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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美人和五个嫖客 | ONE有影力

她的生活,也即将随着马车铃声一样回到正轨之中。外链SEO

在看完《印第安豪斯》从龙华回学校的地铁上,友人赵二问我上影节还有什么遗憾。想看的电影实在太多,如果再多看一部的话,我想会是布努埃尔的《白日美人》。

影片由布努埃尔改编自约瑟夫·科塞尔的同名小说,讲述年轻漂亮的太太塞芙丽娜,一方面深爱着当外科医生的丈夫皮埃尔,一方面又不满足家庭的无聊生活,偷偷跑到妓院卖淫的故事。因她总是在每天下午两点到五点这段时间接客,就有了“白日美人”的别名。“白日美人”在法国是一种只能在白天开放的百合花,就像塞芙丽娜只能在下午才有空一样。

在约瑟夫·科塞尔的小说中,对塞芙丽娜成为白日美人的缘由有着近似合理化的解释。而在布努埃尔的镜头下,只保留成两帧画面:幼时被家里的工人侵犯和接受洗礼时拒绝神父的圣餐。两幅画面匆匆一闪,看似是塞芙丽娜的梦境,实则是她童年时期的真实回忆。这些童年经历对她现在的受虐心理有着直接的影响。

影片中现实与梦境交错,贯彻始终。一般认为本部影片有四个梦境,且起始梦境与最后的梦境都是与马车相关。

第一个梦,影片开场,皮埃尔及其夫人塞芙丽娜驾着马车走在美丽的枫丹白露林荫道上,突然丈夫皮埃尔粗暴地将塞芙丽娜拉下马车,将她吊在树上。他命令仆人用鞭子击打她的背部,告诉仆人:“她是你们的”,然后让仆人侵犯自己的妻子。

随后画风一转回到现实的家庭中,皮埃尔和塞芙丽娜是分床睡的夫妻,萨芙丽娜有着近乎性冷淡的意味。

第二个梦是塞芙丽娜首次“工作”后回家,她烧掉了自己内衣。她梦见自己被丈夫和赫桑一边扔到泥淖,一边辱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她似乎享受着这般非人的待遇。

第三个梦则是在她的秘密工作被丈夫的朋友撞见后,她梦想他俩开始决斗,自己被反绑在一棵大树上,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们为了她相互残杀。但最后子弹打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第四个梦是在影片的最后,当缠上塞芙丽娜的恶棍将皮埃尔开枪打成植物人后,她在大白天梦见皮埃尔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然后听到窗外发出影片最开始出现的四轮马车的回声。

梦境之后又回归原点。

作为妓女的塞芙丽娜接待了五个客人,五个嫖客分别代表着五个不同的类型,有普通的大众嫖客,有变态受虐狂和恋尸癖患者,当然动了真情的匪徒嫖客也不可或缺。

第一个嫖客是糖果厂的老板,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基本就是典型的大众嫖客形象。他粗俗暴躁,毫无情调可言,塞芙丽娜甫一登场,他就表现出对这个浑身散发着贵族气质的妓女浓厚的兴趣,毫不掩饰地赶走其他人向塞芙丽娜扑了过来。塞芙丽娜最开始对他还有些嗤之以鼻,但最终还是顺从了,也许这样的简单粗暴就正是她想要的。

第二个嫖客是个医生,和她的丈夫皮埃尔有着差不多的社会地位,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皮埃尔也不是没有光顾类似妓院的可能。医生是一个性受虐狂,并且热衷于扮演女王与仆人的性爱游戏。而塞芙丽娜不能配合他的需求被他赶了出去,老鸨子带着她来到另外一间房间,让她从一个窥视孔里偷看别的妓女是如何配合着变态医生的,她被她所看见的景象深深吸引着,喃喃道:“为什么人可以如此下贱?

第三个嫖客是一个带着神秘盒子的东亚嫖客,盒子里发出奇异的声音,没有人能知道盒子里到底放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嫖客想干什么。其他的妓女对着这个客人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塞芙丽娜表现出兴趣。接下来的镜头里出现的是塞尔维亚趴在床上,那是一张美得不可思议的明显纵欲后的脸,保洁员进房整理发现毛巾上有血,保洁员对塞芙丽娜说:“有些时候就是很困难的。”塞芙丽娜抬起头来冷酷而嘲讽地回答道:“你知道些什么.……”

第四个嫖客是一个恋尸癖。

塞芙丽娜接待了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老人将她带到一个庄园别墅里参加一场诡异的仪式,她被要求换上黑纱裹身躺在棺材中。她似乎是在扮演那个男人死去的爱人。在这诡异的仪式结束后,屋外下起了大雨,老人却表现出对塞芙丽娜的极度不耐烦,将她赶到了大雨之中。

第五个嫖客是匪徒。

两个匪徒来到了塞芙丽娜工作的妓院,其中一个匪徒马塞尔从同伴手中抢到了塞芙丽娜。走进房间后她立刻脱光衣服,并表示不收马赛尔的钱。塞芙丽娜被马塞尔身上的野性所吸引。但马塞尔在看到塞芙丽娜身上有一个胎记后似乎丧失了和她上床的兴趣,但这似乎只是欲擒故纵的手段。更危险的是,他已经深深迷恋上塞芙丽娜,他渴望全部占有她,并且为此差点杀掉她的丈夫皮埃尔。但是对塞芙丽娜而言,马赛尔仅仅是她泄欲的工具。

影片的最后,作为妓女的塞芙丽娜的第五个嫖客马赛尔亡命街头,作为贵妇的她的第四个白日梦境也画上了句点:皮埃尔由“瘫”到生,她的生活也即将随着马车铃声一样回到正轨之中。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她没有去做妓女,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精神上的出游,潜意识里的闹剧,但那马车铃声又是那样真实。

半个世纪以来人们一直想要解读《白日美人》背后的深层含义,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美丽的中产阶级女子为了寻求受虐的快感,自甘堕落沦为高级妓女的故事。但导演在影片中穿插的种种细节,向人们说明这是一个拥有深刻意义的影片。至于是女性意识的觉醒而导致社会秩序被打破的灾难,还是对人潜意识和梦境的探讨,抑或是其他的解读,我想导演都没有准确答案。往往艺术作品被创作出来后或多或少都会偏离点创作者的初衷。

最后,希望明年上影节能补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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