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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敲打我窗——《无间道》经典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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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资深的粤语歌和香港电影爱好者,在香港回归20周年的时候,该做点什么呢?这个问题从6月初考虑到了6月末。

1

一部在韩国已经第三次正式上映,而且非常庄重地公布了四款重映版海报,尽管距离《英雄本色》五次上映的记录尚有距离,但是在韩国人眼里,《无间道》已经是无可争议的经典。

《无间道》于2003年2月21日在韩国首映,2011年9月8日首次重映,2016年3月27日是该片第三次在韩国正式公映。

只可惜在它的母国中国大陆虽然曾隆重上演过,但至今很多人都没有看过原来的版本,他们看到的只是刘德华最后被绳之以法的和谐版结局。

这是精明的香港电影人为了迁就市场而惯常使用的手段。

刚过去的周末我重温了原版的三部曲电影,再次感受了经典的力量,用这种方式做点普通人纪念这一伟大日子的举动。

2

诞生在2002年的《无间道》,距离现在已经15年了。

可惜那之后再没有一部电影能靠近它在影迷心中的经典排位,王家卫没能够,杜琪峰差一点,徐克已彻底放弃纯粹的港片,《无间道》三部曲叫好又叫座成了香港电影最后的狂欢。

它的经典就像曼妙可人的姑娘,在青春期时散发的光芒,无论在哪个角度看都很美。

特别是回眸一笑的百媚生,你知道,我说的是它的音乐。

它的同名主题曲《无间道》是提起电影音乐就会响在耳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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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香港当时的青年才俊伍乐城作曲、林夕作词的、刘德华梁朝伟两位影帝首次共同演唱的歌曲,获得了翌年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最佳原创歌曲奖。据说为了录这首歌,导演刘伟强专门从北京请来弦乐团伴奏。

虽然二人首次合唱,但当年同列TVB五虎将意气相投默契无间,五六个小时就录制了经典的《无间道》,梁朝伟更是由此时隔十年又出了国语专辑。

这首也是难得的粤语版歌词没有国语版好的歌。

谁能改变 人生的长度

谁知道永恒有多么恐怖

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

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

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

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

我们都在梦中解脱清醒的苦

流浪在灯火阑珊处

去不到终点 回到原点

享受 那走不完的路

它更好地诠释了无间地狱中痛苦徘徊,是片中梁朝伟饰演的陈永仁对黄秋生饰演的上司咆哮:明明说好是三年,可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就快十年了老大!


煎熬没有终点。

弦乐恢弘的气势打造出无比的悲壮,让人心潮久久不能平复。

3

2010年陈光荣凭电影《十月围城》获得第二十九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奖的时候,我觉得这个荣誉虽然迟到了,但总比不到的好。

作为《无间道》系列的配乐师,我觉得最显其功力的就是那首在第一集中两次想起的《再见,警察》,无限的离愁别绪在其中。这是陈光荣改编的一首欧洲天主教歌曲,女音来自后来改名为冯曦妤却依旧无法混出头的冯翠桦。

它第一次在片中出现的时候,是陈永仁刚要进大厦的时候,身后忽然轰地一声响,唯一知道他卧底身份的上司黄秋生,从楼上被扔下来砸在出租车上,陈永仁那一刻不仅是惊呆还有茫然失措,上司的死不仅意味着他失去了一位战友,还有他苦捱的无间生涯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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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再一次响起时是陈永仁倒在电梯中。他一直盼望擒获的内鬼刘建明(刘德华饰)怀着复杂的心情望着他的尸身,电梯门一开一合地夹着他的身体关不上,或许在回答“谁知道永恒有多么恐怖”,但刘建明脑中闪现的确是当年大哥韩琛让他当卧底时说到的一帆风顺,也许还有那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段音乐有点类似《金枝欲孽》中著名的咏叹调(详见 每想起《金枝欲孽》,你是不是和我一样都会哼起这首咏叹调),充满了离别的悲情。

当年随着电影的火爆,这个悲伤的曲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各种综艺节目中听到,每每场上选手败走的时候就会放到这段音乐,或许心有不甘依依不舍,但是鉴于我们的综艺节目中事先安排好的各种情节,刻意弄出的离愁别绪就有点令人哭笑不得。

4

我一直认为《无间道》的续集更像是一部文艺片,里边要表达的内容比较多,但是没有第一集那么商业,展现的方式也没那么流畅,但让人回想的细节更多些。

尤其是它的主题曲,Beyond创作并演唱的《长空》,这或许是我们听到的最后一首Beyond在主流平台上发生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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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驹当时已经过世整10年,Beyond三子因理念不同而龃龉不断,在这首歌创作没两年即宣布永远解散了。

或许这是歌迷能记住唯一没有黄家驹元素的Beyond歌曲了。

这是黄家强接过哥哥衣钵进行主创的歌曲,他和叶世荣共同创作的歌词不仅是献给电影续集的时代悲歌,更是诉说着Beyond三子十年来的艰难坚守和无奈。

整首歌曲充满了家驹式的曲风以及黄家驹式的抖音唱腔,他们一直希望走出黄家驹逝去的阴影,终于用十年的时间向大众证明他们有这个能力。

这首歌荣获了下一年度即第二十三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原创电影歌曲,这是黄家驹生前没有得过的荣耀,也说明一直在哥哥阴影下悠游过活的家强是有能力让人惊喜的。

可是乐队的灵魂没有了,这是任谁也都无法改变的结果和不能够继续凝聚在一起的原因。

《长空》与其说是电影的主题曲,莫不说是Beyond三子的离歌。


5

香港社会的游戏规则中充满了利益至上的味道,表现在电影上就是一个火了的IP马上要推续集来“搵钱”。

本来第二集有点《教父》的意思,可是晃荡到最后只是有个“出来混,迟早要还的”金句,整体虽还在华语片标准上,但是总体感觉还是有佳句无佳章的可惜。

好莱坞出一部续集总要好几年的时间来打磨,只有香港会搞出两年三集来,因此第三集的“狗尾续貂”之嫌在所难免了。

对于所有的创作都一样,音乐要想在如此短时间里锻造出经典也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因此在我们的回忆里,只有贯穿三集始终且在第三集《终极无间》最后一幕时,又飘荡起来的《被遗忘的时光》最让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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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篇最后一个镜头是陈永仁揣好白粉抬头问什么事的时候,刘建明说麻烦你,我想试试这个,这正是两个最没身份的人在最开始的相遇。

“高音甜,中音准,低音沉,总之一个词,就是通透”,这更像是说民歌皇后的音色。

这首诞生于1979年的歌曲是当时初涉歌坛的蔡琴,在自己首张专辑《出塞曲》中是A面第2首歌,这张专辑也是后来入选了台湾百大专辑的第23名。

台湾著名广播人陶晓清曾给蔡琴的专辑下评语说,在那个年代像这样一位朴素而歌声低沉的女孩能在歌坛走红,是很令人意外的,但她独特的歌声,确实是与众不同,引人注目。

能在二十多年后再次凭着这首歌红遍大江南北,也确实是令人意外的事情。

2011年蔡琴来到长春开演唱会的时候正值初冬,那天室外飘着大雪,室内蔡琴的歌声如暖风般吹拂着每个人的耳朵。

当《被遗忘的时光》响起的时候,场内瞬间静寂,我却忽然想起了黄舒骏写给故友杨明煌的那首经典的《改变1995》中曾唱到:

你最心爱的吉他现在住在我的房间

我最想写的那一首歌至今还没出现 

eagles在东京开了复出又告别的演唱会 

我在巨蛋帮你听了desperado满脸都是泪。

2002年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被拨弄的心海泛起的涟漪一直荡漾到这一天。没法不喜欢蔡琴的声音。

刘伟强能选取这首歌曲作为贯穿全篇的音乐,确实是神来之笔。

两个卧底一起听《被遗忘的时光》,想到自己那段被遗忘的过去,真是场“意外又无法逃避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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