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打电话到甘肃天水农村老家，跟小侄子聊起了乡村学习的副科教育，小侄子说：科学和品德两门课，老师上课就念一下书完了；体育、美术和音乐，好几天或好几周上一堂，多数时候都是写语文、数学或英语作业。听得出来，乡村小学副科依旧成摆设，一切为主科让道。20多年前，我上小学时如此，现在还是原地踏步。
我到北京后发现，北京小学的副科教育绝不亚于主科。体育课只要不下雨，就在操场跑步、做操或游戏。音乐课专门有音乐教室，也是满满一堂课专唱或学乐器。城里不少小学生更重视副科，他们报了兴趣班，放学后或双休日去学习画画、舞蹈、钢琴等。当我在电话里这么转述时，弟弟的两孩子匪夷所思：这些课程是副科，以后都不考试，学它干什么？
乡村教育急功近利，城市教育注重长远，这可从彼此的副科教育上看得出来。或者说，城乡教育的差别就在副科上。当天，我在微信与几个小学老师聊天，发现副科教育是一个倒金字塔，村里、乡镇、县城、省城和首都的小学从低而高，越往上越重视副科教育。
急功近利的教育，当你不再是学生时便尝到苦果。就拿我来说吧，在北京呆了十多年，但仍有不合群处：别人约唱歌，我谢绝，因为自己连一首歌不会唱，归根结蒂小学中学就没上过音乐课，没培养起唱的兴趣；人多的地方不敢说话，因为从小只重视纸面教育，而没有大庭广众之下的演讲训练。我愈加发现，走向社会“副科知识”更重要，而这恰成了乡村人的短板。
《三联生活周刊》第44期，李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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