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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地|余帮学:梨花赋


花赋

文/余帮学(北京)

我们经常吃雪花梨,清心润肺,止咳化痰,只是从未关心过,一朵白色小花,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变化成一颗硕大的梨。家里的餐桌茶几上,经常会出现几颗大个儿的雪花梨,那是下班顺便捎回来的,尤其是家人犯了咳嗽咽炎,嗓子不舒服的时候,梨太大,通常是拿刀切成几瓣,像是吃西瓜,有时候还会做成更复杂的冰糖雪梨。

我现在几乎天天上山散步,山路旁边,老乡们种了不少梨树,现在正是梨花开放的时节,老乡们经常带我到梨园一起玩,老乡热情善良,给人以不亚于春天般的温暖。

梨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开始只是几株,走不远,就看到小片的梨园,梨花真是雪白,真像是枝桠上挂满了雪霜,不过,此刻温暖的春风,提醒自己,那枝头定然是梨花。低头弯腰,踏进一片梨园,梨花绽放,鼻子贴在一朵梨花的花蕊,深嗅一下,一丝飘忽游离的暗香,似有似无,没想到,梨花开得清新淡雅,香气也是难以捕捉。这样一小片梨园,让我们兴奋不已,雪片似的梨花,沐浴在阳光下,尽情舒展着,绽放着,在春风中微微摇曳。

应该还有更大的梨园等着我们,这种感觉很强烈,虽然从未到过这里,驾车再往东走了一程,梨园越来越多,面积愈来愈大,直到连成一片,成了汪洋大海,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梨园花海”。一株梨花是顾影自怜,一片梨园堪称惊艳,“梨园花海”造成更强烈的视觉冲击,雪白淡雅的梨花,汇聚成海,波澜壮阔,望不到边际。

满目的梨花,过不了几天,就会凋落,取而代之的是黄豆大的幼小果实,待到中秋,再来这里看看,一定是硕果累累,压弯了枝头,到那时,摘下一颗象牙色的雪花梨,捧在手心里,还能记得起那一朵朵雪白的梨花吗?

今年的春雨,总是下的很小,虽然下过几场春雨了,都很小,只是湿了地皮。大地还是没有吸足了水分,春雨贵如油,一点不假。大地上的万物,期盼着春雨的到来。

梨花盛开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小雨来了。雨点落在花朵上,花瓣有节奏地上下跳动着先是发出了因干燥的气候,而初遇湿润的欢呼跳跃,随着雨点的慢慢的散落,发出了满足了的摇摆。   梨树的花,似乎在一夜之间盛开了,雪白雪白的梨花,挂满了稀疏枝条的树头,那么纯净,又那么的娇丽,她那小小的嫩黄的叶芽儿,有的刚刚舒展开来,有的扭着劲儿向外舒展着。那一簇一簇的花朵,就在这叶芽中间开放着,嫩黄衬托着雪白,非常协调,那白色的花瓣中间红色的花芯,又特别醒目。

清晨,雨悄然的洒着,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小雨轻轻地给大地盖上了一层透明的薄纱。在这时,,雨点就是春天送给大地的礼物。远处,房屋朦朦胧胧,近处,梨树经过雨水的洗礼,淡绿色嫩黄显得格外青翠欲滴,洁白的梨花更加洁白,这倒让我想起了春雨“润物细无声”的景象,我独自享受着清晨这静谧。

梨树下的迎春花,满身布满了绿芽,小小的叶片已经展开,虽然没有了满身的金黄,但是,在春雨的洗礼下,郁郁葱葱,布满了生机。

我喜欢春天的雨,喜欢春雨无私的奉献精神。春雨把把自己洒向大地,牺牲了自己,孕育了万物。我喜欢春雨的挚诚,它用自己浇灌了干涸的大地,把万紫千红奉献给灿烂的春天。春雨每一次洒下大地,都给大地留下一怀湿漉漉的思索。真希望我们的人生像春雨那样,有奉献、有付出而无需回报,有爱心而无需留名,有辛勤的劳作而无抱怨收入的多少,么心甘情愿地在平凡的生活中实现自我……  

在这梨花盛开的日子,在这淅淅沥沥的院子里,面对大自然的美景,想了很多很多……   

“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梨花的洁白,柳丝的嫩黄,当也是春天里一抹动人的颜色吧?

自古以来,文人多情,梨花也被赋予多情的韵味。文征明就形容梨花,“粉痕白露春含泪”,这里却感觉不到忧伤和愁绪,就这一个“泪”字,让人的心瞬间变得格外柔软,似乎花的娇柔,花的纯美,需要用心去呵护,一点点,一滴滴,一朵朵,一瓣瓣,满是怜,满是爱。

我倘佯在白清如雪的世界,品尝着“冷艳全欺雪,馀香乍人衣”的韵味,吟咏着诗人陆游盛赞梨花的诗句“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我突然有一种被净化、被洗礼的感觉。

一阵春风拂过,洁白如雪的花瓣在空中飞舞,好似一群灵动在时空中的白蝶。飞进我的梦里,用它洁白如玉的身躯装点着我的青春,用它特有的圣洁净化着我的灵魂。

桃花的美丽,是展现在它自信、火热敢与百花争春、媲美的个性中, 梅花的美丽,是展现在它搏击风雪独放严寒的勇气中;我欣赏桃花的个性,钦佩梅花的勇气,然而我更喜欢梨花,喜欢它简简单单的美,喜欢它一尘不染的洁白,喜欢它洒脱飘逸的姿态,喜欢它……  

夜晚,回到繁华喧闹的都市,我感觉全身的压力被卸下,一身轻松,心静如水。带着一颗平静的心去品味生活这部鲜活的“电影”,自己似乎多了更多的朴质、幸福、从容和大气,少了悲观、埋怨、淡漠与攀比。

哦,原来在那梨花盛开的地方,是我梦中寻觅了很久很久的家!  

梨花很淡,很素,与春天的花的世界比起来,它是那么平凡、质朴,似与世无争,但却让世界有它而多彩。冬天里,有人常这样来形容夜里悄然而至的一场大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不正是在说常常是在不经意间,梨树就百花满枝,给人带来一份惊喜吗!

花瓣上,但见成千上万只蜜蜂正在采着花蜜,穿梭在花的海洋里,忙得不亦乐乎,只听耳旁嗡嗡作响。罗隐的诗句顿现脑海:“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对蜜蜂便肃然起敬起来。

马上有了想拍一下蜜蜂的想法,趁天气好,太阳还在,对好焦距,屏住气息,为它们“特写”一下,无奈这些小精灵不停地飞动着,始终无法拍到满意的镜头。我耐住性子,追寻着它们。依然还是一片嗡嗡之声,它们大慨在唱着劳动收获之歌吧:啦啦啦,我是蜜蜂,采蜜啦!蜜蜂们翻飞着,忙碌着,兀自采着花蜜,一刻也不停歇。说实话,开始还真担心被蜜蜂蛰,时时提防着。但时间一长,好象蜜蜂除了花,对其它都视而不见,我也就放下心来。

四周一片寂静,春风送来一阵阵花香。坐在地边,远远望去,远处油菜花一片金黄,小麦青得发亮;远近零散的桃花李花,红的白的,牵人眼目。观此景,体会一下刘禹锡“竹枝词”,让人羡慕起“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的宁静生活来。看着景致,满脑袋里却装的都是蜜蜂。它们从哪里来?它们累了吗?知道自己辛苦吗?采完花蜜,它们又将飞向何方?这些问题接踵而至,这些问题问谁去,心中暗自好笑。

林边两间小屋住有守林人,我向他打招呼。他笑问:看梨花呀,再晚几天来会更好看!我说你好福气,每天都可以看花,他回答“是啊”。我原以为他以花为邻,会不见其“芳”,会意兴阑珊,谁知他竟一脸的陶醉。同他攀谈后得知,主人并没给他多少报酬,梨树林里看着开花,看着结果,他就图个惬意。守林人的情绪感染了我,抓紧时间再看花去。

躺在梨树下疏松的地上,闭上双眼,一任蜜蜂在头上唱着欢乐的歌,一任花瓣飘落在身上……不由得让人有了“寻芳不觉醉流霞,倚树沉眠日已斜;客散酒醒深夜后,更持红烛赏残花”的感觉。渐渐进入朦胧状态,花儿似乎谢了,梨儿似乎长大了,呀,成熟了,掉下来了,砸在身上了,醒了,体会了一次若有所失。

微风吹来,梨花轻轻摇动,有花瓣飘落下来,悄无声息,落英缤纷。“太阳下山明朝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会一样地开”,这是许多人都会唱的歌曲,但就象白居易所说:“花开虽有明年期,复愁明年还暂时。”“明年”,原本就是很不确定的,所以当春光明媚、心花怒放,以喜悦欢乐的心情欣赏花的美丽时,又得惋惜随风漂零满地堆积的落花,也就有了“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的感慨。

花谢花开又一年。明天又要上班了,又会象蜜蜂一样忙忙碌碌起来,但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比较“奢侈”地看了一次梨花。在这孕育着希望的春天里,该播种点儿什么呢?在归途中,我一直在想……  


作者简介:余帮学,笔名:智伟,天津市滨海新区人,现居北京市海淀区,文学与艺术文学院院士,新时代诗典研究中心研究员,世界汉语作家协会会员,《文林书评》主、副刊特聘作家,2021年被评为文化艺术精英人物。当过兵,工作之余喜欢写作,曾经在军队和地方多家报刊杂志发表过文章,现又在文明网、潇湘网、每日新闻、今日头条等网站发表过文章。茅盾文学杯华语文化大奖赛获得金奖,在北京市综合行政执法系统建国70周年征文中获得三等奖,在《文林书评》文学作品“家乡美”全国征文大赛中荣获三等奖和散文类优秀奖。在其他文学活动中获得过一、二、三等奖,内部刊物经常上稿,在文学艺术精英平台、文学与艺术、世纪诗典、世界诗人、新时代诗典、作家地带、文林书评及副刊、紫金花文学、望安山文学、北上广文学、作家故事、丝路都市文化汇、生活短笛、清风笺文学、孔雀东南飞微刊等文学网刊发表作品三百余篇,初步统计发表过文章120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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