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ah Morgan
虽然无力,但不得不承认现实。沉溺于“不痛苦”的幻想,否认痛苦,有时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摘取自《也许你该找个人聊聊》书中序言
(一)钟情妄想
“如果你感觉太遗憾了,就偶尔想想过去我不好的时候。祝你幸福。”
陈露一直执着于这句话是谭孟告诉他的。但这句话谭孟并没有说过。甚至在分手后的十几年内,他们都没有见过面。
陈露的母亲带着她去国内三甲的医院看了精神科。因为这一次突然的复发。期间几年一直都平安无事。只要按时吃药,就能看到陈露的笑脸。
“如果你感觉太遗憾了,就偶尔想想过去我不好的时候。祝你幸福。”
她把这句话陈述给主治医师听。还拿出来一本日记本,只是为了证明这句话,是那个男孩谭孟对她亲口说的。
医生看了看陈露的母亲。并没有接过日记本。
其实陈露的症状并不是很严重。但是长期的幻听让她很难入睡。有时候一个人自哭自笑,完全陷入一个自己的世界。她患了阳性精神分裂症。
医生给她开了新的药物,增加了药量。并嘱咐陈露的母亲,一定要注意她的行为,患者有一定的轻生心理。需要好好照顾。
母亲和医生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就匆匆喊了计程车,带陈露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陈露望着车窗外,情不自禁的重复出那句在她脑海里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话。但她不清楚的是,这句话就是她的病因。
无论是坐什么车子,她都喜欢靠着窗外看一切快速向后的风景。母亲也随着她去。
突然陈露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她说。
“妈妈,我忘不了他。”
母亲亲吻着陈露的额头。下一秒,陈露便挣开母亲的怀抱,自顾自地盯着车窗发呆。
陈露和母亲回到家里。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屋里有一个书桌。那是三年前父亲给她买的。一款实木的棕褐色书桌。
以前陈露很喜欢坐在这里学习,看书,或者是写一些文章,作品。
这里堆满了笔记本。那些她曾经看的文学、名著。都被她发病时撕毁,扔掉了。而仅存的笔记本无疑没有一页上面是空白的。
都被她写满了那一句话。有钢笔,圆珠笔,彩色马克笔的笔迹。陈露写字很清秀,即使是生病了。她的字也和以前一样好看。
但她甚至在屋子的墙上都写满了重复的那句话。母亲为此请了好几趟装修工,来粉刷墙壁。
十几年前,陈露在万宇学校读职高。谭孟是她的班主任老师。
那时候陈露刚刚升上高中。她爱说爱笑,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热心。同学们对陈露的印象,就是一个乐于助人,学习努力的好姑娘。
陈露的成绩不差,还取得过全校年级第二的优异成绩。
谭孟是第二学期任职陈露班级的班主任的。
他一向严谨,对于每个学生都十分负责任。很多学生都十分喜欢这个老师。
陈露也不例外。
她第一眼看到谭老师时。忽然忘记了自己手上一切的动作。甚至已经遗忘了自己正在学校里。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但她没发觉,这种感觉是什么意思。
至少过了三分钟。陈露才从谭孟老师尴尬的笑容里反应过来。
陈露的脸由白转红。她悄悄的背过身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平息自己狂跳的心脏。装作毫不在意,无事发生的样子。但谭孟老师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陈露觉得自己可能是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但她心里一直很清楚。传统的自己是绝对不会去表白的。她决定要扼杀这莫名而来的爱情。
可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像陈露想象的那么顺利。
陈露的嗓门很大。
那天她和三两朋友去卫生间的时候,朋友们都在说新来的老师同学,哪几个比较帅气,比较阳光。
陈露大声吆喝着。
“要说帅,还得说那个谭孟老师了。他如果是女孩子,我一定要和他做朋友的。”
其他同学坦言,没感受到谭孟老师有这么帅。
很快她们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而谭孟也从男厕所,刚走出来。
谭孟装作面无表情。好像没听见刚才陈露所说的一切似的。很快的离开了。
陈露望着那张脸。有一种心被酒精点燃的火烧的感觉。
看着老师远去的背影。陈露有点后悔说出了那样的话。
谭孟之后都很关注陈露的学习情况。他觉得这是一个漂亮且有趣的小女孩。但谭孟并没有对这直言不讳的女孩的喜欢动心。
后来每次上谭老师的课。陈露永远是那么积极热情。她努力学着谭孟所教授的一切。她觉得谭老师的课,就是最好的时光。
那年的七夕节。对于万宇高中的同学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上学,不放假的日子。
然而陈露却思考了很久。她觉得谭孟让这个日子,有了意义。
下午放课后。陈露磨磨唧唧的,没和同学们一起走。她看到谭孟在办公室忙碌的身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陈露推着自己的单车,心里很忐忑。可能她决定要告白了。
谭孟一下子就捉到了陈露慌慌张张的身影。两个人对视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
谭孟忍不住笑了。他问陈露:
“你还不走,在这里干嘛呀!”
“我好像丢了一张卷子。我来看看…”
陈露小声的嘀咕道。
谭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答应陈露帮他一起找。
但是没丢卷子的陈露,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眼看天快黑了。谭孟催着陈露先回家,自己留下来,帮她找卷子。
陈露憋着一口气,眼角憋出了眼泪。她鼓起勇气问谭孟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谭孟把眼睛垂了下来。好像觉得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他认真看了看眼前这个小女孩。却故意一脸懵着地回答道:
“我没有啊。”
从那以后。陈露的生活像突然照进了一束梦幻的光亮。
她不再期待高考能考上一所梦想中的大学。而是幻想着。能在上大学之前,有一场甜蜜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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