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立国后的一百年里,一直默默无闻,几乎被东方诸侯国忽视它的存在。但到了秦缪公继位,情况开始有所改变。不久之后,他们迅速崛起,称雄于西方,终于引起东方各国的关注。
那么,秦国是怎样崛起的呢?这要从秦国的国君说起。
可能是立国比较晚,生存环境恶劣,秦人比较朴实,人们对国君的尊贵和权威,不象东方诸侯那样崇拜,王亲们对国君的职位并不贪恋。国君是一种荣誉,一种权力,也是一种义务,要有承担责任的能力才行。
因此,秦国君的职位有的传给儿子,有的传给弟弟。秦缪公的国君职位,就是他的哥哥秦成公传给他的。秦成公有七个儿子,但他都不传,而传位给自己年幼的弟弟,这对东方诸侯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秦缪公名叫任好。任好继位时很年轻,当上国君后的第四年(公元前656年),才和晋国太子申生的姐姐订亲。
一年后,晋国向虞国提出借道讨伐虢国的要求,虞国君有点傻乎乎,不听大夫公之奇的劝阻,同意借道给晋国。晋军灭了虢国之后,回师经过虞国时,把虞国也灭了。
虞国有个大夫叫百里傒,被晋军俘虏。百里傒被解押到晋国,后来作为秦缪公夫人陪嫁的仆役,送到了秦国。
这时,百里傒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他非常倔强,仍然不肯屈服,到秦国之后,觉得秦国文化太落后,不想呆在秦国,于是设法逃走。他逃到一个叫宛的地方时,被楚国人抓住了。
楚国人向秦国通报,抓到大夫百里傒。秦缪公听说百里傒很贤能,于是派人前往宛地,用五张黑羊皮作为代价,在楚国人手上把他赎了回来。
百里傒回到秦国后,秦缪公亲自为他松绑,释放他,并和他讨论国家大事,一谈就是三天。
秦缪公非常欣赏百里傒的贤能,决定任命他为大夫,掌管国家政务,称他为“五羖大夫”,意思是用五张黑羊皮换回来的高级人才。
百里傒也很感激秦缪公的真心诚意,于是向他推荐好友蹇叔。秦缪公欣然接纳,派人用贵重的礼物去迎接蹇叔,封他为上大夫。
由于秦缪公思想开放,政治开明,懂得重用人才,不分贵贱,举能纳贤,因此,在百里傒和蹇叔的辅助下,很多能人投奔到秦国,使秦国的政治文化面貌发生很大的改变,社会文明气象蔚然成风。
再说晋国。本来秦晋两国已经联姻,关系很好,但由于国君之间的一些个人矛盾,造成了两国关系恶化,还发生了战争,于是相互敌视,不相往来。
不久,晋国君死了,宫廷里发生了变故,王亲们为了争夺君位,兄弟之间互相残杀,造成国内一片混乱。
所谓祸不单行,接着又发生天灾,大旱,饥荒非常严重。因此,他们不得不向秦国提出借粮的要求。
秦缪公收到晋国的请求后,征求大臣们的意见。有的说不要借粮给晋国,应该趁他们有难之时攻打他们;有的说应该借粮给他们,使他们懂得感恩。两方意见争持不下。
秦缪公征求百里傒的意见,百里傒说:“晋国君曾经得罪了您,但晋国百姓有什么罪呢!”
秦缪公领会百里傒的意思。于是,决定借粮给晋国,运送粮食去晋城的车船,排成了长龙。这就是积德。
秦缪公真是一个道德高尚者,他不乘人之危,不落井下石。从这件事看到,三百年后,由秦国统一天下,实在不是偶然的事件。有人总喜欢用偶然事件来分析历史的得失,实在是无知呀!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相信很多人都懂得,但明白得民心是一个长期的道德积累过程,而不是急功近利的临时作秀,似乎就鲜有人知了。当然,这也不能怪大家,因为这个社会没有安全感,不急功近利不行!
俗话说,天有不测之风云。两年后,秦国自己出现了饥荒。他们也不得不向晋国提出借粮的要求,但却遭到新继位的国君晋惠公的拒绝。不仅如此,晋惠公还恩将仇报,乘机向秦国发动战争。
忘恩负义的晋惠公亲自挂帅,出兵攻打秦国。
在两军交战时,晋惠公求胜心切,独自离开大军,驾车冲入敌阵。真是不把秦军放在眼里!
不过,上天总是帮助仁慈的人,而惩罚霸道者。当晋惠公驾车在秦军阵中冲杀一番,得胜打算归队的时候,却陷于泥泞之地,他的战车无法快跑。秦缪公率领军队追赶过来。
在两军混战之中,戏剧性的一幕又发生了。秦缪公没有捉到晋惠公,反而被晋军包围,并负了伤。
正在危急之际,突然有一群人从山后冲杀出来,冲破晋军的包围。他们不仅救出秦缪公,还活捉了晋惠公。
哪里来的一群人,突然从山后冲杀出来,为秦缪公解围呢?说起来又有一段与积德有关的故事。
原来在几年前,秦缪公在一次狩猎的时候,走失了一匹骏马,当他的随从人员找到这匹马时,马已经被歧山下一群流浪汉捉到,并将它杀死,300多人正准备煮来吃呢。于是,随从人员回去向秦缪公报告,要求惩治他们。
秦缪公得知骏马已死,平静地说:“君子是不会因为牲畜而伤害人的,我听说吃了骏马的肉而不喝酒,对身体会有害,我们应该送些酒给他们喝。”
秦缪公和随从人员一起来到流浪汉杀马的地方,不仅没有责怪这些人,还赐酒给他们喝。这些人非常感激秦缪公,一直寻找机会报答他。(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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