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欧阳锋
近日息影许久的Maggie张曼玉迎来了自己54岁的生日，这一切像梦一样，沉迷于香港电影黄金年代的小编至今都记得第一次看《旺角卡门》的感觉，当婴儿肥、一脸少女气息的张曼玉一出场，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场心怦怦跳的单恋之旅，那时张曼玉24岁，未来还很长，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事业，爱情，友情...一晃二十多年过去，Maggie老了，被恶毒媒体讥讽为“形色枯槁，面容憔悴”，但“努力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的人生信条一直没变过，这也是小编最欣赏她的地方。
美丽靠外表定义，更靠内在维持。英国文学家奥斯卡王尔德曾在传世之作《道林格雷的画像》里描述过一个绝美的少年，却因为丑恶内心最终失去美貌，他在书里这样写道：“你拥有青春的时候，就要感受它。不要虚掷你的黄金时代，不要去倾听枯燥乏味的东西，不要设法挽留无望的失败，不要把你的生命献给无知、平庸和低俗。这些都是我们时代病态的目标，虚假的理想。活着！把你宝贵的内在生命活出来。什么都别错过。”而张曼玉就是这一状态的写照。
局外人觉得她未能在巅峰期收获一份白头偕老的爱情太可惜，也觉得她前些年在摇滚音乐节上出丑是晚节不保，但对张曼玉而言，却是乐在其中。人生活到这份上，能有她一半的潇洒该多好。
对老影迷来说，张曼玉三个字几乎就是香港电影的注解，她的作品隐约串联起80、90年代香港电影的美好回忆。现在我们提到她，一定绕不过04年奥利维耶·阿萨亚斯为她量身打造的电影《清洁》，那一年，她拿到了戛纳影后，一直到今天，“戛纳影后”四个字前都能加上这个定语：华人唯一。记得那年夏天的南法很喧嚣，当张曼玉出现在在红毯上，各国媒体发狂似的地呼唤着“Maggie”，所有的闪光灯都打在春风得意的女神身上。
好笑的是，在成为演技派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张曼玉被当作“花瓶”来看待。17岁那年，当时已移民英国的她返港探亲，被星探挖掘去当模特，参加了香港小姐竞选，以亚军身份正式出道。这一系列的选择被张曼玉视为“人生最勇敢的尝试”，虽然她不是科班出身，但对演戏一直怀抱热忱，港姐竞选上的出色发挥让她实现了梦想，开始接拍大量电视剧和电影。
浸润了几年，张曼玉清纯可爱的脸渐渐为人熟知，但由于她接的剧本大多数是没什么内涵、只管打打闹闹的轻喜剧，这也让她不得不接受这样尴尬的评价：“表演很一般，无法让人产生更多的联想和期待。”演员舒淇曾说侯孝贤让她对表演开了窍，可见一个导演对演员的塑造有多重要，张曼玉很幸运，在非常年轻的时候就遇到了伯乐王家卫。
88年的《旺角卡门》标志着张曼玉演艺生涯的质变，她从一名公认的“傻妹专业户”成了可驾驭一切高难度角色的演员。《旺角卡门》是王家卫的处女作，黑帮和浪漫爱情的结合让人眼前一亮，张曼玉在片中饰演刘德华的表妹，两人日久生情，互生情愫。那时的张曼玉脸有点嘟，嫩得可以掐出水，连刘德华都忍不住表白：我的理想型，大概就是《旺角卡门》里的阿娥。
也是从这部电影开始，张曼玉开始明白什么是演戏，蹦蹦跳跳、内心毫无波澜不叫演戏，真正的演，是全身心代入角色，找准感情的切入点。这种认知对虽然演了多年戏但依旧迷茫的张曼玉而言，无疑是具有突破性的。
三年后的《阮玲玉》，是张曼玉事业的小高峰，很难想象，那个时候才二十多岁的她竟能将角色理解得如此透彻，让人悲从中来，感同身受，看完之后久久无法自拔。阮玲玉将自个儿完完全全奉献给电影，却不曾发觉，生活是生活，电影是电影，电影会骗人，生活则不，这或许也是悲剧的根本来源，她输给了一场华丽的梦。联想到她在片里说的话“我会选择自己死，但不会为了别人”，更不觉凄厉。张曼玉不仅美得窒息，阮玲玉的坚韧和脆弱也被她诠释的淋漓尽致，最终斩获柏林影展的最佳女主，这也是首位在三大影展中获得殊荣的华人演员。
到了《甜蜜蜜》，张曼玉又演出了另一种风格。她在片中饰演到香港讨生活的“北姑”，和黎明的情愫诞生于邓丽君的歌，那是背井离乡的寄托，也是安慰。缘分是那么百转千回，两人的爱情让人泪流满面。是啊，曾经的香港演员和香港电影，多么打动人心，即使很多年后的今天再度重温，依然直击人心。
一整个90年代以及20世纪初，是张曼玉从影生涯最精华的时期，从《东邪西毒》到《花样年华》，从《阿飞正传》到《英雄》，每一部她的演出都那么精准，那样的神态和姿态，纵使光阴老去，后生可畏，也无法被模拟。
有时候也会伤感，每次重看张曼玉的电影，都会感慨那样的时光一去不回头，香港电影人一个个北上，粗制滥造的合拍片层出不穷；香港演员受制于大环境，动力不足，断层明显。而张曼玉那一辈的演员，譬如梁朝伟，刘嘉玲、张国荣以及金城武等，离开的离开，老去的老去，辉煌的90年代再也不可复制。
戏外，张曼玉的人生唯有“任逍遥”三字足以形容。还记得93年的金像奖上，拿到最佳女主的Maggie非常任性地发表过这样一番得奖感言：“拿奖拿几次都会学会一些事情，比如事后都会有很多人说，不应该她拿，以前我会介意，但是现在我学会到，奖在我手里，你们讲什么我不理，不关我事，总之支持我的人我全都要谢谢。”感情生活上的她，一样是我行我素的。
11段感情，尔冬升教会张曼玉成长，美术指导Hunk让她痛心，商人宋学祺成了张曼玉生命里的爱情骗子，法国导演阿萨亚斯则给了她曾经以为能够天荒地老的婚姻，还有后来以各种各样身份闯入Maggie生活的人，以为会遇到真爱，到头来才发觉，爱一个好难，爱ta一世更难。
还有一个人，是张曼玉的劫，也是她的痛，梁朝伟先生。她说是时机的问题，他说有些话，只能对Maggie说。如果人生倒带重来，张曼玉的36岁，梁朝伟的38岁，人生会不会因此扭转？不得而知，热闹终归是别人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有些情，还是放手好。
54岁了，是该知天命了，张曼玉偏不，在这个热爱着的世界上，她还在继续自我，继续爱，继续精彩。小时候只觉得她很美，演什么像什么，长大了才知道，这样的美不是凭空而来的，从个性到面对人生的态度，张曼玉都酷到不行，这样的美，打败了时间，成了永恒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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