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他们

最近看了两本书，分别是《苏黎世投机法则》和《行为投资学手册》。书中讲了一些投资的基本法则和人性的弱点，这些知识在行为金融学的教程上都有涉及，并无新意。真正让我警觉的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书上写的可能是我们自己，而不是别人”。我在交大和人大讲座的时候，台下大部分学生都学过“有效市场假说”，可是大部分人也认为自己是不受规则约束的异常值。同样，我们做了大量的研究，发现“跑赢市场、创造ALPHA”是非常困难的，但同样认为这只是适合芸芸众生的法则。芒格曾经说过“世界上唯一的真理就是只有25%的人可以做到前四分之一”，可是大部分人都认为自己能够超越平均水平，这就像卖方的策略汇总报告一样“大部分的行业都是超越基准、OVERWEIGHT”。当我们这样去思考和看待问题时，我们其实并不能真正从各种书籍中真正学到东西。而只有把自己当作芸芸众生、当作“他们”，我们才能够理解自己的盲动和无知，才会相信冷静状态下的决策，才会做事先的预案和事后的跟踪回溯，投资才真正会有系统，才会进步。

忘了是哪本金融危机史，作者在序言中有个观点令人印象深刻。我们大多数人都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金融危机史，都嘲笑当时的人群有多么无知、疯狂和非理性，都以一种玩笑或者戏谑的角度看待。其实，如果是这么一种不严肃的心态，我们是很难从过往的历史中学到东西。其实，每一轮狂热都对应着一种新事物，都不完全是一种胡闹。面对新事物，只有通过泡沫和疯狂的形式才会短时间聚集全社会的资源，才能用浪费的形式促其快速发展。而每轮狂热过后，即便一地鸡毛，新事物还是会产生长远影响。比如说，荷兰至今还是花卉之都、互联网以各种各样的变种继续影响着人们的生活··· ·所以任何一次泡沫都有其理性的出发点，人性和狂热的放大也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而我们只不过是众多雪花中的一片而已。只有站在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我们才能提高进步。

悲哀的是，我们这行有太多的精英和独立人格者，基金经理大多是独行侠。大家都读过书，也认同规律，但大多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正是如此，人性的进化才如此缓慢，经验和智慧的传承大打折扣。正如黑格尔所说的“我们从历史中唯一学到的东西就是我们并不能从历史中学到任何东西。我们不是我们，我们其实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