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画和金鸡

如果说庚申年（1980）黄永玉原作的猴票曾经如同一颗细小的石子，让当时质朴而口袋拮据的人们心湖里泛起丝丝涟漪，使大家不由自主地喜欢集邮的话；那么辛酉年（1981）以徐悲鸿《雄鸡图》二次创作的8克金鸡更是不同凡品、气质独特，只不过在那个年代金鸡们远涉重洋、国人未能一睹芳颜而已。君不见，那雄鸡昂首挺胸，矗立一块巨石之上，威风凛凛，欲召唤天下之万物。登高而招，腿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鄣。神鸡自然深谙此中道理。您看他，右足独立，左足扬起，宛如训练有素的军人。根根羽毛经悉心雕刻，极富质感，临风飘举，象百胜将军身上的七彩战袍。绝妙之处是悲鸿先生把金鸡的正襟危立和神定气闲和谐为一。火红的凤冠下，眸子闪烁点点精光。漫不经心间，王者之相跃然而出。“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这气势，连李太白都只能在梦游天姥飘飘欲仙时才能一睹尊容。

一唱雄鸡，天下皆白，人类社会遂开始一天的劳作。数声鸡啼，刺破黎明前的昏昏欲睡，催人奋发。彼当成功之日，回忆“三更灯火五更鸡”时的苦修；返思“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的艰辛；遂领悟“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真正含义。每每这个时候，鸡总是人类的诤友，帮助人类把握生活一起一落之节奏。怪不得连孔夫子都赞叹：“色斯举矣，翔而后集。山梁雌雉，时哉时哉。”意思是说，连雉鸡们都清楚动静和谐的重要性。雉鸡们，热身起飞，曼妙凌空，从容落地，安生养息。老夫子通过山鸡在启示世人：欲成事，先做好准备工作，懂得把握时机、果断出击，更要知道功成身退，如此方能不断提升自己。

细细打量这枚金鸡，发现他的眼里竟然还隐藏着一丝不为人察的落寞。这种蕴于豪放之中的婉约，更把金鸡的神态刻画得入木三分，如东坡笔下的大江东去之绝唱。的确，这堂堂中国生肖币的领军神物，从诞生之刻起历史就不容置疑地赋予他一代宗师的地位。时光流逝，若干年后，也许当他的徒子徒孙们都开始接受人们的热烈追捧，他早已一飞冲天，如一片白云偶尔投影在人们的波心，慢慢消失了芳踪。

金币正面的北海素为皇家园林。白塔雄浑晶莹，矗立在万物葱茏之巅。湖面上下天光，一碧百顷。儿时的歌谣浮上心头：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美妙的旋律很容易勾起每个人心中的童趣。智者乐水，仁者乐山。青山绿水多妩媚，任我畅意翱翔。金鸡一吭，遂奠定8克生肖系列在中国金币中的精品不二之选。

作于2005年，本文选自《盛世风雅颂》

 

注：徐悲鸿《雄鸡图》图片得自“中国书画艺术”微博

最后一张图为本人所著、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之《盛世风雅颂》。本书为钱币界第1本阐述新中国贵金属币系统收藏理论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