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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遇见一条河

      几年前的夏天,全家人去宁夏游玩,因飞机延误,不得不在机场附近的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我们漫无目的地在附近溜达,走着走着,被一条河挡住了去路。向行人打听才知道,这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黄河。

河面宽约二、三百米,一眼望不到河对岸。平展展的黄河一望无际,要不是偶尔从上游飘下来移动的飘浮物,看远处的河面,几乎感觉不到水流的涌动。站在古老的黄河岸边,仿佛经受着岁月的冲刷和洗礼。岸边的田地里,快要成熟的高粱翘首欢迎我们,望着这平静的河流,熟悉的庄稼,归家心切的我,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家乡的那条小河边。

小河从我老家的院子旁边缓缓流过,每当夏天来临,她就从坡道上倾泻而下,叮叮咚咚地唱起歌来。相比这雄浑的黄河,那条记忆中的小河实在是太小了,河道还不到一米宽,甚至都没有名字。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将这小河当成儿时的乐园,母亲和村里的女人们在河边洗衣服,我们就在旁边嬉戏玩耍,有时专门捣乱,故意往水里丢石子,把正在洗衣服的大人们溅一身水。

   

流水悠悠,光阴荏苒。在我还没长大时,小河的水流渐渐变小了,后来,竟然干涸了,最后,河道也被填平了。多少年过去了,我时常在梦中听见小河的轻唱,看到母亲在河畔洗衣的年轻身影,还有夏夜里落进水中的月亮。虽然,岁月早已将家乡的小河风干了,而如水的时光里,那些纯真的过往,美好的故事,却长久地滋润着我,就像眼前这坦坦荡荡的大黄河,奔流不息,一路向前。

时光的流逝,似乎无声无息,在不经意间,带走了曾经令我们欢欣和痛苦的一切。尽管生命中的种种已随岁月悄然流逝,但记忆里那些难忘的遇见,却让我曾经迷茫的心,一点点变得坚定,始终保持着对生活的热忱。

想起那年,心情沉重的我,一个人踏上了泰山之旅。到了十八盘时,我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正气喘吁吁地坐在路边休息时,看着上面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就在这时,我遇见了两个结伴而行的大学生,他们不仅热心地帮我拿上了行李,还鼓励我一同爬山。就这样,艰苦跋涉了四个小时,我终于站在了泰山极顶,见到了从未见过的风景。

这次难忘的遇见,帮我圆了登顶泰山之梦,也让我的那些苦恼和烦忧,遗落在了山间的清风里。一路走来,有过多少难忘的遇见啊!遇见过美丽的风景,遇见了温暖的感动,遇到了知心的朋友,也曾与意外和挫折不期而遇。

许多的遇见,无论美好轻松,还是痛苦沉重,就像我此刻偶遇这条河,匆匆聚散,可是都化作了无形的力量,静水流深,生生不息。

此刻回望,往昔已匆匆走远,在那些深情的遇见里,明月相照,故人相伴,氤氲了岁月,晕染了时光。路过的许多风景,错过的许多人,被河流冲刷到两岸,再不复见,而生命却如这奔腾的河水,流到浅滩就铺展成一片,遇到绝壁就飞流直下,遇到过不去的阻碍,选择绕道而行,随圆就方,随遇而安。

坐在黄河岸边,我呆呆地注视着河面,任思绪无边蔓延,久久不愿起身离开。要不是航班临时取消,我又怎能看到这别样的风景呢?很多时候,安然接受,顺其自然,也许就会与美妙的遇见撞个满怀,收获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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