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爹老了,七十二岁,这头黄牛也老了,跟了刘爹13年。
老伴走得早,儿女们常年在外打工,只在过年回来,只有这头黄牛和刘爹相依为伴。
几星期前,刘爹被查出患有心脏病和高血压,他没法再好好照顾黄牛,他放出风要卖牛。
一个自称张三的来买牛,在黄牛身体前后摸了摸,还看了牛牙,最后夸赞牛养得膘肥体壮。
谈好了价钱,刘爹坚持要送一下牛。张三说,路远,在另一个乡镇,20多里呢。
刘爹挺了挺腰,说:“我能行,让我再陪它一程。”
行至半途,张三说:“您就骑着它走吧。”
刘爹摇头说:“它都不累,我累个啥?”
“前面那个院子就是。您可以回了。”到达一个巷口时,张三对刘爹说。
刘爹把牛缰绳递给张三的瞬间,黄牛勾过头来望着他,眼睛里涌出大量的泪水。那眼睛太熟悉了,清澈,像婴儿的眼睛,他曾无数次的和它们对视。看着它们说一些话,心里就会满满的。
刘爹用手摸了一下牛头,别过脸去,转身快速地离开……
晚上,刘爹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想着和黄牛最后一次的对视,眼角滚下了泪珠。他又想到儿女,却怎么也记不清楚他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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