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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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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旅程》
柏桦:1984年4月的一天,张枣和我在重庆西南师范大学我的陋室里做第一次彻夜谈,他 在这张纸上写下如许神秘的文字。图上的这片树叶是张枣同年11月一次深夜和我在 歌乐山(他读研究生的四川外语学院附近)散步交谈时,从地上拾起的两片落叶之一, 他说要我保留一片,他保留另一片,并以此作为我俩永恒友谊的见证。
请你不要再聆听我了,莫名的人。
我知道你在某处,隔风嬉戏。
空白的梦中之梦,假的荷叶,
令我彻反难眠的住址。
如果水滴有你,火焰岂不是我?
人神道殊,而殊途同归,
我要,我要,爱上你神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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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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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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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四季·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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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
张枣写于1984年秋的《镜中》原始手稿。
一个表达别人
只为表达自己的人,是病人;
一个表达别人
就像在表达自己的人,是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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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
《绝对之夜,或对一个诗人的纪念》,宋琳为纪念张枣而绘,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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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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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茨维塔耶娃的对话》
张枣写于1984年秋的名诗《镜中》的原始手稿。
但是道路不会消逝,消逝的
是东西;但东西不会消逝
消逝的是我们;但我们不会
消逝,正如尘埃不会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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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雪的挽歌》
有一种怎样的渺不可见
泄露在窗台上,柚子边:
有一种抵抗之力,用打火机
对空旷派出一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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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孤独堡》
1984年,左起:翟永明、欧阳江河、张枣在成都。
我又干渴又思睡,瞥见
中午,美丽如一个智慧
消逝的是早上的那场风暴
更远一些,是昨夜的那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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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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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练习曲》
我们相隔万里正谈着虎骨,肥皂剧,樟树
和琴,忽然电话嘎地一串响,像是
卫星掉落了:漆黑。你丢失在你正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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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我注意到你的反常,
嘴角留着乌云的滋味——
越是急于整理凌乱,
东西就越倾向于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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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11月中旬,柏桦(右一)和张枣及他的大儿子张灯在德国图宾根他家附近, 后面那座锥体的黄色小楼是诗人荷尔德林的故居。
其实割开一枚苹果就等于
割开一个白天和黑夜
正午是一叶修长的刀片
也许看不见里面血液的流动
也没有一双臂膀和腰身
你却可能听见唐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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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11月,柏桦(左一)、张枣、张开奇(右一)在图宾根的森林边上。
死亡猜你的年纪
认为你这时还年轻
孩子猜你的背影
睁着好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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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北岛(右)与张枣在德国。
多,总惶惑于少,而
这个少,这个少,这才是
我们唯一的溢满尘世的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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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深秋再走几日
我就会接受她震悚的背影
她开口说江南如一棵树
我眼前的景色便开始结果
开始迢递;呵,她所说的那种季候
仿佛正对着逆流而上的某个人
开花,并穿越信誓的拱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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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枣、刘小枫(左)在德国。
血肉之躯迫使你作出如下选择:
祖国或内心,两者水火不容。
后者唤引你到异地脱胎换骨
而后让你像鸣蝉回到盛夏的凉荫。
如果你选择了前者,它便赠给你
随便的环境,和睦又细腻的四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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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酒有时预感到黑夜和
它的迷醉者,未来也预感到
我们。她突然扬声问:你敢吗?
虽然轻细的对话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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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芮虎、欧阳江河、张枣。
我们到处叩问神迹
却找到偶然的东西
重庆。感伤的猫追逐
蝴蝶,阳光鹤立台阶
焦灼的荷花在啮吃
醉鬼,钉子挂着熏鸡
骑摩托车的长发男人
蜻蜓般翩飞在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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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所有的时间只是这一刻
仿佛这一刻就是全部的世界
我迷惑着,心情无边地沉郁着
似乎永远无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也没谁,会指出我如今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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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张枣在北京大觉寺。
老虎衔起了雕像
朝最后的林中逝去
雕像披着黄昏
像披着自己的肺腑
灯笼镇,灯笼镇,不想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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