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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勒悲歌 第17集 六镇之乱

上回书说到,鲜卑贵女娄昭君来到怀朔,偶遇守城门的小兵高欢,一见倾心,芳心暗许。

高欢浑然不知这个俊俏明爽的“小伙子”的心思,每日带着娄昭君、段荣、窦泰、娄昭等人在怀朔周边的敕勒川、大青山、九龙湾等地游览。

(注:对于“敕勒川”到底在哪里,学术界尚无定论,主要有三种说法:其一,在今山西朔州、宁武一带;其二,在今内蒙古阴山地区,包括呼和浩特大黑河流域和包头昆都伦河流域;其三,在今内蒙古的土默川平原。因剧情需要,本书采用第二种说法。)

高欢这人,天生就有一种与人交往的能力。

这世上擅长交际的人不少,但有些人刻意为之,以插科打诨、油嘴滑舌来取悦于人,未免低俗。

有些人夸夸其谈、口若悬河,无时无刻不在显示自己的热情与博学,又不免令人生厌。

但高欢不同,他更善于耐心倾听和不失时机地发言,话虽不多,却不卑不亢,恰到好处,分寸尺度收放自如。

跟他在一起,初时不觉,时间久了,自有一种如沐春风、默契于心的感觉,非但娄昭君更加欢喜,就连段荣、窦泰、娄昭等人也为之心折。一连七、八日,众人已成了莫逆之交。

却说柔然可汗阿那瑰回国之事却又起波澜。

原来,阿那瑰的堂兄郁久闾示发赶走阿那瑰后,登上了柔然汗位。但由于血统不正,威望不足,柔然各部落四分五裂,叛乱不休。

其中阿那瑰的另一个堂兄郁久闾婆罗门跳了出来,指责示发篡位登基,得国不正,而且起兵征讨。

示发也是个不争气的纸老虎,居然被婆罗门一战而败,只好逃往另一个部落首领地豆干处寻求庇护。

谁料地豆干嫌示发名声太臭,怕惹麻烦,干脆杀了他。这样一来,婆罗门当上了柔然可汗。

但是婆罗门起初是打着为阿那瑰报仇的旗号起兵,如今胜利了,就不能不摆出迎立阿那瑰回国的样子,遣使赴北魏来迎接阿那瑰。

阿那瑰可不傻,如今婆罗门大权在握,迎接我回去干什么?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肯定是先囚禁,当傀儡,待形势稳定了,必然逃不脱被杀的命运。

所以死死抱住怀朔镇将杨钧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坚决不肯回国。

杨钧也知道阿那瑰的担心不是没道理,就上表北魏朝廷,建议要么增兵护送阿那瑰回国与婆罗门争位,要么干脆暂缓此事。

而如今的北魏,行政效率已经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朝廷议而不决,杨钧的上奏也不知何年何月批得下来,阿那瑰一行就滞留在了怀朔镇。

可是娄昭、段荣、窦泰一看,这次娄家押注阿那瑰,一时没有结果,他们也是有家有业之人,总不能空耗在这怀朔镇,只得向阿那瑰告辞,准备回返平城。

临走前,娄昭君找到高欢,在一棵高大的云杉树下,娄昭君含情脉脉地对高欢道:“贺六浑大哥,我们要回平城去了。”

高欢顿时心中一阵空落落地感觉,这些天,他与“他”相处极好,而且似乎有一种与娄昭、窦泰、段荣等人特别不同的感觉,此时听说“他”要走,忍不住上前,握住娄昭君的手,道:“娄拔兄弟,怎地这么快?”

娄昭君玉脸微红,却任由他握住,道:“我有件事想问你,不知方不方便?”

高欢只觉手中如握软玉,心中也是一阵荡漾,急忙松开手搔搔头,道:“你问吧。”

娄昭君扬起脸,凝视高欢道:“你为何不成亲?”

高欢一呆,他虽穷,但胜在相貌英俊,人也机灵活泛,并非无人说媒。

只不过以前与可朱浑道元的表妹韩稚卉两情相悦却求之不得,他又向来眼界甚高,普通的庸脂俗粉哪里看得入眼,便笑道:“我这人挑剔得很,高不成低不就,就耽搁到现在了。娄拔兄弟,你如果有没出嫁的姐妹,可别忘了介绍一个给我。”

娄昭君眼睛一亮,笑吟吟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有一个孪生妹妹还待字闺中,等我回到平城跟爹妈说好,你就来求亲娶我妹妹,好不好?”

高欢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听“他”这样说顿时犯难,叹息道:“唉,娄拔兄弟,多谢你的美意。不过我这家境你也知道,伯父伯母哪里会肯?”

娄昭君柳眉一竖,在高欢胸口轻轻捶了一拳,道:“你这人,我看你平日自信满满,怎么临事却胆小起来?我爹妈的事包在我身上,到时候我差人送信给你,你务必前来提亲!”

言罢脸上飞起一阵红霞,不再多话,跃上马背便走。

驰出数步,忽又回身笑道:“傻子,记得一定要来哟!”便即驰去。

高欢抚住胸口,痴痴看着娄昭君秀气的背影,心中怅惘,呆立出神。

忽听耳边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话:“傻子,记得一定要来哟。”吓高欢一跳,急忙转身,原来却是死党司马子如,神气古怪,面带笑容,不知何时与自己并肩而立。

高欢怒道:“遵业(司马子如字),你这家伙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

司马子如,河内郡温县(今河南焦作温县)人,西晋司马宗室之后,父亲曾任鲁阳(今河南平顶山鲁山)太守,可惜早死,子如流落到怀朔镇,在镇军将军府任了一个小吏,是高欢众多知己好友中最狡黠多智、能言善辩的一个。

司马子如笑道:“贺六浑,你不是叫我去探听这一行人的底细吗?”高欢忙道:“不错,托了你这么久,可曾探听出来?”

司马子如轻挥一柄寒暑不离的白羽扇,作莫测高深状,悠悠地道:“幸不辱命。”

高欢急切道:“别卖关子,快点说于我听。”

忽听身后又有人道:“不错,快点说于我们听。”

高欢急急转身,却是侯景、孙腾、蔡俊、贾显智等人,不知何时齐刷刷站在身后,满眼热切,满心好奇。

高欢险些晕倒,道:“你们这些家伙,怎地如此无聊。”却听司马子如清了清嗓子,道:“别闹了,都听我说。”

自顾自地踱了两步,好整以暇道:“这娄昭、段荣、窦泰究竟是谁?你们可知道?”

高欢急道:“不知,究竟是谁?”

司马子如沉默片刻,道:“他们就是......娄昭、段荣、窦泰了。”

高欢怒不可遏,跃上前去,在司马子如头上凿个暴栗,道:“叫你啰嗦,快讲重点!”众人一拥而上,按住司马子如便打。

司马子如急道:“莫动粗,我说!我说!”扶了扶头上纶巾,道:“这三人虽然是真名,但那娄拔......。”看看高欢,高欢小心脏急跳,又要挥拳,司马子如忙道:“她是个女的!”

高欢一时手脚发软,愣在当场。

司马子如道:“贺六浑,你小子好福气呀!这娄拔其实名叫娄昭君,乃是平城巨富、真定侯娄内干的幼女,娄拔是她大哥的名字!娄昭是她弟弟,段荣、窦泰是她姐夫!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孪生妹妹,她叫你去提亲,就是想把自己嫁给你这只癞蛤蟆,你可听明白了?”

高欢一颗心飘飘荡荡,已然不知身在何处。

众人大哗,无不兴高采烈,七嘴八舌:“贺六浑,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

“没天理呀!这等美事为什么不落在我头上?”

“侯跛子,你看你一副尖嘴猴腮的德性,人家会看上你?”

“贺六浑如果娶了她,十辈子的富贵也享受不尽,到时候白面馍馍要管我吃饱!”

“蔡俊你个憨憨,这么没出息,白面馍就把你打发了?我可要餐餐吃羊肉!”

高欢:“.......。”

话说娄昭君果然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回到平城向娄内干一说,娄内干怒不可遏,断然否定。

“洛阳、平城这么多达官显贵要聘你为妻你不肯,居然自荐枕席要嫁到怀朔那样的乡下去?这人还是个镇兵?除非我死了,否则绝无可能!”娄内干痛心疾首道。

娄昭君毫不气馁,声音比娄内干还大:“我已经认准了他,非他不嫁!”又向娄昭等人大使眼色。娄昭、段荣、窦泰三人上前劝解,各自为高欢说了不少好话。

娄内干素知自己这个儿子和两个女婿都是性情沉稳,极有见识之人,居然也会帮腔说话,倒也有几分意动。加之留在平城的鲜卑人并无南迁洛阳的鲜卑贵族那么深的门第观念,也就半推半就,不再反对。

娄昭君大喜,又叫心腹仆人婢女带上自己的私财赶赴怀朔,叫高欢前来下聘。高欢喜从天降,全家老小如在梦中,自然极力支持。

高欢在司马子如等人陪同下,前往平城下聘。娄内干见了精心修饰的高欢,一番交谈后,倒也觉得这个便宜女婿举止从容、气宇轩昂、谈吐机敏、见识不俗,有钱没钱什么的他原不甚在意,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武明后)见神武于城上执役,惊曰:“此真吾夫也。”乃使婢通意,又数致私财,使以聘己,父母不得已而许焉。——《北齐书·列传·卷九》

此后,娄昭君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了怀朔,高欢一跃荣登怀朔镇富豪排行榜前列,成了人人艳羡的对象。

娄昭、窦泰也经常往来怀朔,传授高欢骑射武艺。

怀朔镇镇将段长过去一直很欣赏高欢,曾经多次对高欢说:“小高,你有康济天下的才能,肯定不会庸庸碌碌虚度此生,今后我的子孙就托付你了!”

如今见高欢有了马匹,段长就提拔高欢当了队主,手下有了一百名士兵。

(神武)及聘武明后,始有马,得给镇为队主。镇将段长常奇神武貌,谓曰:“君有康济才,终不徒然。”便以子孙为托。——《北齐书·本纪·卷一》


按下高欢滋润的小日子暂且不提,让我们把视野拉回到天下大势上。

一年之后,柔然可汗婆罗门被高车族首领伊匐击败,向阿那瑰学习,也投靠了北魏。

北魏一下子有了两个柔然可汗在手,负担也很重,就把阿那瑰封在了怀朔以北的吐若奚泉(今内蒙古包头固阳北部),把婆罗门封在了酒泉郡以北的西海(今青海湖)一带,作为北魏的藩属。

要说北魏朝廷对阿那瑰是相当不错的,自己国内穷得叮当响,居然还咬紧牙关赠给阿那瑰各种兵器、衣物、马驼、牛羊以及粟二十万石、种粮万石。

又派兵教训那些不太听话的部落,帮助阿那瑰坐稳了柔然可汗的位置。

且说北魏朝廷里,胡太后虽然恢复了自由,但军政大权仍然掌握在侍中、骠骑大将军元叉手中。

元叉小人得志,骄狂不可一世,好酒贪色,受贿贪污,横行不法,朝政被他搞得一片乌烟瘴气。

元叉的父亲京兆王元继(其实是他继父)仗着这个干儿子的势,和老婆一起大捞特捞,插手国家工程、干预人事任命、关说司法刑狱,就连郡县一级的小官小吏也被他们把持,卖官鬻爵、明码标价。

更别说州牧、郡守、县令、县长,没有一个不是收受贪贿,横征暴敛,百姓穷困潦倒,民不聊生,一时人人思乱。

时间来到了北魏正光四年,即公元523年,北魏东北边陲怀荒镇的一声呐喊,终于拉开了规模空前浩大的北魏六镇大乱的序幕!

叛乱的导火索就是怀荒镇将——于景。

两年前,这个卑鄙无耻,在关键时刻叛卖了奚康生的于景,被元叉贬到了北魏六镇之中最东首的怀荒镇,出任镇军将军。

他失意落寞,满腔惆怅,满心不甘,根本无心理事,整日醉生梦死,沉迷在醉乡里怀念着洛阳的繁华。

但是这一年,朝廷的粮饷不知道什么原因,迟迟不到,数万镇兵食不果腹,积怨甚深。

偏偏这年二月,柔然又发生了饥荒,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阿那瑰铤而走险,率十万柔然骑兵入侵怀荒镇烧杀抢掠。

于景命军士出击,士兵们则要求于景打开官仓,发放粮食——要我们打仗总要让我们吃顿饱饭吧?多么合情合理的请求。

可是于景根本不把这些士兵当人看,态度极端恶劣:“粮食是没有的,打仗是必须要去的,谁敢抗拒军令定斩不饶!”

士兵们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一人倡乱,万人响应,无数士兵拥入镇军将军府,抓住于景将他一刀两断,然后占据了怀荒镇。

六镇之间消息传得极快,四月,最西首的沃野镇,一个名叫破六韩拔陵的匈奴镇民聚众造反,也杀掉镇军将军,占据了沃野镇。

与怀荒叛军一盘散沙不同,破六韩拔陵组织了政权,建年号为“真王”,一时间,胡汉两族纷纷前去投奔,聚集了数十万人马,北方形势空前严峻!

要知道,北魏自从把都城从平城迁往洛阳以后,历经与南齐、南梁的多次鏖战,特别是钟离大战和朐山大战,中原地区的鲜卑军队遭受重大伤亡,现在已经十分虚弱。

北魏部队的精锐其实只剩下了北方六镇,现在这股压箱底的本钱居然造反,北魏朝廷当然大惊失色。

这里要聊一聊六镇反叛的深层次根源。

早在孝文帝元宏南迁以前,北方六镇的政治地位是非常高的。

它们肩负着拱卫京师平城的重任,因为地理位置重要,北魏朝廷不断选拔最优秀的人才,即“良家子”充实到六镇中去。

而那时北方战事不断,这些英勇的鲜卑军人舍生忘死、纵横疆场、抛洒热血、保家卫国,立下了可歌可泣的卓越功勋,由此不断晋升,拥有光明似锦的前程。

同时,由于朝廷重视,经济待遇也是极好的,朝廷每年向六镇军人赏赐大量的财物,只要你能立功,就算没有晋升,至少物质生活还是非常优越的。

所以,那时的六镇堪称“帝国荣光”,当时的女子无不以嫁一个六镇儿郎为荣。

然而,北魏迁都洛阳以后,一切都变了。

首先,拱卫京师的使命消失。远离洛阳一千五百里之外的北方六镇,对朝廷的达官贵人来说,几乎就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蛮荒的世界,谁也不会把注意力投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

其次,北方的柔然早已被北魏打得元气大伤,加上长期动乱,可汗频繁更替,内部仇杀不休,对北魏的威胁大大降低,客观上也使得六镇的重要性进一步降低。既然没仗打了,谁又会关心军队的死活呢?

同时带来的另一个副作用是,六镇军人无仗可打,无功可立,就自然得不到升迁,只能老死在边镇。

有人问,不会吧?不能立功就不能晋升吗?

是的,因为孝文帝在汉化改革时,效仿汉人的门阀制度,建立起了鲜卑贵族的门阀制度,

门阀制,是与前代的察举制、后代的科举制并列的中国历史上一项非常重要的政治制度,它起源于魏晋时期的九品中正制。

门阀制以姓氏为标志,以对儒家经义的理解为核心竞争力(并不是以经济实力)。

门阀制并非一无是处,它对新生政权的稳定和发展具有极快极强的促进作用,“王与马、共天下”就是最好例证。

只有依靠世族才能治理好天下,靠泥脚杆子是不行的。《三国演义》里的曹、刘、孙打天下好像靠的全是那些勇冠三军的猛将,而事实上,魏蜀吴真正的统治核心无不是世家大族。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在当时也不是贬义和抱怨,而是汉人心目中深入人心、天经地义的真理。

可以说,门阀垄断政治资源,并不是门阀自身去追逐权力的结果,而是当时历史必然的选择。

孝文帝正是因为看到了门阀制度的优越性,才会强力推行对鲜卑贵族的门阀改造。

他首先带头将皇族拓跋氏改为元氏,然后将其他鲜卑姓氏也都改成了汉姓(具体改法前文多次提及,这里不做赘述)。

又将汉族门阀中的范阳卢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定为汉姓四大高门,与鲜卑的穆、陆、贺、刘、楼、于、嵇、尉八姓并列,几乎所有中高级官员,都从这些家族中产生。

为了胡汉融合,孝文帝不仅自己带头纳卢、崔、郑、王四姓女子为妃,又命六个弟弟将以前的王妃废掉,全部迎娶汉人四姓女子,立为王妃。

要知道,姬妾可以成群,王妃只有一个,只有王妃的儿子才能继承王位,这个力度有多大,读者可以品味。

因为母亲都是精通儒家经义的汉族高门女子,继承爵位的下一代自然会受到熏陶。

比如后文的另一位主人公宇文泰,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宇文鲜卑后人,母亲王氏却是汉人高门大族,外公王罴“以良家子镇武川”,所以后来的宇文泰才会在汉化和胡化两方面同时开创出那么多灵活变通、务实有效的天才举措。

但是鲜卑贵族的汉化,代价也是巨大的。

他们开口四书五经,闭口子曰诗云,整天研究的是上台阶时先迈哪只脚,叩拜时什么时候稽首、什么时候顿首,头是碰手背还是手心,什么级别的人点几根蜡烛、看几人跳舞等等繁文缛节。

不但自己曾经的尚武精神全部抛弃,而且对北方那些只会骑马射箭的鲜卑同胞视为蛮夷,极度排斥和歧视。

所以,经济上、政治上、文化上的鸿沟,使得留在北方的鲜卑以及其他保留游牧传统的部族与南迁洛阳的贵族统治集团间产生了巨大的矛盾,并在压抑了三十多年后,经由怀荒、沃野的叛乱,全部爆发了出来!

其实,尚书令李崇曾经早有预感,这位北魏第一能臣在大肆贪污受贿的同时,始终没有停止对国家命运的思考。

他曾经上书指出:“当初我朝设立北方六镇,充实了那么多精英子弟,作为国家的屏障。如今这些人生计艰难,很多沦为了镇将的奴隶。而且他们很多亲族南迁以后飞黄腾达,身居高位,看到彼此的遭遇,早就已经心怀不满。现在当务之急是改镇为州,设立郡县,将这些军人编入民户,让他们能够自谋生计,养家糊口,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国家的巨大隐患。”

可惜,北魏朝廷一贯坚持“凡是对的一概不听”的优良传统,根本不予采纳,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破六韩拔陵,匈奴单于后裔,在沃野镇高举反旗后,天下震动,不仅先叛的怀荒镇立即响应,柔玄、抚冥两镇镇兵也先后响应,只剩下怀朔和武川两镇勉强维持。

破六韩拔陵手下有两员大将,一个是他弟弟破六韩孔雀,一个是卫可孤。破六韩拔陵命卫可孤率军十余万围攻怀朔、武川两镇。

怀朔、武川两镇同气连枝,在怀朔镇将杨钧、窦乐,武川镇将宇文肱、武川豪族贺拔度拔的领导下,坚守怀朔、武川一年之久,苦等朝廷援军。

北魏正光五年三月,反应迟钝的北魏朝廷终于任命临淮王元彧为都督北讨诸军事,北上平叛。

元彧是孝文帝汉化改革的典型成果,文采风流、孝悌无双,但是军事上一窍不通,畏敌如虎。

听说叛军声势浩大,元彧行至朔州就畏惧不前,背靠雁门关一门心思观望风色。

四月,噩耗再次传来,西部重镇高平镇(今宁夏固原县)赫连恩造反,推举敕勒部落酋长胡琛为高平王,与破六韩拔陵遥相呼应,陇东地区大乱。

六月,秦州(今甘肃天水)羌人莫折大提造反,秦州沦陷。莫折大提随即死去,其子莫折念生、莫折天生又攻陷南秦州(今甘肃陇南)。

七月,凉州(今甘肃武威)豪强于菩提杀死刺史宋颖,凉州沦陷。

八月,南梁又来落井下石,南梁徐州刺史成景俊连续攻取北魏童城(江苏某地)、睢陵(今江苏宿迁泗洪),积极厉兵秣马,意图北上。

此外,北秀容的乞伏莫于和南秀容的万于乞真攻占广武(今山西忻州代县),战火向南进一步蔓延。

一时间,北魏天下大乱,遍地烽烟。

试问当今天下,谁能收拾这样的烂摊子,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呢?

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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