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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帝国崩溃到文化重塑,揭秘欧洲、伊斯兰和中华文明的共振效应

自人类诞生以来,我们的先祖开创了众多璀璨耀眼的文明光辉。然而随着历史进程的发展,期间许多文明走向消亡,也有一些文明愈发壮大并逐步崛起成为左右人类未来发展轨迹的因素。根据影响力的大小,一些学者将人类文明分为两种,一种是世界性的,另一种则是区域性或民族性的。

当今世界的人类文明可划分为多个层次,其中影响最为广泛和深刻的是西方文明、伊斯兰文明和中华文明。正是这三种文明共同构筑了当今世界人类文明体系的主框架,并塑造了整个世界秩序的新格局。那么,人类文明现今的格局又是如何演化而来的呢?就让我们从世界中古高峰文明的大崩环时期开始聊起吧。

中古时代的全面崩溃

中古时代是一个历史学名词,大致是指从5世纪到15世纪长达一千年的漫长岁月。在中古时代前期,唐朝和阿拉伯帝国崛起,称为控制路上丝绸之路的共同主宰者。而在欧洲,古罗马崩溃之后,西罗马的地位逐步被法兰克人所攫取,公元800年查理加冕称帝之后,法兰克加洛林王朝正式成为查理曼帝国,开始与拜占庭争夺古罗马的衣钵。

然而进入9世纪中叶开始,分别代表着中华文明、伊斯兰文明和西方文明前身的三大帝国先后出现崩环。公元843年依据《凡尔登条约》,查理曼帝国内部分裂为三个部分,即西法兰克王国、中法兰克王国和东法兰克王国,并在随后的争斗中分别成为现代意大利、德意志和法兰西的国家基础。公元874-884年,唐朝爆发了黄巢起义,并迅速席卷全国,各地节度使乘机纷纷用兵自立,天朝由此陷入混乱局面。当朱温发动白马之祸,唐朝正式覆灭,中华文明随之陷入五代更迭、十国轮次的局势之中。公元869-883年,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巴士拉地区爆发了赞吉大起义,黑奴和众多不满现状分子搅动局势,引得巴格达中央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趁此机会,本就不稳定的各地世袭总督或奴隶将军纷纷用兵自立、割据一方。

到了10世纪初,北非法蒂玛王朝(909年)、西欧诺曼公国(911年)、辽东契丹国(916年)先后建立,新一轮文明交流和重构的浪潮即将来临。

亚欧文明链条的重塑

在倭马亚王朝时代,伊斯兰征服曾向北非输送过一批阿拉伯移民,但大多被当地柏柏尔人所同化。法蒂玛王朝建立之后,引发新一轮从阿拉伯半岛汉志和内志地区迁徙到北非摩洛哥以东的移民浪潮。受此冲击,柏柏尔人以摩洛哥为基地,兵分南北两路北上欧洲伊比利亚半岛、南下西非,建立了跨越两洲的“修道士”帝国。而阿拔斯王朝的衰落和巴格达被从伊斯兰世界去中心化,同样导致整个伊斯兰文明出现多极化发展的趋势。与西侧的柏柏尔人不同,东侧皈依了伊斯兰教的突厥人虽然同样文明程度较低,却深受萨曼王朝和伊朗文化的影响。突厥人对阿拔斯王朝的入主和伊朗文艺复兴是平行进行的,因而当突厥人武功鼎盛、四处征战,就形成了一个突厥-波斯文化区域。

自唐朝先后攻灭了东西突厥之后,许多突厥族群就开启了西迁的路途。其中一部分往南闯入刚刚经历了伊斯兰文明洗礼的波斯文化中,另有一部分继续西迁到现在里海附近,填充了可萨汗国覆灭后的草原权力真空。这批被称为佩切涅格人的广义突厥人引发了马太效应,迫使马札尔人西迁,进入了今日的匈牙利,对西欧形成冲击。马札尔人设立大本营的地方,正是此前匈人和阿瓦尔人曾盘踞的喀尔巴阡盆地,与东法兰克相毗邻,德意志正是在于马札尔人的战斗中初现雏形的。然而马札尔人不是法兰克列国体系所面临的唯一威胁,几乎同一时间,北欧维京人和北非的伊斯兰势力也对欧洲局势构成挑战。其中今日的法国和英国均势在维京人南掠的过程中诞生的,然而在经历了终结英国列国时代、促成法兰西诞生、诺曼征服等一系列事件之后,这些曾在欧洲北疆威胁西方基督教文明的“蛮族”逐渐皈依,其后代在地中海地区反倒成为欧洲人转守为攻,对抗摩尔人和欺压拜占庭人的尖兵。

因面临日耳曼-维京基督教文明和阿拉伯-突厥伊斯兰文明的夹击,自持身份为罗马继承者的拜占庭却始终坚韧不拔,以一个不断变形的状态在各种势力之间纵横捭阖。拜占庭曾与可萨汗国结盟对抗南方的阿拉伯帝国,后又因可萨汗国皈依犹太教而反目成仇。为此拜占庭皇帝不惜联络蛮荒的斯拉夫人。公元882年基辅罗斯国诞生,是为东斯拉夫人的祖先。而另有一部分被拜占庭邀请南下对抗保加尔人的,后来逐渐形成为南斯拉夫族群。与基辅罗斯毗邻的希斯拉夫原始公社同样在10世纪开始解体,继而以格涅兹诺为中心的波兰部落逐渐统一了其它部落,公元960年皮亚斯特家族的梅什科一世建立了早期封建国家,开始了皮亚斯特王朝的统治,波兰正式建国。

就在波兰建国的这一年,远在东方的中原地区发生了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建立北宋。宋朝建立之时,曾经称霸雪域和西域的吐蕃帝国早已瓦解。漠北的契丹国以幽云地区为基础,建立了南北两院制度,并改国号为大辽。《澶渊之盟》后,一种中原-漠北联动的新模式出现了。这种中原农耕王朝不再居于朝贡体系顶点的模式,后来被金朝与南宋延续下去了。在亚欧大陆一系列文明链条的重塑中,不同文明的经济、政治重心也在发生偏移。曾经作为古罗马粮仓的古埃及和叙利亚地区日渐荒凉,欧洲的沿海平原成为农业和手工业的重心。中华文明的经济重心也从传统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南移到长江流域的巴蜀和江浙一带。陆路交通的阻塞,导致西亚诸国纷纷改走海路,海上丝绸之路的兴起不仅促进了新一轮的文明交流,同时让伊斯兰文明得以传播到马来群岛。

转型中的文明迸发期

宋朝是中华文明经济繁荣发展的时期,承接自唐朝文化的宋朝拥有十分浓厚的文明底蕴。一方面依旧面临辽国的长期威胁,另一方面排除了辽国以外漠北草原族群的侵扰,得以处于一个长期可控的稳定环境下发展经济。重文轻武的政治生态和重商主义政策共同刺激了宋朝的文艺复兴。宋代发达的经济催生出一系列繁荣的第三产业,并因此为朝廷带来了丰厚的工商业税收。纸币的诞生、四大发明(虽然一半多是宋朝以前出现的)的广泛应用,无不昭示着宋朝的社会发展水平。宋朝的航海、造船、医药、工程、农艺等技术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而这些技术的广泛使用,正是由于拥有一个足够庞大和发达的民间市场所造就的,在这种繁荣经济和严峻地缘局势的双重刺激下,宋词文学成为继唐诗之后,中华文明又一文学明珠。

在阿拉伯发展高峰期,就已经经历了百年翻译的黄金时代。随着大一统的阿拉伯帝国崩溃,重拾旧日雄风的伊朗文艺复兴风潮在东方萨曼统领邦兴起。在这段岁月里,物理、天文、音乐、诗歌、数学乃至哲学均取得了新一轮的发展。不仅是波斯人,在伊斯兰文明内,北非的法蒂玛哈里发政权在开罗也建立了以所“学问之家”,其中藏书多大200万卷,仅仅科学著作就有1.8万卷左右。后来法蒂玛王朝又成立了爱资哈尔大学,以纪念穆罕默德之女法缔玛,该校对外开放,并且欢迎女子。不过总体而言,波斯文化对西亚地区的影响更为深远,后来伊朗本部在被蒙古人征服之后,亦将伊尔汗国、紧张韩国、察合台汗国、帖木儿帝国纳入突厥-波斯文化圈内。后来奥斯曼帝国甚至屡屡与南亚的莫卧儿帝国争夺波斯文化的正统地位。

相较于伊斯兰文明和中华文明的迸发繁盛,欧洲文明要略显低沉的多。中古时代后期的欧洲基督教文明先后完成了对北方蛮族维京人、东方蛮族马札尔人和斯拉夫人的传教。同时在伊比利亚半岛上,顽强的基督教势力从伊斯兰收复故土的运动也将长达8个世纪之久,乃是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建立的过程。在欧洲各国雏形相继出现的时候,罗马天主教皇也建立起来了远胜于古罗马帝国时期的权威,并默许或策动了前后持续近200年的十字军东征,以西欧的封建领主和骑士为主要力量,意图收复阿拉伯穆斯林领土和掠夺拜占庭财富。

后世文明格局的塑成

中古时期一方面延续并强化了教权的权威,另一方面又诞生了新欧洲列国的雏形。后经文艺复兴、启蒙运动和宗教改革之后,逐步形成现代西方文明。宋朝时期的社会经济和文化影响了此后的元明清三朝,宋朝与辽金之间被动产生的多元分工模式,亦成为清朝统治全国不同区域的范本。至于伊斯兰文明内部,波斯文化和阿拉伯文化之间、不同教派之间的争执亦延续至今。

综上所述,从阿拉伯帝国和唐朝崩溃之后,到蒙古铁蹄横扫亚欧大陆的几百年里,是一段极其容易被忽视的历史时期。然而正是在这段时期,中华文明、西方文明和伊斯兰文明这三个主要文明才逐步成型,并共同构筑了当下世界文明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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