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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圭吾和松岛菜菜子合作了,不可能不看

《祈祷落幕时》的「落幕」有两重含义,延续自前作《麒麟之翼》的父爱和祈盼又一次在同一座日本桥上徘徊不去,加上不算缜密但足够机巧的布局,让人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父母对子女的期望和深爱既可能指向救赎,也可能导向无底深渊,最衷心的祈愿未必能带来永远的幸福,即使曾被虚幻的幸福和成功短暂迷惑,也终须决然谢幕。


《祈祷落幕时》


浅居父女的故事自然是不折不扣的悲剧,但《祈祷落幕时》另有一条铺垫三十年的伏线,自1986年的《毕业:雪月花杀人游戏》,仍在国立T大就读的四年级生加贺恭一郎初登场起,东野圭吾用十本小说编织的谜团和执念,历经《毕业》的青涩,《恶意》的不显山露水,到《红手指》的初见端倪,以及谜一般从练马署调任日本桥署的《新参者》,再由《祈祷落幕时》将看似毫无交集的双轨连接成互为观照的二重唱,到电影结局出现的那封信为止,终于可以在母亲祝福的话语中化解成怀念和释然的表情。


《红手指》


在阿部宽成为饰演加贺恭一郎的不二人选之前,NHK和朝日电视台也在特别剧中用其他演员扮演过加贺的年轻时代,因为剧集流传度不高,加贺恭一郎从未像东野的招牌系列《神探伽利略》中的汤川学一样出名。


《祈祷落幕时》


《神探伽利略》


从2010年TBS的日剧《新参者》开始,加贺恭一郎系列才算正式步入日剧和日影粉的视野。原作热度不温不火,加贺本人是一名按部就班的普通警官,并非令人瞩目的天才型侦探,东野形容他为「绝对安定的标尺」,其实也就是在说他行为不出格,性情不乖僻。


这样的人物在现实中有其魅力,放在以奇情怪谈取胜的推理故事中就显得特色不足,只是平常人的加贺究竟有何魔力,能让共事者、嫌疑人、受害者家属,乃至萍水相逢的过客都对他念念不忘?


《祈祷落幕时》


《祈祷落幕时》里的加贺,已经完全是阿部宽版的加贺恭一郎,东野写他「面孔凹凸鲜明,眼神尖利,看上去就正义感很强」,几乎是按照阿部宽的容貌来描写。在尚未真人化时,《红手指》里的加贺「语气温和,一点儿也看不出刑警的威严」,《新参者》里最常见的表情是微笑,亲和力十足,认真说起来,这些表现都和阿部宽的特质相去甚远。


《新参者》


电影版的加贺,更接近冷面笑匠的定位,大多数时候都一本正经,表情严肃时总有几分好笑,偶尔还会和亲近的人讲个冷笑话。


同东野其他畅销小说改编的影视相比,后期的加贺系列一直是风格比较温和的作品,有备受好评的固定卡司,每一部更替的演员也多为戏骨级别的演技派,更兼以亲情为主的题材颇能引发观众讨论热情,案情极端但结局暗蕴希望,口碑票房均十分稳定。此次《祈祷落幕时》影版公认较小说为佳,除去松岛菜菜子和小日向文世的出色演绎,导演张弛有度的节奏把握功不可没。



东野小说的一大问题是影视剧本感太强,仿佛天生为拍摄电影而创作,后期作品又反复套用老梗,《祈祷落幕时》的主要桥段和人物关系既像《白夜行》,又像《嫌疑人X的献身》,如何拍出美感和新意,其实全看导演功力。


《祈祷落幕时》影版把原作浅居博美戴的红宝石项链改成十字架形状,对应她正在排演的戏剧《曾根崎心中》,为爱牺牲的主题不仅适用于宗教正典或殉情故事,换位到人伦亲情关系中一样可以无私忘我。



但是,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只怕少年时代就被迫与父母分离的浅居和加贺都有话要说,也许在被捕的瞬间,浅居博美才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释重负。


诗人奥登在1955年出版的诗选中,把他的名句「We must love one another or die」(我们必须相爱或死亡)改成了「We must love one another and die」(我们必须相爱到死去),人反正都会死,后者才真正道出爱与死不可分割的真谛。



对于一路行来的加贺恭一郎而言,最爱他的父母都已孤独死去,身为警察,他看到碰到触摸到的死亡多不胜数,但在电影的最后,他又走过日本桥辖区的每一条街道,和过往案件的当事者交谈微笑,死亡的阴影仿佛彻底离他远去,这时,我们才看懂,从小说到电影,不曾改变的那份「有人情味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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