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大漆之前,不如先来看看漆器有多美。
岁月留金:汤志义大漆艺术展
大漆茶具
有史籍记载“漆之为用也,始于书竹简,而舜作食器,黑漆之,禹作祭器,黑漆其外,朱画其内”。因此,关于大漆这门手艺,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7000多年的新石器时期。当大漆工艺传入日本后,在本土发扬光大,后来被称为“japan”。
japan一词确实有“漆器”的意思
我曾有幸见过大漆手艺人的手串。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漆器。拿起一颗珠子,便能感觉到沉甸甸的质感。每颗珠子花纹各异、表面光滑莹润,给人一种古典雅致的感觉。当他谈起大漆,眼里放光,不断地摩挲被染红的手指。他说:“大漆太过细致复杂了,很少有人能耐心对待,除非像我这样爱极了它。”
关于大漆,首先要搞懂这个“漆”。漆是大漆工艺最重要的材料,它来源于天然的漆树。古人创造“漆”这个字时也用了象形,看起来像是割开树皮流出的汁液。
俗话说:“百里千刀一斤漆”,采漆的过程也十分不易,需要掌握好采集的时间、切割树皮的深度以及切割后对树木伤口的防腐措施等。最常见的采漆方式是用蚌壳割开漆树皮,然后直接用蚌壳或竹叶收集,最后存入木桶。
采集生漆
刚采集的漆叫做“生漆”,颜色是白的。我们看到的艳丽色彩,是将生漆加工后加入天然矿物颜料得到的。很多人触碰生漆后会过敏,这是因为生漆中含有漆酚,会引起皮肤奇痒、起泡等症状。
用天然的漆制成的物品无毒无害,甚至可以制成食器,这是工业漆无法做到的。另外,用大漆制作的漆器,颜色艳丽持久、耐磨耐腐蚀、防腐防虫。看过出土的漆器文物,就能感受到大漆制品的这些优点了。
这样一件件精美绝伦的漆器制品是怎么做出来的?看过纪录片之后,我才明白了那位手艺人说的“细致复杂”是什么意思。(视频来源:《了不起的匠人工艺篇:漆器》)
第一步和第二步都是为漆器的外形打基础。画出漆器的外形,不仅仅是勾勒轮廓那么简单,还要做到各项长度数据都精细到毫米。然后根据图画做出石膏模型,漆器的基础就打好啦。
接下来就是以石膏模型为基础制作漆器了。将生漆与古瓦灰混合成漆灰,再均匀地涂抹在石膏模型的表面。
涂抹漆灰,也称刮灰
第五步为裱布,裱布的作用是防止母胎开裂。布的两面涂满生漆,然后覆盖在漆灰表面,最后再刷一层生漆。
裱布
成型后就可以把石膏敲碎取出了。洗干净后,就可以得到胎骨了。这才是漆器的第一层哦。
第七步是打埝,在胎骨上制作凹凸的纹理。这是我认为最有趣、也是最精细的一个步骤。它需要十足的耐心与超高的审美,才能形成看似随意,其实错落有致、复古雅致的纹理。
接下来就是根据设计师的审美为漆器刷漆、贴金箔了,也就是为漆器“化妆”哦。这样说可能很容易,但实际上要刷很多层色漆,需要很长时间。
“化妆”完成后,就开始打磨与抛光的收尾工作啦。打磨与抛光同样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因为要细致均匀的操作。(精细的打磨过程是染红手艺人手指的“罪魁祸首”。)
最后用清水洗尽表面的杂质,一件艺术品就诞生了。
以上是“犀皮漆”的制作过程,不同漆器的步骤会有些差异,但都同样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中国漆器的颜色以红色、黑色、金色、靛蓝为主,图案多为花鸟或祥云,典雅富贵。
明晚期 剔紅金彩梅鵲紋漆盒
秦汉出土
唐朝出土
日本漆器的颜色饱和度没有那么高,但是色彩缤纷,有时会用到浮世绘的配色。图案会用到樱花、仙鹤或浪花等,很有日式的感觉。
欧洲的漆器同样有欧洲的风格,图案大都抽象神秘,有时会融入宗教或油画的元素。
现在很少能看到传统的漆器首饰盒、花瓶,毕竟造价太高,也不符合现在的装修风格。不过有很多红木与大漆完美结合,形成了古香古色、又具现代化风格的物件。
如果你想入坑大漆,却不想买大件,不妨试试大漆的首饰。女士可以选择大漆手镯,男士可以选择大漆手串。我自己很喜欢大漆手镯。
大漆戒指
敦煌配色大漆手镯
大漆手串
今天,我们很难看到漆器的存在,但是日本的日常生活却处处存在着漆器。大漆工艺虽然起源于中国,却不是在中国发扬光大。被命名为“japan”,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认为,漆器渐渐没落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是大漆工艺本身,生漆过敏、耗时长、需要十足耐心等因素使很多人望而却步。其次是国风的没落,漆器本身有着浓烈的国风色彩,随着国风的不盛行,漆器的位置也很尴尬,与衣食住行的风格不是很搭配。最后就是社会的节奏越来越快了,这种慢工出细活的手艺也越来越不吃香了。
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匠人真心热爱着大漆,将漆器的细致雕琢作为毕生的追求。不仅仅是为了艺术与爱好,更是为了文化的传承。
但是中国越来越重视“文化自信”了,将大漆工艺视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也说明大漆工艺的重要性。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能了解大漆,并且爱上它~
参考资料:
《涂料之王——大漆》
视频:《了不起的匠人工艺篇:漆器》
《了解漆艺,关于大漆你必须知道的10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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