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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问学生:为何叫“买东西”不是“买南北”?10岁小孩一语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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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24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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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的构词法很有意思,比如我们有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但是购物只说“买东西”,不用“买南北”。

宋代商业发达,“买东西”一词已经被广泛使用,有人开始觉得奇怪,为何只用“东西”这两个方位。

宋代的理学家朱熹有次给学生们上课,看见两个老妇人路过,提着竹篮去集市买东西,就向学生们提到了这个问题。

朱熹讲学

朱熹是儒家学派的集大成者,和程颢、程颐合称为“程朱学派”,被后世尊称为朱子。

他是唯一一位不是孔子的嫡传弟子,但是享祀太庙的人,也是大成殿的十二位哲人之一。

朱熹长期从事讲学活动,门下弟子很多,培养了很多优秀的人才,他的著作《四书集注》就是一本教材,还是明清时期科学考试的内容。

朱熹在教育方面的成就,一个是把人的教育阶段区分成了“小学”和“大学”,第二个是提出了“朱子读书法”。

他认为,8到15岁的儿童,智识未开,思维能力还比较弱,所以对他们的教育,主要任务是培养好的圣贤苗子。

他主张小学“学其事”,要在日常生活之中,通过具体而微的事情,让这些孩子们得到好的教育。

小学阶段的学习,掌握好基本的道德伦理规范,养成好的行为习惯,学习初步的知识文化技能就够了。

到了大学阶段,才应该着重将这些好的苗子,培养成国家所需要的栋梁之才。

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停留在教事情的层面,而是应该带领这些孩子们去探究事物背后的道理,让他们“知其所以然”,学会自学和思辨。

朱熹提问“买东西”一词由来的学生,就是小学阶段,年龄比较小的孩子。

学生们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交头接耳地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他们应该是大都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只是之前一直没想过背后的故事,是被朱熹这么一问,于是绞尽脑汁开始思考。

正在其他学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十岁的孩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准备回答朱熹的提问。

课堂上的妙解

这个小朋友对朱熹说,东西南北中,让他想到了金木水火土。

将这一个个方位和阴阳五行对应起来,东西对应的就是木和金,而南北对应的是火和水。

金是钱财,木可以理解为木篮子,这不就是购物所要用到的东西吗?

做生意,最怕遇到的就是水和火,所以把买东西说成买南北就麻烦了,购物碰到大水大火,还能买到些什么呢?

我国古代的阴阳五行学说在秦汉已经发展得初具规模,而这位十岁的小朋友不仅能将其熟记于胸,还创造性地学以致用,用来解释“买东西”的由来,还是颇让人叹服的。

除了买东西,还常有说人“不是东西”的,这也与阴阳五行有关系,说人不是东西,即是南北。

南北与水火关系密切,说人“不是东西”,即是说这个人像水火一般无情无义。

我国古代的阴阳五行学说,最早产生于夏朝,随后在战国正式确立,被认为是我国古代哲学的基础和源流,也和劳动人民的生产生活实践有紧密的关系。

金木水火土,都是人们生活中离不开的五类物质,也是世间万事万物变化流转的本质存在。

东方属木,除了菜篮子,也和花草树木、蔬菜庄稼等植物紧密相关,象征生长和生机勃勃。

西方属金,除了钱财,还指代其他的金属,比如银、铜、铁等等,底层的意思是坚固和凝固。

南方属火,代表热能;北方属水,代表流动,意味着循环、流动。

此外,还有一个方位“中”,是属土的,代表的是地球本身。

五行相生相克,如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

五行还被认为对应人的五种德性,仁义礼智信,所以五行勾连着天地人三界,可以推演出人的命运变化。

我国古代的故宫建筑群里也蕴含着阴阳五行的思想。

如前朝的三大殿周围就用汉白玉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土”字,暗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国土尽在天子脚下。

东方属木,所以三大殿的东面,是皇太子的居所,表示太子还正在成长之中,而且居所的屋顶也是木代表的青色,用琉璃瓦制成,有“青宫”之称。

故宫还有其他三个方位,也都用阴阳五行对应的颜色进行了标记。

如三大殿的西面是一群白色的建筑群,东方属金,为白;南边的五门彩画用了红色,南方属火,为红;紫禁城北面御花园天一门的墙体则是黑色的,北方属水,为黑。

《皇帝内经》还把阴阳五行引入到了医学的领域之中。

中医认为,人体的脏器结构,都可以和五行对应起来。作为中医重要的哲学基础,阴阳五行学说一直指导着中医的理论和临床实践。

城市布局的门道

当然了,上面这位小朋友关于阴阳五行的解释也并不一定就是“买东西”一词由来的正解。

买东西之所以为买东西,还和我国古代的城市布局有很大的关系。

隋唐时期,我国的坊市分布有着明显的区分,也就是说住宅区是住宅区,经营场所是经营场所,不允许混淆在一起。

《木兰辞》中的“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说的就是北朝时期市场的布局情况。

到了隋唐,坊市制度更加完善,唐朝的都城——长安城,整座城市都是东西布局的,去东西两市买东西成了老百姓们的生活常态,自然而然也就有了“买东西”的说法。

当时的长安城,人口和商贸经营都在飞速增长,唐朝的官员们了为了方便管理,便对坊市制度非常重视。

在唐朝的坊中,居民区被划分成多个独立且封闭的小区域,进行封闭式的区域管理,相当于现在城市里的小区,只不过的当时的面积要更大一点。

史书记载,当时的长安城有一百零八坊,位于皇城之外,以朱雀大街为中心线,左边有五十三坊,由万年县管辖;右边有五十五坊,由长安县管辖。

白居易曾专门为其写过诗,说这一百零八坊“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为了维护这些坊的秩序和治安工作,朝廷还专门设立了“坊正”对其进行管理,要求坊里的居民,入夜后不能外出。

访正对两个县的县衙负责,而县衙直接向长安城的京兆尹负责,如此块状分布,层级管理,和现在的街道-县-市的管辖制度也有点像,只是当时的街道是封闭的,而且不能进行商品贸易。

在唐朝,只有东市和西市能进行商品贸易和商业活动。“市”的周围和“坊”一样,设有围墙和市门,有一套比较严格的商贸活动规则。

唐朝开市的时间比较晚,一般是中午,会由专人敲三百声鼓,作为提示;

闭市的时间是每天的日落之前,也会由专人敲鼓三百声,说明商业活动要停止了,还没买够东西的,要抓紧时间。

这样,留给市民买东西的时间就只有半天了,所以市民们对此都是比较看重和珍惜的。

东市和西市都位于朱雀大街两边的中心地带,出行比较方便,人流量也比较密集,等于是把长安城的小商品和农贸活动,都集中到了这两个地方进行处理。

唐朝的坊市制度,有正面影响,比如可以降低官方的管理成本,保证长安城秩序和治安的稳定。

坊、市都是封闭性的空间,不容易滋生犯罪行为,只需要坊正带着自己的人马,定期巡查即可,不需要其他太多的管理人员出面。

一旦发生了犯罪行为,缉捕人员只需要把坊市的大门一关,罪犯就等于在这片封闭空间里面插翅难飞了,抓捕起来轻松、简单了不少。

《长安十二时辰》里面,张小敬破案能那么顺利,多亏了坊市制度带来的便利。

可以说,没有坊市,张小敬破案简直就像大海捞针了。

另外,在坊内不能进行商业活动,看似限制了商业的活动的发展,其实有促进人员流通的效果。

老百姓们只能在固定时间,去到固定的地方买东西,不会像现在随时随地都能买到,容易产生厌烦情绪,大家都愿意组队前往,给生活多点情趣。

古代的娱乐活动比较少,看书也往往局限在文人雅士这些群体当中,去市里看看有没有新鲜玩意,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是普通老百姓每天最愿意干的事情。

当时的长安城还是国际大都市,拥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也可以看到世界各地的外国人,他们不仅仅是过来玩乐的,也是为了在这里做生意。

人多口杂,容易发生口角和事故,坊市制度在最大的程度上,保证了当时社会的稳定,让商贸活动能够得到合理有序的发展。

有人说当时长安汇集了十万胡人,等于是全世界瘟疫疾病的聚集地,如果没有一百零八坊的制度,稍微有一点差池,传染病进来了,整座城池都得完蛋。

坊市制度,还有利于物价、度量衡以及商品质量的统一调控,为老百姓们提供最精准、规范的优质产品,满足他们的物质需求。

当然,坊市制度的缺点和局限性也是相当明显的,会在很大程度上阻碍唐朝工商业的发展。

当时,重农抑商的思想相当盛行,官方不愿意为了促进商业的发展,而牺牲社会和统治的稳定,总之就是怎么方便自己的管理,怎么来。

坊里的居民都是登记在册的,不允许外来的人口再进到坊里来,这等于限制了人口的流动和增长。大家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蓬勃旺盛的商业活动,很难真正地发展起来。

到了后期,民众已经完全不满足于在那么有限的时间里购物了,这样太不尽兴,也太不方便。

老百姓们看到坊的大门虽然会在晚上关闭,但是坊内还是照样可以正常活动。

于是,他们就开始偷偷地在晚上摆摊,坊里面的商业氛围愈发浓厚,到了晚上就可以看见小商小贩的身影,这便意味着出现了草市,人们可以通宵达旦地买东西了。

公元755年爆发的安史之乱,让坊市制度彻底崩盘。

老百姓们都光顾着保命,填饱自己的肚子,哪里还顾得上遵守官方的制度。

朝廷方面看到民众的商贸活动有助于国力的恢复,也就默许了他们自由贸易的行为,对商业的限制也越来越少了。

此时,整个社会的生产水平都在大幅提高。

农业方面,曲辕犁、水车、筒车等等,让农产品的生产更加便捷高效,有更多的农产品涌入市场,自然让商业活动更加繁盛了。

手工业方面,陶瓷和丝织技术的发展,也丰富了小商品市场的类目和数量,原来简单的东市和西市已经完全无法容纳民众的生产消费需求了。

五代以后,坊市制度逐渐被打破,商业区和居民区逐渐混在了一起,商业越来越兴旺发达,但是“买东西”的说法还是慢慢保留了下来。

在《东京梦华录》中,北宋开封城的诸种市集繁多到让人眼花缭乱,有夜市、草市、鬼市,诸种买卖,人流量、车流量很大,热闹非凡。

晚上的歌舞场馆也是热闹非凡,妇女可以进到场馆里面玩乐,在街市饭店里面吃喝,可以吃到大鱼大肉,饼面,茶点等等。

在会仙楼里吃饭的汴梁人,摆的碗盘盏、果蔬菜肴,都是精品,喝酒的银器酒具也往往极尽豪奢。

最后,来说说“买东西”一词可能出现在什么时候。

有传言说是出现于东汉,因为东汉的市场被安排在东京和西京,老百姓只能去这两个地方买东西,慢慢地也就有了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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