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中国最美亲情文学大赛】参赛大展：牛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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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贤妻

牛腾明

    妻子匆匆地走了，她的离去让亲邻们痛入骨髓，让身边的人泪下沾襟。她善良、宽厚、勤劳的美德，给人们留下了永远的回忆……

2001年元月，正当人们添衣购物欢度新年之时，一家医院负责人来找妻子联系借款的事。当她得知，这家医院的职工8个月没领到工资时，同情之心，就萦系在她的心里。她把家中20多年的积蓄和两个娘弟家卖口粮田的七万元现金，全部借给了这家医院。

自此，漫长地讨债路，使她精疲力尽，在4年多的时间内，她跑有600多趟，行程达10000多里。钱要不回，父母患病无钱医，娘弟家生活无保证。愁得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到了2004年11月6日，她躺在床上连续两天不吃不喝，我为她擀了碗面汤，喝下半碗后对我说：“钱要不回，真愁死人。”说完，她用手抹去眼中滚出的热泪。

8日夜里，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凌晨1点，她突发脑出血，只呻吟一声，就昏迷了过去。消息传出，左邻右舍都起了床，看到病危的妻子，都心痛得落下了眼泪。一位70多岁的张大妈目送她上了救护车后，回家就天然上一炉香，祷告道：“老天爷保佑，保佑好人夏明芝能活过来。”

17岁的儿子，听说他妈得了重病，黑更半夜，从学校一直跑到医院。在他妈手术的6天6夜里，他守候在他妈的病床前，用热毛巾为妈擦脸，用酒精棉球蘸着水往他妈嘴里滴水。每滴一滴水，孩子眼里就流一行热泪。他夜半三更去求神保佑，扒在人祖爷的坟前，烧香、磕头、许愿。孩子深信，心诚则灵，人祖爷能保佑他妈能活过来。

农历九月二十九日，是妻子住院的第三天，也是儿子的生日。儿子最大的心愿是妈妈能在他生日这天醒过来。这一天，他嘴里不停地念叨：“妈呀！妈呀！妈呀！今天是我的生日，您睁开眼，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吧！看看我吧！您的儿子在您身边守着您呀！妈呀！妈呀！妈呀！您难道不挂念您的儿子吗？妈呀，妈呀，往年这一天，您给我煮鸡蛋，买衣服，平日里，您最痛的是我，今天，我多盼望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儿子在他生日这一天，这样的话不只重复了多少遍，泪水也流了一整天。

到了夜里3点，妻子的左手一直朝上举，儿子用手握住他妈的手问：“妈，您是不是头上手术伤口痛？要是，您用手握一下我的手。”他妈没有握。接着，她的手还是朝上举，儿子又问：“妈，您是不是鼻孔输氧不舒服？要是，您握一握我的手。”他妈还是没有握。再接着，妻子的手还是朝上举，儿子又问：“妈，您是不是口渴？要是您握一握我的手。”他妈还是没有握，就这样，儿子不同样地问了不重样内容，儿子再猜不透他妈有什么要求。最后，当妻子又举起手时，这孩子含着泪问他妈：“妈呀，您是不是还担心咱的钱要不回？要是，您就握握我的手。”这时，妻子的手握住了儿子的手。孩子往病床边板凳上一跪，哭着对他昏迷的妈妈说：“妈呀！您安心的养病，等您好了，我用车子拉着您去要账；您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为您报仇，为全家讨回一个公道。”仇恨入心，儿子不哭了，他擦干眼泪，牙齿咬得咯咯吱吱的响。这时，妻子的泪水一直往下流，意思告诉孩子，你千万别惹事，要有一颗善良的心。

女儿已有九个多月的身孕，她从郑州赶到医院，一见病床上的妈妈，一声：“妈”，刚叫出口，就晕倒在床边。亲人们把女儿唤醒，她扒在妈妈的身边，哭呀，叫呀！可这位一贯疼爱孩子的慈母，都没应上一声。

11月1 4日上午1 1时，抢救了6天6夜的妻子，没有来得过她48岁的生日，挂心着她病卧在床的母亲、公婆和她的儿女们，撒手离开了人世。

在殡葬的那天，我82岁的母亲，哭感着：“再看看她的好儿媳。”老人嘴里不停地说：“我从你们家才回来几天呀！你就走了。在你家你端着大盆去澡池为我洗澡，你用自行车子推着我逛大街看风景；你天天把洗脚水、洗脸水送到我面前；你一天三顿不重样的为我改善生活，你一年四季不缺我的零花钱，这咋恁快哩？咋不让我替你去死呀！”

妻子走了，从此，我们全家陷入了灾难的深渊。儿子的学业一落千丈，他整天以泪洗面，上课委靡不振，六神不安。他常对我说：“爸呀！俺妈走了，活着真没趣，我一合眼，俺妈就在我眼前，我脑子就麻木。”尤其是儿子见到他妈的遗像，都是扑通下跪，不抬头的磕呀！磕呀！直磕到他感到对得起他妈养育之恩时，才算为此。每一次到他妈坟前祭奠，孩子声泪俱下，跪在地上，谁也拉不起他，直哭得声音失哑。每到吃饭时，他只要想起他妈，鼻子一酸，热泪就流出来了。俺父子俩放下饭碗，哭上一阵。孩子为我擦着泪水说：“爸呀！俺妈走了，你要保重，你再有个好歹，我依靠谁呀？爸呀！你要为我想想呀！”

妻子走了，使我悲不自收，整整26年的夫妻，我们俩无争过一次嘴。生活困难时，他想法为家人改善生活，可她自己却吃粗食淡饭。26年呀，柴米油盐都是她一人办理，她对我说：“你工作忙，一家之主要特殊照顾”。26年呀！她夏天把电扇搬到我身边，送茶倒水天天不断；冬天怕我写作时坐椅子凉，为我缝制棉垫、为我做褥子盖在腿上；26年呀；我买鞋添衣从来没有操过心，该换洗衣服了，她都是提前准备好，放在开!床前。我有钓鱼的嗜好，每次上午过1 2点她见我没回家，就为我煮好鸡蛋，带着水果，提着开水送到我钓鱼的龙湖边……

妻子走了，全家人肝肠欲裂，抱恨终天。女儿还没把外孙放下，她就忙着为甥儿赶做衣服，并按传统的习惯，为婿儿编制毛衣。就在她患病的当天晚上，还为甥儿做了两个小被子。可没有来得看外甥一眼，她就匆匆离开了人间。

妻子走了，多少人为她悲痛，多少人为她惋惜。淮阳县棉纺织厂的职工们无人不说：“好人没长寿，老天爷也不公道。”和妻子相处的人都说她：“善良、勤劳，宽厚。”在哪里她都是关心别人多，为自己考虑得少。”她生活俭朴，一件粗布祆，穿了20多年，舍不得买件新的，女儿为她买来件新大袄，至今还锁在衣柜里；一只戒指，一对耳环，她在耳朵上试过、在手指上戴过后说：“还是留给晚辈们戴吧。”她参加工作30多年。上班时总是带个干馍，从不舍得买碗热汤，艰苦一辈子，从牙缝中省出的钱，送给亲眷，孝敬双亲。

妻子走了，亲邻们都提出为她树起一块“贤良碑”。我年过八旬的父亲，花废了二个多月的时间，修改了数十遍，为他贤良的儿媳拟写碑文：儿媳明芝，生性贤良，众口颂扬。淑德标史，德厚流光。平日里惜老怜贫，一生中屈己待人。敬双亲孝思不匮，待他人以善为本。对工友趋人之急，和亲眷唇齿相依。爱晚辈如珠在掌，对邻里古道热心。德高众人颂，高风与天存。贤良闻乡里，典范昭后人。

牛腾明，河南省作家会员，从事新闻，文学工作五十多年来，在各新闻媒体发表文学、新闻作品5000余篇，获国家、省、市作品（文）126次；撰写出版书籍四册，计380多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