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十字路口看见一辆满载山羊的车经过，由于红灯，车行驶得很慢，这给了我充足的时间打量这些难得一见的“异类”。山羊们被捆绑着四蹄堆在车上，每一只羊的身上都用红笔批过，一个一个不规则的圆圈落在山羊绒黄色的皮毛上，显然这是一群送往屠宰场将满足人们口腹之欲的生命。
车上那只拼命哀嚎的羊引起了我的注意：它用水汪汪的无助的眼睛盯着每一个过客，用自己凄怆的声音祈求，期许某一个匆匆过客能够解救它于危难之中。
早晨的秋风带有一丝凉意迎面而来，也把那声期盼的哀嚎送到更远的地方。绿灯亮了，哀嚎伴随着轰隆隆的马达渐渐远去，却仿佛一直在我耳畔回响。我不知道这只哀嚎的羊最终有没有被人救下，是不是会像余华在小说《活着》中描述的一样，逢着一位饱受苦难、历经沧桑的老人，老人被它的哀嚎打动，被它水汪汪的眼睛刺痛，义无反顾地解救下它，从此相伴，度过一个又一个凄苦而温暖的黄昏？
人的生命是一种历程，灿烂一世或悲苦一生，都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灿烂让你感受人生的舒畅与喜悦，悲苦让人感受艰辛涩苦，这就是所谓的人生百味。上天终究是最为公平的，给予你白天，拿走你的黑夜。
坐在班车之上，沿中原路继续前行，我在想，我们不也是被送往某个目的地的羔羊？会不会未来也任命运肆意宰割，逐渐面目全非？班车之上也是一个小小的社会：有人在对镜整装，有人在低眉深思，有人在交流私语。在我们看不到的内心的角落，有人在哀叹命运不济，有人在抱怨世道不公……
有人说，人这一辈子也就一个目的，生命不过是一场欢娱，剧终难免是离别的沧桑。在人生行进的列车上，面对难以捉摸的未来，是哀嚎悲叹，还是活在当下、静赏风光，不同的境界会有不同的选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愿望，如是而已。
眺望车窗外不断变幻的风景，忽然想起庞蕴居士的一句话：“好雪片片，不落别处！”
【作者简介】
周涛，网名小舟，任职于郑州某高校，喜欢诗歌、散文作品，喜欢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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