了？”指着青年人问他是谁。

这时真相大白，车里炸开了锅，老人擒住不放手的年青人果真是扒手。乘客们这时个个都义愤填膺，集体要求把扒手送到派出所，早有乘客接替老人，制服住了奋力挣扎要逃脱的扒手。

派出所里，扒手供出了犯罪团伙五人，分别流窜在公交车上行窃，得手后赃物由同伙转离作案现场，即使被抓，抓贼抓赃，只要自己手头没有赃物，完全可以安全脱身。

今天公交车上行窃不是扒手第一次失手。扒手失手多次，都被自己的狡辩和查无赃物后安全脱身。今天栽在一名固执的老头手上。

警方顺藤摸瓜，破获一起公交行窃大案，全部抓捕盗窃团伙另外几名成员，收集赃物：98部手机，42张各种银行卡，缴获犯罪金额37000元现金。

当时在狡猾的扒手和老人互相争执中，乘客们都被扒手花言巧语忽悠，信以为真：你们是父子，因上医院起争执，缘于你们的家事，外人不便插手。事后大家问老人：老人家，你有过放弃扒手的念头吗？你不怕犯罪分子报复吗？ 

“我呸！我瞧见，我拼了老命也要擒住他们，不让他们跑了，你知道我老汉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孙女8岁那年，看见扒手，她天真地问妈妈，叔叔干嘛要摸别人口袋呢？扒窃未能得手，公交站点下车，扒手‘摸’了我孙女的脸，好漂亮的小姑娘，一条血痕从耳垂到口角，被扒手用刀片给划长7公分的口子，可怜我那小孙女儿！现在我18岁的孙女脸上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暗疤痕！”老人咬牙切齿，“我白里黑里都痛恨那个歹毒的杂种！”

“我是退休教师，我知道看见扒手行窃，可以假认熟人，或者夸说提包漂亮来阻止。善意提醒也是帮助人，可我孙女的事是教训呀，不能给扒手台阶下，善意提醒只是隔靴挠痒无济于事，看到了行窃要勇敢站起来，让他在法制下认怂！只有这样，社会治安才能标本兼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