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给淮山刨皮说起

      “你去给淮山刨一下皮，那玩艺我碰一下皮肤痒。”我刚在阳台外面剥好葱头，孩子的母亲又对我“发号施令”了。

       中午煲汤。她煲汤的特色就是放淮山，玉米，胡萝卜和马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淮山过敏了，给淮山刨皮的时候，手的皮肤会痒，而且会痒很久，之前不会的。她买的淮山不多，就一条，半米长左右，两指那么大。我拿来刨刀，因为淮山比较直，两下子就刨干净了，在洗碗池那里。我还顺便帮她切好来，放在一个盘子里。等她煲汤的时候，直接倒进锅里去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的话的影响，起了心理作用，切好淮山后不久了，我的手背与手腕有几处地方痒了起来，而且有愈来愈痒的趋势。难道我也难对淮山过敏了？我不敢挠，怕那东西会在皮肤上“爬行”，那就擦一下双飞人（一种药）吧，过了一会儿，那皮肤上的痒才慢慢消去。按理说，我这人皮肤粗糙，不应该被淮山弄过敏了，何况我对这类似的东西有着很深的渊源。

      在我的老家，山上曾有很多野淮山（也叫野山药），一到春天夏天的时候，那绿色的藤蔓在山涌的两边疯长着。因为野淮山不是种在地里，它们的形状各异，很少会像市场买的淮山那般笔直，但它们的味道却比市场上的淮山好吃多了。我小的时候，经常与伙伴一起到山涌里挖野淮山。野淮山长在山里头，脚下的土质各异，还藏有很多石头，它们在泥土与石头之间生长，形状圆的扁的都有，但大多数都是弯弯曲曲的，而且还有很多分叉。我们那时候小，挖野淮山的功夫不到家，常常挖到一半就挖不下去了，尤其是平地上的野淮山更是难挖。

      那时候，双手经常掰野淮山或拔野淮山，从来不会说这痒那痒的，除非在挖野淮山的过程中碰到毛毛虫了。我们挖一次淮山大概可以吃一两次左右，放鸡蛋，放点水煮汤，煮出来的淮山，汤都香喷喷的。那饭拌点汤进去，格外好吃。大人们去挖比较有专业，带上铁镐，锄头，铲子之类的，去一趟山里头，都能挖一大箩筐回来。有一些野淮山长的年份久了，仅仅挖一株就可以挖出很多来。把它们放在家里可以吃上好几天。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家都对挖野淮山成瘾了，小孩大人都爱去挖，山里的野淮山都快被挖绝一样，很难见到它们的踪影了。

       那玩艺还可以生吃，我跟大人们去挖野淮山的时候，看到过大人把刚挖出来的野淮用刀刮去皮，然后直接放在嘴里咬。那声音脆脆的，我也试了一下，不但脆，而且还很滑，沾沾的，味道我形容不出来，有点怪。但生吃一次后，我就不想再生吃了，不合我口味吧。

       那时候的我们，很少有人说对野淮山过敏的，那是我们餐桌上的一道美食。

      汤煲好了，我在午饭的时候吃了几块淮山，却怎么也吃不出小时候那种野淮山的味道了，尽管锅里还有猪骨头，玉米，粉葛，胡萝卜，马蹄等。

                 2021年7月20日星期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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