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旻 浙江省发展规划研究院
“湾区”一词多用于描述围绕沿海口岸分布的众多海港和城镇所构成的港口群和城镇群，三大特征是拥海、抱湾、合群，其衍生的经济效应称为湾区经济。湾区经济具有开放的经济结构、高效的资源配置能力、强大的集聚外溢功能和发达的国际交往网络，这又是世界一流城市的显著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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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区经济的特征及其指标
湾区经济的特征包括创新性、开放性、区域性和生态性。创新性指的是科技水平、科研能力、人才数量等，常见指标有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发明专利数量、新产品出口总额、创新力企业（家）、大学（研究机构）等。开放性指的是对外开放的经济结构，包容的文化氛围及发达的国际交往网络，常见指标有外贸依存度、跨国公司数量、外资吸收数量、对外基础通达度、跨国公司总部和国际性机构的数量等。区域性指的是对内高效的资源配置能力，具有强大的集聚外溢功能，常见指标有经济联系强度、投资联系、旅游联系、经济影响范围、交通通达度和区域管治水平等。生态性指的是生态环境水平，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大湾区”应该具有“大花园”的特征。
1.创新性
纽约湾区的主要产业是金融保险业、专业和科技服务业、医疗保健业、批发零售业、房地产业，其中，新兴产业对创新的要求较高，反过来，这些产业支撑着整个湾区的创新性。纽约湾区拥有全美最大的500家公司的1/3强。另外，纽约及其附近有56所大学，拥有世界级的大学和人才，就近为纽约湾区的科技创新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新血，激活大中小企业的活力。
东京湾区的主要产业是制造业、金融保险业和通信传媒业、服务业、批发零售业、不动产业，其中高端制造业，尤其是智能化方面在全世界具有领先地位。东京湾区总部创新能力强，三菱、丰田、索尼等一大批世界五百强企业总部在科研方面的投入巨大，成效显著。另外，东京湾区大学的数量和实力同样客观，拥有全日本80%的大学。
旧金山湾区主要产业是信息产业和医疗保健业、专业和科技服务业、金融保险业、制造业、批发零售业、房地产业。谷歌、苹果、Facebook等互联网巨头和特斯拉等企业全球总部，在行业内处于技术领先地位，创新能力很强。旧金山湾区还拥有斯坦福、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校区、加利福尼亚大学戴维斯校区、加利福尼亚大学旧金山校区等高校，航空航天局艾姆斯研究中心、农业部西部地区研究中心、斯坦福直线加速器中心、能源部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能源部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等国家级研究实验室。另外，旧金山湾区驻扎着30多家私人创业基金机构，还有全美国超过40％的风险资本，风险资本集中有力促进了技术密集型产业和具有创新性中小企业的发展。
2.开放性
纽约是世界金融的核心中枢，是世界金融交易中心，在最新“全球金融中心指数”（GFCI）中排名第二。纽约也是美国最大商业贸易中心，美国第一大港口城市，纽约的对外贸易周转额占全美的1/5。纽约作为是区域中心、移民之城、会展之城、传媒之城，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城市，金融业、奢侈品、都市文化等都具有世界性的影响力。纽约湾区汇聚了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外籍居民，约占纽约总人口的40%，移民文化开放包容、多极多元，给纽约湾区营造了开放的氛围。纽约还通过全美三大广播网控制着2139家电台和电视台，通过《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时代周刊》《新闻周刊》等出版媒体影响全国的舆论界，几乎左右全美的新闻和娱乐。
东京湾区“大进大出”、“两头在外”的产业发展模式决定了其开放性的特征，湾区内跨国公司的经济活动更直接地体现了湾区的开放性。东京同它南面的横滨和东面的千叶地区共同构成了闻名日本的京滨叶工业区，东京金融业和商业发达，对内对外商务活动频繁。东京和纽约、伦敦并称为世界三大金融中心，在最新“全球金融中心指数”（GFCI）中排名第五。东京也是典型性的世界城市，是日本的政治中心、经济中心、文化教育中心和交通枢纽。行政、立法、司法等国家机关，日本的主要公司，各种文化机构密集，其中有全国80%的出版社和规模大、设备先进的国立博物馆、西洋美术馆、国立图书馆等，全国大学总数的1/3，都集中在这里。同时，东京作为重要的交通枢纽，铁路、公路、航空和海运组成了一个四通八达的交通网，通向全国及世界各地。
旧金山湾区的开放性主要体现在跨国公司和多元文化上。旧金山的大型跨国公司主要是信息产业的，例如雅虎、苹果、谷歌。旧金山湾区文化多元，堪称美国的“民族大熔炉”，在旧金山有些地区，亚洲人密度高居全美第一。其包容的文化氛围，基于高度开放的市场环境及宜人的居住生态，丰饶的创业土壤和充满竞争性的工作机会，使得湾区成为大量外来人口的聚集地，从而荟萃城来自世界各地的多民族文化，而且多元文化又进一步促进了湾区开放，激发与反哺湾区城市的创新发展。
3.区域性
纽约湾区五大中心城市在城镇体系上各有分工。纽约市商业和生产服务业极其发达，承担了美国的金融和商贸中心职能；波士顿高科技产业突出；费城是纽约都市圈的交通枢纽；华盛顿担当政治中心；巴尔的摩重点发展国防工业。
东京湾区内有六大港口，横滨港、东京港、千叶港、川崎港、木更津港、横须贺港，年吞吐量超过5亿吨。各港口也有各自的特色和职能，具体如下表所示。
在旧金山湾区中，位于半岛北端的旧金山重要海军基地和著名的贸易港，工商业发达，也是美国西部最大的金融中心；位于南湾的圣何塞是湾区最大城市、加州第三大城，同时也是全美第十大城；位于东湾的奥克兰由金门大桥与旧金山相连，三大城市形成各具特色、优势互补的三大区域中心。
4.生态性
因为生态性的湾区经济对应着的是宜居性的湾区，常见指标是住房、卫生、环境、距上班地点的远近、交通、工作机会和社会参与程度等。纽约湾区、东京湾区、旧金山湾区都很重视生态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宜居程度都较高。
世界三大湾区不仅都市区，而且郊区和农村地区的宜居性也较强。素有“纽约后花园”之称的康州小镇格林威治是很多对冲基金和金融服务公司的大本营。全美150多个对冲基金中，至少有50个设在格林威治镇，这里处处像森林公园一样，美丽幽静，树景林立，安静整洁，生态环境十分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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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大湾区经济发展经验
1.纽约湾
纽约湾发展湾区经济的经验主要体现了创新性。例如，一是制定并实施城市创新发展战略。纽约结合自身交通、教育、文化、金融等方面优势，选择并制定适合自身发展的政策及战略规划，并从整体上实施城市创新运动，尤其以金融创新和服务创新最为活跃。二是注重教育和人才培养。纽约的教育体系十分健全，制定了适应市场要求的教育培训政策，同时还修改了移民法，对学有专长的移民减少限制，增加人才供给。三是发挥政府与市场的双重作用推动产业转型。纽约曾面临制造业衰落的危机，但最终通过加大产业研发投入、抵减新兴产业应税收入、给予政府采购及信贷方面资助等方式实现了城市复兴。
2.东京湾
东京湾发展湾区经济的经验主要体现了开放性和区域性。例如，一是依托港口建设，发展规模化的重化工业和海运物流业，建立了世界规模的产业中心。二是重视港城协调联动，实现港城共荣。得益于港口群的带动，东京湾地区京滨、京叶两大经济带的发展形成了由东京、川崎、横滨、千叶等大城市构成的城市群，并逐步成为日本最大的重工业和化学工业基地。三是通过政府的政策引导和市场调节，实现了产业在大都市经济圈内的联动、错位发展的格局。四是重视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促进各种资源要素的集聚。政府高度重视网络化体系建设，目前在东京市区之间、与周边城市之间的客运网络体系以轨道交通为主、高速公路为辅，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网络化促进了区域和周边城市之间的人口流动与都市产业布局调整。
3.旧金山湾
旧金山湾区发展湾区经济的经验体现了创新性、区域性和生态性。第一，以知识技术为基础，拥有雄厚的科研力量和庞大的人才队伍。旧金山湾区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加州拥有旧金山大学、斯坦福大学医学院、加利福尼亚大学等多所高等院校和丰厚的科研资源，世界各国的科技人员达100万人以上。第二，拥有一批富有创新精神的中小企业，它们富有创新精神，成为旧金山湾区经济发展源动力。第三，建立了公有公营的城际轨道交通体系，区域城市间实现公交化运营，中心城市积聚功能和核心作用更为显著，城市布局和城市分工趋于合理。第四，建立了区域内城市间的协调机制，政府组成旧金山湾区政府协会，负责湾区的经济发展、环境、生态保护与建设。第五，遵循可持续发展的“3E”原则，在产业发展、环境治理保护、解决住房和交通问题、促进可持续发展上采取一系列措施，使湾区成为富有国际竞争力的生活和工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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