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齐物论》（十六）庄周梦蝶，论认知的局限性

庄子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这一节寓言讲的是庄子在梦里实现了万物与我的合一，打破物我的界限，抵达真正的逍遥之境。之前的第七节里我也讲了庄子所言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理念，这里庄子就以梦来说明物与我是没什么界限的，这就是庄周梦蝶这个寓言的中心思想。而我在这一章节要讲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要讲"知"。

庄子在梦里梦见自己是蝴蝶，然后就以为自己真的是蝴蝶，自喻适志与！然后醒了就知道自己是庄周而非蝴蝶了。这就是"知"的局限，在梦里他不记得自己是人所以才以为自己是蝴蝶，梦醒了记起来了就不认为自己是蝴蝶了。事物是一样的，了解的知识不一样产生的结论就不一样。

齐物论里有这么一段：啮缺问王倪说："你知道万物有共同的标准吗？"王倪说："我怎么知道呢!""你知道你所不知道的事物吗？"我怎么知道呢！"那么万物就无法知道了吗？王倪说："我怎么知道呢！即使如此，我还是试着说说：你问我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回答的"知道"不是"不知道"呢？又怎么知道我回答的"不知道"不是"知道"呢？且让我问问你：人喜欢睡在干燥的床上，泥鳅喜欢睡在潮湿的土里，而猿猴喜欢睡在高树上，那它们谁知道住在什么地方最合适呢？人吃兽肉，麋鹿吃草，猫头鹰喜欢吃老鼠，它们谁知道什么东西最美味呢？西施艳美，然鸟见之高翔，鱼见之渊藏，它们谁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呢？这就是"知"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