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战国策》大部分是领导的演讲报告和聊天记录,比如初中我们学过的《邹忌讽齐王纳谏》《触龙说赵太后》。《春秋》《左传》除了记录言论的同时,更加详细地记录了重要事件的发生,比如论齐鲁两国“长勺之战”的《曹刿论战》。
这些经典的故事和言论都如同一粒粒珍珠,用“编年体”这根线串在一起,但里面的人物忽攸出现又忽攸消失,故事并不很连贯。
而《史记》则把历史做成了“拓扑图”,最近又给起了个新概念叫“思维导图”。就是首创了“纪传体”:本纪(12篇记帝王政绩)、表(10篇按年记大事)、书(8篇记典章制度沿袭变革)、世家(30篇记诸侯国世代存亡)、列传(70篇记人物),从篇幅上就可以看出是主要以人物生平为主线,通过大事件互相联系的立体的连贯的史书。让一个个历史人物从“只言片语”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司马迁做《史记》是自比孔子做《春秋》。太史公牛逼之处就在于:做这部史书,除了要阅读浩如烟海的各类文史资料,还要遍历全国去追寻遗迹轶闻,然后将所有的东西梳理出“整齐”的一部没有先例可循、开创先河的大书。这种博学,这种驾驭能力,这种创新能力,让人高山仰止。
太史公遭李陵之祸并没有自暴自弃,反而更“发奋著书”,我在之前的
读书笔记七十二《顾随讲陶渊明》(五)田园诗人
中提到过,逆境和压力也是动力的一种,如果曹操事业失败了,他的诗一定更震古烁今。
班固的《汉书》用就是的《史记》的体制,就是断代记录汉朝230年左右的历史,是区别于通史《史记》的“断代史”。班家祖上被赐皇家藏书副本,其中就包含《史记》,所以续《史记》也是班家人想干的大事之一。
这里还有个八卦:班超作史被人举报“私改旧史”,汉明帝刘庄抓了班超下狱,并调看稿子。这时候他弟班超(没错,就是后来出使西域那个)也面圣求情。明帝一看,这哥们儿写的不错啊,继续!继续!于是班固因祸得福,从“自费写书”变成了“奉旨修史”!
但是后来,班固跟车骑将军窦宪破匈奴,作《封燕然山铭》以纪功。窦宪弑君失败自杀,班固受牵连,61岁入狱而死。这时候《史记》还没写完,于是班超妹妹班昭(嫁到曹家,虽然丈夫早逝,但未改嫁,因此被后世尊称“曹大家”)受命带领团队(有经学大师马融和他哥哥马续)继续整理手稿,补充未完成的部分。
《汉书》还比《史记》多了一部《艺文志》,也就是当时的典籍目录,相当于现在的国家图书馆藏书目录。
所以《史记》是太史公一个人做的,而《汉书》则由班彪(“三班”的爸爸)、班固、班昭和马续4个人接力+合力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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