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立梅
华山之雄，冠绝天下，向往久之。
6月24日早上8时从西安出发，沿西（安）潼（关）公路直奔华山。途经的芷阳，即鸿门宴中刘邦逃脱之处。其南有秦始皇坑儒遗址。关中大地古迹比比，每每令人发思古之幽情。
10时余抵华山脚下，说是山脚，但华山因群山遮挡，尚不见踪影。至华山东山门，乘旅游中巴进山。进山之隘口系凿崖而成，远望如一洞口，仅容两辆中巴车交会通过。自古华山一条道，这条道上的任一处，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进入华山之隘口
山道上盘旋8公里，抵索道站。乘缆车上山，固然便捷，但许多著名景点如玉龙桥、石鱼、王猛台、五里关、石门、莎罗坪、毛女洞、云门、青柯坪、回心石、千尺幢、太华咽喉、百尺峡、二仙桥等在瞬息之间被省略了。缆车下望，那华山古道上人影憧憧，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华山游客，而我们，应称之为“过客”。缆车正下方，是当年解放军智取华山的进山之处，历3999级台阶可抵达索道上站——黑虎石。
侧身过鲫鱼咀，快步登上北峰——云台峰。云台峰海拔1614米，为华山五峰之老幺。李白《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诗中曾写道：“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开。白帝金精运元气，石作莲花云作台。”峰顶面积不大，游人挨挨挤挤，一不小心就有跌落悬崖之虞。上有诸多建筑，多为道教庙观。也有为武侠小说家金庸所立的“华山论剑”碑石。
华山北峰——云台峰
云台峰北望淡烟薄雾中的渭河平原，茫茫无际，云雾之下，潼关雄峙，渭河奔流，黄河蜿蜒，多少英雄豪杰在这里写下可歌可泣的篇章。近处阡陌纵横，村镇星罗棋布，公路如一条白线，向东西两端延伸。回过身来，南望华山三峰，崔嵬突兀。三峰纠结，势如眉心。莲花峰傲岸威武，仰头向天，“壁立千仞”在这儿毫无夸张之意。那上面是神话《宝莲灯》中沉香劈山救母之处。自云台峰至金锁关，中间凸起，像一牛轭，而登巅的唯一通道，是这牛轭上宽仅一二米的石阶。
一行人从北峰下来，迈步前行。一路经仙人砭、擦耳崖、卧牛石、上天梯、阎王砭，尚只觉其险，不觉其累。手足并用，爬至御道坊和龙王庙，则已三步一喘，五步一歇。路上摩崖石刻甚多，大多为清末及民国年间的。其中有某校师生同游的题刻。彼时能有余裕刻石华山的人寥寥，换成现在，岂非题刻满眼。
华山三峰
在龙口稍作歇息，此处看华山，越发像一条巨龙，其势蜿蜒飞舞。三峰为龙身，龙王庙为龙首，龙王庙的两扇窗户恰如龙的双眼。观察的最佳处已被专拍快照的摊点给占了，只得让他们拍了照。
接着爬苍龙岭。窄窄一条道，游人络绎，双方交会时都小心翼翼，一不留神掉下悬崖，就永远和华山为伴了。时见华山挑夫上山，也有背着扶栏铁柱上山的，那铁家伙总有百来斤吧，可挑夫们背着它健步如飞。忽见一老者背着背篓上山，他是为山上运送给养的。一问年纪，将近古稀了，背一趟获20元。他有三个儿子，都不怎么管他。让如许年纪的老父亲艰难挣钱，众人大骂其子不孝。于是我给了20元，旁边有几人也给了他——今天他的收入不错。又遇一中年人吹着口琴，背着背篓上来。他吹的是“文革”期间流行的《大海航行靠舵手》之类“红歌”，想必和我年龄差不多，一问果然。和这两位华山“背夫”相比，我深感自己有些养尊处优了，平时不锻炼，爬个小山头都上气不接下气。
背篓老者
苍龙岭尽头，在“韩退之投书处”坐下歇息，相传韩愈登华山览胜，游罢三峰下至苍龙岭时见山道窄如薄刃，两边绝壑千尺，不由得两腿发软，寸步难移，坐在岭上大哭，给家人写信诀别并投书求救。华阴县令闻讯连忙派人把韩愈抬下山。想不到一代文豪在此出了一会丑。
过龙口，经八公坊，一步一步挪到五云峰，日已偏西。远望华山主峰，触手似在眼前，但又觉很远。而前面的铁绳坡，极为陡峭。询问饭店中人，得知由此登西峰再下撤，至少得三个小时。依我等之体力，恐怕五个小时也不够，回来岂不天黑？而此时，我们中饭尚未吃呢。一行人遂打起了退堂鼓。而6月下旬，正是这里最炎热的时候，最高气温34°C，真个汗流浃背。矿泉水不停地喝，肚子里咣当咣当响，可还是口渴。几人一计议，决定返回。惟有白琴和郭云霞余勇可贾，继续攀登，直上西峰。
华山北麓智取华山八勇士雕像
作出返回的决定，对我而言是比较痛苦的，游山至此，半途而返，将可能是终身遗憾，因为以后来的机会不是很多。倘若西峰索道建成的话，就可避免跋涉之苦了，当然，这也可能失去攀登游赏之乐。
返回住地莲花山庄，已是下午3时，吃中饭时则已近4点，这也是生平最迟的中餐。
2010.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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