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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水浒》:潘金莲真的是淫妇死有余辜?看完此文我幡然醒悟

潘金莲,《水浒传》和《金瓶梅》中的角色,中国古代知名淫妇之一。

在《水浒传》里,她虽不是女主角,却因风流成性,勾引西门庆,毒死武大郎而被称为“水浒四大淫妇”之一。在《金瓶梅》里,作为女主角,她更是奠定了淫欲无度的形象。

500多年来,潘金莲活在世俗的唾弃和咒骂里,很少有人同情她的遭遇。就连几年前热映的电影《我不是潘金莲》,也顺带把她揶揄了一把(听说还因此被告上了法庭)。

今天,小编却想通过这篇文章给她正名。至于能否如愿,请各位看官自行评判。

小编最重要的依据,还是《水浒传》。

1

小编手头的是岳麓书社出版的120回本《水浒全传》,且以此为依据。

插几句题外话。《水浒传》的版本有多种,关于作者的传闻也有几种说法。版本有100回本、70回本、120回本,作者则有说施耐庵的,有说施耐庵是虚构的,有说是施耐庵与罗贯中合著的。金圣叹就相信,真正的《水浒传》只有70回,作者是施耐庵,后面的章节则是其他人假借施的名字添加上去的。对此,小编认为,就全本的结构和逻辑而言,金圣叹之说自然有其独到和合理之处,但就故事的完整性而言,小编更偏向120回本,虽然这个版本的叙事逻辑,小编并不特别认同。

言归正传,再说潘金莲。120回本中,作者署名施耐庵和罗贯中,可见两人确有交集,也许真的是师徒关系。那么,在这个版本中,潘金莲最初出现在第24回:王婆设贿说风情,郓哥不忿闹茶肆。消失于第26回:偷骨殖何九叔送丧,供人头武二郎设祭。整个120回本,潘金莲只占了3回,确实算不上《水浒传》的主角。

且看潘金莲的出身——

那清河县里有一个大户人家,有个使女,娘家姓潘,小名唤做金莲;年方二十馀岁,颇有些颜色。因为那个大户要缠他,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记恨於心,却倒陪些房奁,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他。自从武大娶得那妇人之后,清河县里有几个奸诈的浮浪子弟们,却来他家里薅恼。原来这妇人见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琐,不会风流;他倒无般不好,为头的爱偷汉子。

却说那潘金莲过门之后,武大是个懦弱依本分的人,被这一班人不时间在门前叫道:“好一块羊肉,倒落在狗口里!”因此,武大在清河县住不牢,搬来这阳谷县紫石街赁房居住,每日仍旧挑卖炊饼。

从上面可以看出:其一、潘金莲是一名受害者,因不肯屈从于权贵,就被恼怒的主人推进火坑;其二、潘金莲是一名有想法的女性,她宁愿跟随武大郎,也不愿屈从于权贵;其三、武大郎确实配不上她;其四、这不是一桩你情我愿的婚姻,甚至可以说,这是封建礼教下的肮脏婚姻,是有想法、有理想女性的地狱、火坑;其五、潘金莲原本并非风流成性,只是因为武大郎太差,加上一帮泼皮不停过来骚扰,武大又敢怒不敢言,才导致潘金莲恨铁不成钢,心灰意冷。

2

是武松的出现,再次点燃了潘金莲的少女心。

且看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潘金莲叉手向前道:“叔叔万福。”武松道:“嫂嫂请坐。”武松当下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这里的“推金山,倒玉柱”是因古人“男儿膝下有黄金”,对下跪的一种委婉说法,由此可见武松对大嫂的敬重。

但潘金莲作为绝色美女,到底长相如何?施耐庵使了个巧,他没有直写,而是通过武松的眼睛来展现。且说武松定睛看那妇人时,但见——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其时,武松25岁,潘金莲22岁,均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想必这次见面,两人心中都不会静如止水吧。

三人在楼上坐定,作者不写武松的心理活动,却写了一大段潘金莲的“花痴情愫”。大意就是,见武松一表人才,反而更觉得自己嫁给武大郎命苦,因此就想让武松搬到自家住,给自己创造接近的条件,以便成就一段姻缘。这里可以看出,至少在作者的眼中,潘金莲是主动的,而武松心里怎么想,作者并没有说。

于是,在接下来的交往中,潘金莲就不停地试探武松。奇怪的是,武松并没有当即回绝,而是半推半就,“不做计较”。潘金莲让武松搬到自家住,武松“先把行李安顿了,吩咐士兵自回去,当晚就哥嫂家歇卧”。次日,潘金莲给武松烧水洗脸,又亲自舀水漱口,武松临走时,潘金莲说:“叔叔画了卯,早些个归来吃饭,休去别处吃。”武松道:“便来也。”

期间,潘金莲也常拿言语来撩拨他,武松是个直肠男,却不见怪。直到两人雪天吃酒,你一杯,我一杯,武松竟然也不怪。直到最后,潘金莲让跟武松同喝一杯酒,并撂下话:“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这时,直男武松才终于发火,将酒杯劈手夺来,泼在地上。

叔嫂从此反目。这才引出趁武松外出之时,潘金莲勾引西门庆,毒死武大郎的祸端。

3

在这里,我们有两个疑问。其一、潘金莲为何要勾引武松?其二、武松面对潘金莲时,果然就没一点心动吗?

首先,潘金莲勾引武松的动机,她已在书中说的明白——

常言道:“人无刚骨,安身不牢。”奴家平生快性,看不得这般三答不回头,四答和身转的人(指武大郎)。” “武松与他是嫡亲一母兄弟。他又生的这般长大。我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

再联想到潘金莲从小遭受东家欺辱,更被丢进武大郎这个火坑,又时常受到泼皮无赖的骚扰,恰好武大郎又羸弱怕事,我们可以断定:潘金莲勾引武松,最深层次原因是心中缺乏安全感,她只是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这个港湾,原东家老头不愿给,武大郎给不了,就只有找叔叔武松了。这样看来,潘金莲并不能算是到处拈花惹草的主儿,不然那么多泼皮撩拨,她为何不为所动?

其次,至于武松到底有没有动心,不敢妄下断语。但至少可以肯定,武松对潘金莲是没有反感的。在一个多月的交往中,绝大部分时间,两人可谓卿卿我我,虽然没有郎情,妾意送过来,他也没有太大的反对。最大的可能是,武松确实对潘金莲有好感,只是碍于兄弟道义,不能妄想他念而已。

说到这里,造成叔嫂反目的结局,其实也怪潘金莲太性急。一般的常人道理,叔叔住在自己家里,一些撩拨的话、小手段,武松也并没有提出反对。你急什么,干嘛这么性急?非要武松开口表态,这不是把他往道德的审判台上推吗?怪就怪在潘金莲过于单纯,想问题太简单,遇事非黑即白,不知道变通,才导致叔嫂反目,终酿成大祸。

武松是没希望了,潘金莲只好再想其他办法。小编一直认为,如果没有武松前来挑动春心,潘金莲也不一定就会依附西门庆。是武松把欲火烧了起来,自己却抽身离开,剩下潘金莲独自燃烧。她不烧出毛病才怪呢!

4

得知大哥被害,武松先是忍气吞声,希望在保住自己的职位和颜面的情况下,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没想到,官方被西门庆买通,靠官府解决是不可能了。他只有亲自动手。

刚开始,武松并没有想要杀潘金莲。他把邻居都叫来,把潘金莲踩在脚下,却先审问王婆:“老猪狗,你从实说!”王婆是个老狐狸,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只往潘金莲身上推。潘金莲听后自然不服,再被武松一顿恐吓,只得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武松想起父母早逝,大哥怎样把自己拉扯大的情景,不禁悲从中来。年少时,武松就喜欢打架,每次惹事,都是武大郎去给他擦屁股。没想到,现在自己好歹混出点名堂了,武大郎却被人给毒死了。“子欲养而亲不在”,在武松心目中,武大郎就是他的双亲。这个仇恨怎能不报?随着潘金莲的交代,一幕幕再次涌上心头,早前的那些郎情妾意早被仇恨压制,逃到九霄云外,心中唯一剩下的,就是手刃仇人,为兄报仇了。

于是,武松“两只脚踏住他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时迟,那时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去挖开胸脯,抠出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咔嚓一刀,便割下那妇人头来,血流满地。”

可怜潘金莲就此一命呜呼。

很多网友对此很是不解:你杀就杀吧,把潘金莲的胸脯衣裳扯开干嘛?并据此推测,武松原本是喜欢潘金莲的,没想到她却害死自己的哥哥,这是“由爱生恨”,要把潘的一颗浪荡之心,重新还给武大,因此才挖心掏肺。

对此,我不做评判。却说在潘金莲之死这件事上,武松有没有责任?其他人有没有责任?

正如前文所述,潘金莲原本因不肯屈从东家,才被下嫁给武大郎,可见此女性格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自从嫁给武大郎,直到武松出现前,即便有泼皮耍赖,潘金莲倒也守得住家,相安无事。为何武松一出现,祸端就来了呢?

其次,如果不是王婆有意撮合,如果不是西门庆无耻之极,这段孽缘也不能发生。潘金莲就算没有俘获武松的心,但好歹人家是她的叔叔,有亲属关系,她何苦还要得罪这样一个人呢?

5

至此,对于《水浒传》中潘金莲的解读完结。小编再次总结如下:潘原本是刚烈之女,因不肯屈从老头子,而被下嫁给武大郎。虽然鲜花插在牛粪上,潘也确实心有不甘,况且外面也风言风语、泼皮耍赖,但她仍能守住家门,平安度日。直到武松回来,点燃她的一颗春心,却没了下文。欲火无处发泄,又因王婆、西门庆等各种构陷,潘金莲终于入坑,酿成大祸,不仅丢了身家性命,更成为500年来遭人唾弃、厌恶的荡妇、淫妇。

如果没有武松的到来,她还会这样吗?

再来看历史上的潘金莲。在现实中,河北清河县确实存在过一个武大郎,名叫武植,文武双全、身长八尺、仪表堂堂,还考中进士,成为阳谷县令。他的太太潘金莲则出身大户人家,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嫁给武大郎后,养育了四个子女,一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却说武大郎有个朋友,曾来投靠武大郎。武大郎热情接待了他。时间久了,这位朋友心生愤恨,觉得武大郎管吃管喝,却不肯给个官做,太不够朋友。碰巧,县里有个泼皮叫西门庆。这位朋友便编排故事,诅咒武大郎,说他身短五尺,妻子出轨,还跟泼皮西门庆勾搭在一起,害死了武大郎……这位朋友就这样一边编故事,一边讲给别人听,悻悻回到家中。

没想到,他回到家后发现,自家房屋已被修葺一新。邻居说,这是武大郎派人给弄的。这位朋友顿时心生惭愧,但一切为时已晚,他编排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在社会上广为流传。

当时,施耐庵在陈友谅的军中做幕僚,之后部队被打乱,他混迹在河北附近,认识了清河县的人,就听说了这些故事。后来,在写作《水浒传》时,他把故事写了进去。

没想到,这本《水浒传》却让武大郎背了500年黑锅,原本淑慧贤良的潘金莲也成了人尽可夫的淫妇、荡妇。

如今,在武大郎的家乡,还有武植祠、武植墓。而施耐庵的后人施胜辰也曾前来拜祭,并为武大郎和潘金莲造塑像,代表先祖施耐庵向潘家后人道歉。

至此,故事回归故事,传说终成传说,真相大白于天下。

我们看待潘金莲,是不是也该换一副眼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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