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去尊严的岁月
冬去春来，儿子学会了走路，也学会了说话，他摇拽的脚步，调皮的模样，时时软化着我的心，时时给我他成长的惊喜，他，会用他机智的小眼睛察言观色了。他会判断对错了，他会时不时的逗我。我不能让孩子跟我一样，每天就在家里面，我要让他接触家外的天地，要走向自然，要让他知道更多他没见到的草木，还有能跟他一起成长的玩伴。我伴随着他走出了家门，走向街道。脱离了少女青涩的我，在那个一片黄土，一片沙的村里，有些鼠狼之辈，让我膈应的要死，（在当时的农村，女人找婆家，婆家过的生活好，在加上婆家的为人好，这个女人多漂亮都没人敢跟她胡闹。翻过来。假如他们家里的人包括男人都是下三滥，这就像我们生活中那样。人在粪坑边站着怎么能躲的掉苍蝇的围绕呢）我还知道，农村的人就这样，他们的嘴脸很浅显。他们不会伪装。他们怎么看是他们的事。我做好自己是我的事，面对我给儿子的那个摇摇欲坠的家，我选择封闭了自己所有的心思。有大胆点的，死不要脸，会色眯眯看着我，然后用调戏的言语说，你看看你为什么却找了一个这样的矮，黑，丑，呢。我选择没听到，用叫喊儿子，你慢点走，别摔倒了的话，转身。街上的女人，老女人，也对我的选择不理解，她们也会问，为什么进了他的家，她们惋惜的说。你看他家多穷，他没上过学，他上学时可笨了，给他个一百的票他认识吗。我无语，我很无语，这都是我的错，我说什么呢。看看长的白净萌萌的儿子，我说，什么都会有的，好在我儿子不随他。我儿子随我，儿子能听懂她们的话不好，会用睿智的小眼神看向他们。等儿子自己可以在家，里外转悠了，街上我很少去。我会用麦秆编草帽用的辫子，卖了，用于生活开支。至于男人，有他在，他只少是个男人，只少是我儿子的爸爸，关上心，闭上眼，踏踏实实的，做好自己吧。他爸也不是好东西，鸡棚里的鸡该卖了，我给他帮忙抓鸡，他竟然故意先抓我的手，然后再接鸡。他妈的，我从心里骂他几千遍，给他送了三次，他都是那样，去你奶的熊，什么东西，老不死的。死不要脸，奶奶不给你们帮忙，恶心死我了，我直接悄悄的走人。我不想声张，我不想多说什么，那时的我觉得人的脸比什么都重要。有一天，我跟儿子，男人，去了他家，聚餐。不知道听谁说了句，村里有个女人跟他老公公好，女人病了，不让他男人伺候，让他老公公去伺候，这个女人不容易，找了个傻男人，有了孩子后，就指着他老公公接济他们的生活，家里家外都是他老公公给收拾。男人的爹说他老公公对他儿媳好着呢，我心里想，去你妈的，真不要脸，什么东西呀。想到这里我就直接骂了起来。我说。“这种女人，生病就该死，还让他老公公伺候，天下的人都死绝了，自己等死也不能让自己的人生这么滥。”这是人能干的事吗，这个女人的娘家还跟我是同一个村里的，我说“我替我村里有个这样的女人，感到特恶心，她真给我们村的女人长脸。别提这样的人的事了，真丢人。”心里却为这个女人悲哀，打心里看不起她，更看不起他的老公公，什么人呀都是。再想想我的一切遭遇，更觉着老爷子的心态丑恶到不能让人直视。他看不起他儿子，就算了，对我处处施压就算了，思想这么龌龊。我也是真的服了，这肮脏的思想，这粪坑似的嘴脸，后来他们说了什么我不再参与，也不再听，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我儿子身上，我只把他照顾好，我一定不能让我的孩子长成这么可恶的人。农历的四月，天地间一片绿色，我带着我儿子。去田间地头采野花，去抓蝴蝶，挖些野菜回家炖汤。儿子的可爱，让我心里的阴霾减去了很多，小麦该打药了，男人那几天没在，我带着孩子去，怕把孩子给药倒，结果把儿子放到了他们家，那时我的儿子还在吃奶，离开我，肯定会闹。我送过去了后，老太太一千个不乐意，老爷子就说老太太你带吧，咱们的麦子也该打药了，让她扛药桶，我给她帮忙去，老爷子说他扛药桶会中毒，我心里一万个操你妈，一桶药水背在后背上，30斤，你一个大男人怕中毒。谁都怕中毒。但是儿子我没法带，我得让他们给带，有求于他们，我没有其他的路可选。结果我从家拉了水，带上药，就去了，老爷子后来去到地里，在离我有点距离地方拉开拉链就撒尿，虽然离的距离有点远。但是我不瞎，我心里恶心的要死。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用尽我自己的力气，自己故作很轻松的把药桶背起，我不用他给帮，我说你回去吧，我自己打。两亩地的药打完，到了中午，回到家我拖着累的虚脱了的双腿，去接我的儿子，儿子的小脸都哭成了小花猫，看到他我没了疲惫，我抱起他就走。走到家给他把他的手脸洗净，我洗我自己时，看到我背药桶被背带给把两个肩膀嘞的黑紫黑紫的，我来不及心疼自己，我先让儿子饱吃一顿，他满足的吃饱去玩了，我来不及暗伤。我要给自己做饭，我吃饱了，我儿子才能长好。那时虽然累的半死，肩膀痛的跟掉了一样，但我的心是喜悦的。没有臣服于谁，没有让自己的生活变的乱糟糟，我始终让儿子在平静中增智开慧。我教儿子唱歌，给他讲故事。陪他玩耍，跟他做游戏，画画。只要儿子喜欢的我都奉陪，那时我的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他们家里的人，村里的好人，滥人，依然在我的左右，依然平静的做着邻居，我依然是我，我就像一朵开在藕坑里的荷花，平静而不染。有一天晚上，天气很热，男人去了其他的地方干活，晚上我把大门锁上，我的房门开着就睡着了，后半夜我睡的模模糊糊中听见有个声音，我睁开眼看见了我家邻居家的一个15岁的孩子，站在了我的床边，我冷静的问，你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来，他说我看着你没关灯，我胆小，一般的时候都是开着灯睡觉，我说，你今天吓着我了，赶紧走吧。我说你要是就单独的看见我没关灯，跳过墙来，我什么都不说，你还小呢，好好上学，你走吧赶紧的。我起床拿了钥匙，给他开了大门，把他送走，我回到房间，再也不敢大意，直接把房间门反锁了，半个小时后，又听见几个跳墙的声音，这次是又有人翻墙而走了，我不知道那个跳墙而走的人，是谁，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夜我失眠了，彻夜没睡。我在儿子两岁半时，我实在受不了了，受不了，他们的冷漠，受不了没有温度的生活，看着我住的房间，我感觉不到那就是家。而我的孩子两岁半了，还没断奶。为了给孩子断奶，我把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儿子，送到了老太太家，我说我要去打工了，我跟我的同学去了威海服装厂。那年的我22岁，去了威海我看到了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波涛汹涌，一望无际的大海，看到了漂浮在天际线白色的船帆。而那时的我没有感到惊喜，心反而特别的沉，沉的喘不过气。我想起我的儿子，我就落泪，想起他们的家我也落泪，想起他父母的龌龊，与肮脏我更落泪。就这样我在服装厂里干了两个月，两个月我没给他们家任何消息，也在厂里整整哭了两个月，没有一天不落泪的。后来我下了决心，我不能让我儿子没妈，他是我带到世界上来的，我被人看不起，我不能让他也被人看不起。我要回去，还有几天就开工资了，我没等，我直接买了票，我的钱就够一张票钱，到了车站，我上了车，在车上遇到了一个男孩，男孩长的特帅，180的个子，白白净净的，他有一张与我差不多的脸。总是笑呵呵的，他见到我，满眼都是星光，吃饭时他问我，你吃什么，我说我没钱了，男孩直接给我买了饭，我们是卧铺车，两个人一张床的卧铺，而我的铺上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那个男人说他没结过婚，说喜欢我，然后一直往我的身边挤。把我气急了，我说男孩，你跟我换换铺好吗，男孩直接跟我换了。那时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个吊坠，上面是个情字。我说你的饭钱，我等回去了给你，他说不要了，可是后来他说好，我给他约了地方，跟时间。给他钱时，男人是跟着的，我看到他的吊坠换了一个一帆风顺。他看到我依然满目星河。回到家后男人说，他不跟着去，那个男孩会追我。现在想想，我当时太傻了，我不该为了儿子而在他家继续受16年的折磨。假如我没回他家，我跟那个满目星河的男孩会有结果，因为后来的两年里，我看见他为了远远的看到我，而从我在的地方路过，他一直暗暗的关注了我两年。而那时我为了儿子，我没有想过其他的。我怕我儿子受折磨，因为他们家的人我太了解了。儿子，是我的全部，我不能没有他，那时的我，没有任何遗憾，我知道我的责任是让我的儿子，快乐的长大，我要给他一个家，我不能让人看不起他，我不能让他活的像我一样。两个月，是我的煎熬，但是也把他们家的人给吓到了。他们怕我真的走人，老爷子又开启了骗人模式。他让我跟他儿子去大棚里养鸡，他们搬回家。说是养了鸡赚了钱一家一半。我心里想，反正孩子还小，明知道他是在骗人但是我又认了，养吧。至少比无所事事强的多。那年我把小鸡拉的粪晒干，然后再把杂质去除，我养了一个很肥的小母猪，在快配种时，被人给偷走了，唉，人心太险恶，太险恶。我最怕软体的东西，特别是见到小虫子，那种前边四个爪，后边四个爪，一爬一弓腰，会吐丝的那种，我只要看到了我就会一蹦老高，吓的有多快跑多快，记得小时，我家门前有棵树。我从大树下走时。一个吐着丝的大弓腰虫子，在我眼前来回晃悠，吓的我直接一声尖叫。老妈手里正端着碗吃饭，把老妈吓的把碗给从手里直接掉了下去，老妈慌张的跑过去，一看是一条虫子，她把虫子弄了下来，吓的我看都不敢看。浑身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老妈看着我吓成了那样，老妈说，这只是个虫，你怕啥呀。但是我就是怕，看到就吓的浑身发紧。过了些天，老妈让老爸，把那棵树给挖走了。就这样怕虫子的我，竟然养起了蚕，满地里摘桑叶。摘桑叶时。我会把头包上，身上穿上个带帽子，的大风衣。手上戴上手套，我要防虫子入侵。蚕宝宝在我的喂养下，从刚出壳小如蚂蚁，到长的手指般透亮，然后再看着它们，吐丝作茧，因为气候不适合，养的蚕，吐丝作茧时，就死了，出的蚕茧都是次茧。蚕也就没再养。鸡，45天，长5斤，最大的长八斤，10斤，45天卖一次。没见老爷子给过钱，等过年时，我说该买衣服了。问老爷子呢，款过来了没，老爷子说没钱。养了一年鸡，买衣服的钱都没有，我直接把碗摔了。你们谁爱养就养吧，我义无反顾的带着孩子搬回了家。我搬回了家，再也没去过鸡棚。后来乡里让种大棚。白蘑菇，乡里给出技术员。男人借了些钱也要建大棚。开始建大棚时，把村里的左邻右舍，给叫了十几个，我给这十几个人，一天做两餐，每餐10个菜。三个汤。买菜，洗刷。煎炒烹炸，我谁都不用。就我一个人独揽。三年前，我连个煮面条都不知道啥叫煮熟，买的干面条怎么煮都是一个色。三年前。我不会蒸馒头，我不会，我啥都不会，我只会炒白菜。我妈怕我被烫到，关于炒菜的事一般的不用我。所有的邻居一开始都在看乐子，特别是那些爱闲扯的老妇女，看吧，都看吧，我就一个人干了，男人的二叔，曾经说到我脸上，说我傻，傻的跟他孩子的妈没什么区别。后来他满大街的给人说我傻。我不做解释。也不跟村里的人闲扯。其实他孩子的妈妈就长的特漂亮，白白净净的，一双漂亮的眼睛。怎么都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人其实也不傻，干了一手漂亮的活，就是老实不会说话，所谓的傻，也是他给她戴上的帽子，他用他可恶的，卑鄙的下流的思想，把女人给控制的跟傻子一样，女人说句话都被他吵的跟孩子似的，守着左邻右舍，都不给女人丝毫脸面，把女人给尴尬的满地找牙的份的都有。女人还比他小好几岁。女人被他拿捏的，一给人讲话，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张嘴直接不知道要表达啥。她被他拿捏的不像人，像他手里牵着的一头驴。女人只要看见他就害怕，跟他一起干活吓的累死都不敢说累，他喊一声，女人都打哆嗦。现在想想，那时的我，怎么就不是他们家里的一那头驴呢，他们觉着他家儿子配不上我，就用我傻的名义，处处被他们控制着，压迫着，压的我的头抬不起来。十天，找了十天的人，我一个人整整忙了十天，十天下来，我的手都磨出了泡，但是，我把村里的老妇女给震撼到了，我做的饭菜，不次于他们做厨师的。一群老女人看着我就乐呵，给我竖拇指。他二叔口里的傻，不攻自破，彻底的被打脸。开始制作蘑菇的菌床了，所有的种蘑菇的人，都在一起做，掺底肥，发酵麦秸杆。乡里给了两个技术员，当我去听课，所有的人都散场时，其中一个技术员，给另一个说，啥叫好看，你看看人家，人家才是什么都有呢，我当作没听到，轻轻的走了。村里的人，土生土长的人，他们对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就满眼放光。是他们没有去市里面，没见过那些为了美，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满广场舞上光彩四射的女人。我对他们的这种做法与说法叫耍流氓。。麦秸杆发酵好了，开始进棚，扣棚，扣棚后，技术员会经常去棚里看菌丝长的怎样。当时我大棚里的菌丝发的最好。当时技术员看我时眼底一片炙热。乡里的技术员，有家庭的人，我不会跟他瞎扯，我只是礼貌性的跟他交流，我不懂技术，什么都不懂，我需要他的指导。可他看我的眼神不对，我没有来的及去阻止他的那份念头。因为一切都很匆忙，我不想给他表露出来的时间，我怎么会为了他，把自己的清白给玷污呢。把自己的尊严给丢弃。我不会给他跟我多接触的机会。可是有一天，男人在，男人说要跟技术员喝酒，喝吧，我炒了菜。他们喝到下午，技术员醉醺醺的走了，男人去了鸡棚给他爹养鸡，谁知技术员半夜11点去了我家，我儿子没睡觉呢，问妈妈谁呀，我说你叔叔，我说儿子走，跟妈妈看看去，我抱着儿子出去，我说你怎么回来了，他说我就想看你一下。我说，快点回家吧，都这么晚了。我儿子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他走了。那年的蘑菇没挣到钱，是本来扣的好好的大棚，被一个牛给上去把棚踩出了好多洞，菌丝生长马上停止，后来从我妈家把哥哥家的旧塑料膜给盖上了，换了塑料，重新扣棚，也没能挽救回来，菌丝的再生，这次的蘑菇棚建的把所有的努力都被破坏掉，还惹了一身流言。8年后才知道。第二天男人去了他家，把技术员他揍了，技术员的媳妇娘家里的人，把技术员给揍了。我对此不想多做评价。人性太复杂。太复杂，我只想不伤任何人的活着，技术员有想法，那是他的事，，唉……男人的作为让我特内疚，特内疚。儿子，四岁，家附近10公里处，有个厂子招工了。我跟男人一起进了厂子，我好像一个多面体，什么都可以。操作机器打着瞌睡没出过差错。别人操作不了的，就会找我。班里的主任，班长，同事，见到我就乐呵。而我不能跟他们逗乐。男人时不时的去看我，看到后就十万个不乐意。你妈，老娘是孩子的妈妈，我不会做任何丢我自尊的事，你这个样子是想证明什么。我不想跟他生气，我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我为了儿子我选择默认，默认他的紧紧捆绑。默认他对我的碾压。默认他随时看着我，因为我本身就没想过要怎样，我的传统，我的教养，我不会允许我做任何有背道德的事，我看不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所以我对他的那份碾压，与侮辱，我根本就不想挣扎。我很淡然。可是我不怎样，不代表别人不怎么样，我越是处处小心，越是让人有好奇心，他们都想跟我聊天，都想接近我，我知道同事之间逗乐很正常，但是他见了马上就翻脸，好像他是我的上级。我处处都要维护他，还要给他把钱挣到手，还得给他管着家。命呀，我能怎么办。我那时就想，你妈，你嚣张吧，等我儿子结婚了，我会让你看都看不见我，你爱干嘛干嘛去。厂子要举行厂庆，需要一个跳舞的，主任选到了我，去找他，他说啥都不让去，厂庆过后，直接开除。开就开吧，我从心里恶心死了男人，恶心的要命。但是看到孩子。我觉着什么都不叫什么，不干就不干了。那几年，那么多的苦都熬了，也没饿死。跟他在一起的每天都是煎熬，可是为了孩子，还要努力去笑。我不想让孩子有什么负担，我只想让他像别人家的小孩那样，平安快乐的长大。我把所有的愁都压在心底，把所有的悲愤都慢慢消化。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儿子，看着他们家的人性那么卑鄙，我真的不能把我儿子丢下。带着儿子我能去什么地方，头顶蓝天白云，脚踏无边黄土，我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种地，收粮。生活在继续，我的周身都被阴霾包围。阳光温暖了所有人，唯独我的心一片冰冷。儿子五岁了，有他在，天地一片祥和，他是地地道道的小暖男，天刚回暖，儿子放学还没到家，老远就能听到他兴奋的叫“妈妈，妈妈”这是每天的事，只要他从外面回来，都是没到家先找妈。这一次我听着他特别兴奋，儿子给了我一把月季花枝。说妈妈，你把他种起来吧，这个花可香了，可漂亮了。我看着他激动的小模样，我说好，说干就干，找个盆子，从院外挖了些土，把戴芽的花枝剪好，插在土里，浇上了水，半个月后，花成功的发了新芽，儿子会隔两天就看看它。有卖小鸡的了，儿子说妈妈，咱买小鸡吧，让他下蛋，我给儿子买了几个鸡，儿子不吃饭也会先喂他的小鸡，儿子说妈妈咱给我姥姥家要只小狗吧，我给他从他姥姥家逮了一个小狗，把儿子乐的一蹦老高，他每天都会看了小鸡，再喂小狗。只要他一到家，家里就热闹了，狗围着他转，小鸡也会看着他，儿子不急，不燥，一直是那么好。别的小朋友，有好玩的，儿子看都不看，有家邻居，家里老人去世了，所有的人都去了他家吃大桌饭，我觉着那家人，脾性不好，我没去，就说儿子，你还小呢，你去吧，你奶奶他们去了，儿子说“，我才不去呢，有啥好的，”就这样的儿子，只要他在家，就会时时伴我左右。他穿着衣服从来不在地上耍，说脏了就要让妈妈洗，他乖的让人心疼。小鸡长大了，小狗长大了，月季花开了，儿子用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心，呵护着他这个妈妈。他给我讲故事，他逗我说话。有一次，我带他去地里看小麦长的怎样，用不用打药，快到家时，儿子第一次在我面前摔了跟头，他趴到地上不起来，给我撒娇，哭，我故做生气的说，”起来，哭啥，自己为啥没看好路，摔倒了你怪谁，你自己摔倒你还哭，不起来你就趴着吧”，儿子他轱辘一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不好意思的说”妈妈，我以后不摔倒了”。我轻轻地把他抱回了家。在路上我抱着他给他说，儿子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摔倒了赶紧起来，别哭，自己不小心的错，摔了个跟头算什么，哭能解决什么，哭就不疼了吗。后来有一次，他又摔倒了，赶紧爬起来，直接给我说妈妈，我不疼，其实这次摔的重，他哭我也不舍的说他了。头上起了一个黑包。把我心疼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了，结果他一个泪花没掉，我说，好儿子，你是好样的，对，咱就不哭，我回到家，给他抹了活血化瘀的酒。儿子的头上的包，第二天消了很多。孩子可以宠他优秀，但是不能惯他娇气。可以疼他的所有伤痛，但要让他有勇气面对他自己造成的错。我要让他从小懂的，自己要为自己的不小心买单。4月中旬地里的小麦收割了，我要把可以编辫子的麦秸杆，收拾干净，把没用的杂叶用叉子叉掉，我把叉子放到了地上，儿子跑去找我，我没来的及阻止他，他就跑了过去，把他的脚心给叉了一个洞，我心疼的咬着牙给儿子捂住伤口，怕流血，结果老爷子，跟男人在边上站着，无动于衷，我咬着牙说男人，你死了吗，还不给孩子拿药。人家拿了药给了我又走了，男人，跟老爷子看都不看儿子一眼。我背起儿子就走了，编辫子。编个屁，啥不要了。你妈，儿子是我的，我带到世上的，我负责，你们做的这一切我都记着，到他大了，他不需要我了，我一定要离你们都远远的，我暗暗下了决心，等我儿子有一天不用我管了，我死都不会让他们任何人找到。包括我儿子。那次儿子脚上扎了洞，我的牙被我咬的疼了整半年。我的心一次次降到冰点，我所有的生活都是拜他们所赐，他们还拿我当傻子般的拿捏着，他们的心，被什么掏空了呢，怎么就这样没有一点人情味呢，他们的心是铁吗，是铜吗，还是我被他们伤的不够狠呢。这一切他们不就是觉着我能受吗，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在心里骂了一万遍。麦收被他们气的，心中留下一万个不能被灭掉的火种，秋收又被他们激起惊骇浪。我去地里干活，给老太太说，你帮我带孩子吧，我把咱两家地里的活都干了。老太太说的挺好，我走了，等天黑了我才回家，可是我还没到家时，看到孩子坐在一块石头上哭呢，我把孩子的抱起来，回家一看，气的我，直冒火。我儿子的头都磕破了，流了一脸血。血都干到了脸上。一道道的，我抱着儿子不知该说什么好，我自责的想疯掉。我我太累了，脚都懒的抬，我给儿子勉强洗洗脸。擦点药，搂着儿子睡去。灰灰的岁月，没有什么颜色，除了看到儿子时，才觉着自己的心是跳着的，生活依然如此困顿，儿子在一天天长大，为了给儿子一个榜样，我每天把最苦的生活，过成了甜美的模样。我会乐着把饭菜做到他爱吃，我会把没有太多东西的家变样的收拾，为了让孩子盖舒服的被，要了命的怕软体虫虫的我，会把地里种上棉花，给儿子做新被子，新枕头，有一次，给他做枕头时，儿子说妈妈，放着吧，我说放着干啥，他说给俺媳妇用呀，我头顶飞过无数乌鸦。这才多大……有个邻居给我说，你家儿子可逗了，我说他怎么了，邻居说，我有一天，看见了他，说，小家伙，你怎么这么好看呢，到你大了，我给你说个媳妇吧，他说好呀，邻居说那你得给我买条大鱼。你儿子马上变脸了，你给我说个媳妇，我得给你买个鱼。算了，你别说了。我自己去大街上拉个媳妇就行了。邻居，连说带笑的给我说。我跟着乐不自禁。……儿子六岁了。那年我二十七，有个邻居问我，你们去天津吗，管吃管住，一个人一个月能挣一千多，我说可以呀，我问儿子。妈妈跟你爸出去挣钱去，你跟老太太在家行吗，我儿子说，妈妈你们去吧，他们只要让我吃饭我就饿不死，我的心里十万个放不下。怎么办，我必须得给孩子挣钱，我不能让他被人看不起，我要给他更好的生活。我跟男人给他爸妈千叮咛万嘱咐，我给他们留下养孩子用的足够的钱，我跟男人还有邻居去了天津。作者简介：
李秀平，笔名，李玖蓉。曾用“微夜行星”，其意为，希望我如黑夜里的行星一般，能闪亮，指引我，一路前行。1978年生。离异。爱写诗歌散文。山东聊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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