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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远有李》:李咏,一生只做你自己
前言


10月29日,“法图麦的妈妈”发了一条微博:“在美国,经过17个月的抗癌治疗,2018年10月25日凌晨5点20分,永失我爱……”

这条来自于李咏妻子的确切消息,立刻引起了全网对李咏的悼念。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想起的是他标志性的“非常6+1”的手势,以及那头看起来标新立异的卷发,再多的,就是空白。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李咏似乎太久没在公众面前出现,以致于重新想起他时,大家的记忆都只停留在他人生的高光时刻。剩下的,或许是和我一样的空白。

也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好像从来没了解过这个曾经频频在我们眼前出现的央视主持人。

01
名人李咏

主持人李咏,哈文的丈夫,法图麦的父亲,随便你怎么称呼他。而当公众试图这么去定义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就有了一个社会性的身份——名人。

给李咏披上名人这个光环的平台是央视。《非常6+1》是央视的一台娱乐节目,“现在就拿起手机,发送短信,只要1块钱,万一砸出个数码DV呢?万一砸出个海南双飞呢?”这是《非常6+1》节目现场的台词。很难想象这种看起来过度娱乐化的喊话会出现在央视的舞台上,但显然,李咏就做到了。《非常6+1》这台节目就像是为李咏个人量身订做的外套,而李咏,也带着这个节目开创了中国“真人秀”节目的先河。

《非常6+1》是李咏的高光时刻,但他的高光时刻又远远不止是这一刻。早在1998年,同样由李咏主持的《幸运52》,一开播就火了。按李咏自己的说法是:“免费上镜,机会均等,边乐边赚钱,能不火吗?”这档节目的意义显然不止如此:“《幸运52》前所未有地改变了中国电视观众的收视习惯,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他们的价值观。”而李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在中国传媒大学的教材上是这么表述的:“《幸运52》造就了李咏,李咏风格了《幸运52》。”

回顾李咏的主持生涯,娱乐节目是他的主打;在舞台上,李咏说的也是坊间俚语。李咏曾经说:“只要给我合适的土壤,我就娱乐至死。”在我们看来,“娱乐至死”可能是个贬义词,象征着庸俗、肤浅;但在李咏看来,这种通俗化的选择和表达,贯穿的是他“伺候观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理念

李咏曾说:“从《幸运52》到《非常6+1》,再到《梦想中国》《咏乐汇》。在创作的过程中,我曾经看到过几缕'大俗’的阳光。何谓'大俗’,老子说过,大俗即大雅,这就是我毕生的追求。”

02
异类李咏

我一直在寻找自己于CCTV的定位。”看起来无忧无虑、功成名就的李咏曾这么说。

李咏被定位为娱乐节目主持人,而CCTV无娱乐”,这就注定李咏无法进入”主流“。李咏曾不无讽刺地自我调侃道:“我也想跟别人一样来着。””但有意无意的,我就成了'罗德曼’,一个为维持CCTV'物种多样性’做出杰出贡献的异类。”

剥离掉这些身份和自我调侃式的表达,我们还能李咏更坦诚的一面:“在很多人眼里,我很风光。只有我自己知道,生活其实是'快乐并痛着’。我获得过许多成就,许多首肯,许多认可。但我又哪儿哪儿都挺疼。”

其实在主持人“李咏”还是“李勇”时,他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

或许,李咏会是一个画家。他曾经离画家这个身份无限近,如果在临近高考时没有因为“画画血统”问题而选择放弃报考美术专业的话。或许,李咏会是一个歌唱家,如果他不曾经历过用声过度造成了“声带小结”。或许,李咏还会成为一个演员,一个纪录片大导演……但这些都是如果,结果是李咏考上了北京广播学院,并于1991年获得了CCTV唯一的一个播音员名额,之后又因缘际合走上了主持人的道路。

李咏说:“有些事,你越是想尽办法回避,最后却发现似乎一切努力反倒是为了促成它。可能这就是命,不服不行。”

03
凡人李咏

我们给李咏赋予了无数个身份,但在李咏自己眼里,父亲、丈夫、儿子,这些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咏远有李》这本书的第一章就是——“生活,是大事儿”,其中就包括:法图麦·李、吾妻哈文、李氏父子这三节。

李咏是法图麦·李的父亲。尽管很长时间以来,李咏都认为孩子就是“第三者”,坚决不能要。但是当女儿这个第三者成功入侵后,初为人父的李咏就怀着惶恐、期待、忏悔的心情开始记录下一篇篇“宝宝日记”。李咏第一次给女儿喂奶时,看着女儿的小嘴拼命地吮吸奶嘴时,竟然流下了眼泪。随着女儿渐渐成长,李咏坦言自己怕当姥爷,在他眼里,姑爷至少得超过自己100倍。爱是极其自私的,在爱面前,想必李咏也不过只是个“凡夫俗子”。

李咏是哈文的丈夫。上大学时,很多女生对李咏感兴趣,李咏是她们餐后寝前的话题人物,然而李咏说:“我只对其中一个女生感兴趣,她就是哈文。”可能谁也想不到,25岁之前的李咏,是一个被与恋人分别催生出的多愁善感的哲学青年。和热恋却身处异地时,李咏唯有看书,借书来打发时间,寄托情感。结婚后,一百次争吵,一百次是李咏认错。“因为我在意她的感受,我起义,她难受,我更难受。”李咏的怕,恰恰是因为爱。

李咏是他爹的宝贝疙瘩。从小起,李咏就头顶“三七开”,打头油,头缝细而笔直,发丝服服帖帖,被他爹打扮成文化人。叛逆期时,李咏每天都在觊觎“外面的世界”。去大学报到后,迫不及待催着他爹离开。直到多年后,想起他爹那个孤独的背影时,眼泪“哗”地冲出眼眶。工作后,他爹是李咏的忠实观众,到点儿就看,不管重播多少次。曾经那个和他爹吵到不可开交的叛逆少年,在多年后,终于说出:“如今我是消停多了。我真不希望爹娘到了这个岁数,还为我担惊受怕。

在本书最后一章——四十不惑事儿中,李咏说:“催人泪下的平凡而又卓越的一生,这是我最大的追求和奢望。”而在李咏人生走到尾声时,李咏的遗言是:“只有不舍,没有遗憾。”我想,李咏这一生确实是平凡而又卓越,凡人李咏,是如自己所愿,不带遗憾地离开的。

04
咏远有李

大约10年前,李咏不无感叹地说:“我已年过不惑,看清了人生大致的面目。”

人到中年,人生的面目几已定形,往前看,似乎已无多大波澜,除了死亡这件事时年刚刚40岁的李咏,已经开始思考死亡这件事。

《咏远有李》这本书中,李咏早已为自己的葬礼预设了场景:其实我都想好了。将来我给自己录一段遗言,专门在告别仪式上放的:“欢迎大家光临我的告别仪式,劳累各位了,你们也都挺忙。今天来的都是我的亲朋好友,既然不是外人,我也没跟你们客气,走之前都说好了,今儿来送我,就别送花了,给我送话筒吧。我希望我身边摆满了话筒。人生几十年,一晃就过,我李咏这辈子就好说个话,所以临了临了,都走到这一程了,还在这儿说话。没吓着你们吧?”

时隔10年,不知道葬礼上,李咏是否如愿收到了满满的话筒

我相信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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