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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咸鱼刘德华和张学友与菜鸟王家卫

上映29天,票房成绩1100万,在1988年香港电影票房排行中第32名。

好像中规中矩的成绩,但是对于30年前首次执导筒的菜鸟导演王家卫以及他的老板邓光荣来说,这部在1988年6月9日上线,7月7日下线的《旺角卡门》给了他们极大信心。

今年是这部电影上映的30周年,也是王家卫做导演30周年。《旺角卡门》当初让老板和观众都雀跃不已,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从此无论天色多晚多会带着墨镜出现的王家卫从此会让他们又爱又恨。

对于邓光荣来说,正得意自己的勇气和魄力,提拔一个在别的影视公司混得不甚如意的年轻人,先是让他获得了金像奖最佳剧本提名,而后更是鼓励他直接拿起了导筒。《旺角卡门》不仅票房不错,在1989年的香港金像奖上也表现不俗。

于是邓老板的支票簿开始对于平步青云的王家卫任性,对他即将开拍的史诗级电影《阿飞正传》拍摄大开绿灯。

让邓光荣没想到的是王家卫雄心不已的上下集新作品,辗转香港、菲律宾两地拍摄,上集还没拍完,就已经花了原有预算的九成。

更令邓老板想不到的是,《阿飞正传》第一集甫一上线就遭遇了叫好不叫座的尴尬局面。

对于影评人一边倒的赞赏,观众却不买账,尽管电影有六大巨星压阵,可是票房却不给力,最终只取得900多万的成绩,让邓光荣血本无归,直接pass掉了电影的下集制作。

对于观众来说,从《旺角卡门》开始至今30年里,不过看到了墨镜导演的11部电影,平均等待周期3年,而进入新世纪以来更是无限拉长。《一代宗师》从筹备到拍摄就花了十年时间。王家卫让观众无奈地学会了等待。

尤其是当年喜见《旺角卡门》上映的香港观众。这部强情节的电影与之后的王家卫电影有着几乎截然不同的节奏和表现方式。

1988年正是黑帮片最盛行的年代,但《旺角卡门》并没有拘泥于流行的窠臼以无所不能的英雄为主,而是重点放在两个黑帮中的底层小人物,通过他们的挣扎来表现对于江湖情义的执念,在现实中的头破血流。

男一号刘德华因此片首次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虽然没有获奖,但是给了刚刚结束TVB一年多雪藏的刘德华极大信心。

30年前的《旺角卡门》几乎看不到现在墨镜的MV式镜头以及松散剧情的惯用手法,在当初的处女作里唯一能找到王家卫痕迹的不过是刘德华砍人时的慢镜,以及后来几乎她所有影片里都能找得到的感情寄托物的始作俑者——张曼玉留下的杯子。

就像《阿飞正传》里的“无脚鸟”、《东邪西毒》里面的“醉生梦死酒”、《重庆森林》里的“凤梨罐头”、《春光乍泄》里的“大瀑布”。

在片中,张曼玉在临走前留给华仔几只玻璃杯和一封信:

厨房里有煮好的饭,另外我还买了几个杯子,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就都会被打破,所以我偷偷藏起了一个。到有一天你需要那个杯子的时候,就打一个电话给我,我会告诉你放在什么地方。

那之前的张曼玉一直背着花瓶的名声,从《青蛙王子》到《警察故事》,虽然名气越来越大,但是角色千篇一律的傻白甜,即使是拍了文艺片《玫瑰的故事》也被人诟病呆板缺少演技。

直到经过了王家卫的调教出演《旺角卡门》,才终于激发出潜能,才有了后来的柏林影后,才有了让更多大陆人认识她的“金镶玉”,才有了亚洲的首位戛纳影后。

到《新龙门客栈》时,张曼玉已成为华语演员中的佼佼者

《旺角卡门》是公认的张曼玉严肃表演的起点。刘德华曾说他最喜欢的女人类型就是《旺角卡门》中的张曼玉:清秀温婉,长发飘飘,低眉顺目。

这部让墨镜声名鹊起的影片其实是有两个版本的,韩国和台湾市场当初上映的是刘德华不死结局版,虽然没死但最后在监狱已经痴呆,张曼玉去探望喂他吃橙;

而未死的版本显然没有在其他地区版中刘德华直接挂掉那么有力量。

和影片一样获得关注的是影片配的插曲和片尾曲。

国语版中插曲选的是当时最火的王杰的两首歌:《忘了你忘了我》《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而在粤语版选的则是林忆莲的《激情》和刘德华的《痴心错付》。

王杰是在电影上映一年前在乐坛崛起的,而且从台湾红到了他的出生地香港,他高亢孤冷的歌声在华语流行音乐圈中具有很鲜明的辨识度。

林忆莲当时在香港流行乐坛还暂时看不到出头之日。梅艳芳强势统治着乐坛,而老歌后徐小凤宝刀不老,后起之秀中上升势头比较好的是林忆莲的中学同学陈慧娴,这一年年初则又有叶倩文迅速蹿红。

在80年代,林忆莲的发展不如同学陈慧娴

当时的林忆莲在香港歌坛多以劲歌表演著称,更多的人注意到她还要等到《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的横空出世,才奠定了她在华语音乐圈的中坚力量,近年来更是像醇酒般年龄越大越迸发出令人惊叹不已的能量。

而刘德华,在被邵逸夫旗下的TVB雪藏了将近400天,一度以为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

到1988年的时候也已经发行了2张唱片,在那个动辄影视歌三栖的名号下,几乎没人认为这个嗓音没特色,演技不突出,华人面孔洋人鼻子的艺员能有太大出息,更不会有人想到他将是整个90年代华语圈里当仁不让的刘天王。

那个凭借着苍蝇一角勇夺金像奖最佳男配角的张学友,当时正处在事业的最低潮。那一年出的唱片《昨夜梦魂中》,销量只有几千张,各个音乐奖项更是一无所获,这让前一年还风风光光在红馆首开个唱的他来说有些无法接受,更染上酗酒恶习。而事业在1989年开始有了转机还全赖《旺角卡门》这部让他获得唯一一个金像奖的电影。

他演的苍蝇是黑社会里最草根的小混混,一直梦想要出人头地,却又不肯脚踏实地,那最底层的挣扎真有点“本色”出演的况味。

苍蝇最后为博出位,主动请缨去做注定要死的杀手,终于完成了暗杀任务,但也倒在了乱枪之下。影片外,一个27岁的年轻人咸鱼翻生,华语乐坛多了一位歌神。

对于四大天王中唯一一个没得过影帝的人来说,张学友的表演功力绝对毋庸置疑,欠缺的只是运气。

《旺角卡门》中虽然只是男二号,但是角色苍蝇的那句“去吃屎吧”在历经30年之久依然“光芒四射”,成为微信中用户最常用的表情包之一,不能不说演出深入人心。

刘德华再次演张学友的老大要等到16年之后的《江湖》了,那部电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出彩儿的是刘德华饰演的黑帮老大对着张学友饰演的左手说了一句绕嘴的台词。

当年就有记者问王家卫,这部电影中的故事既不是发生在旺角,有没有卡门这样的形象,片名到底何意呢?

多年来多少人来试图解释。比如,卡门是歌剧里面一个行为放浪相貌美丽而性格倔强的吉卜赛姑娘,旺角是香港著名的鱼龙混杂的地方,在旺角的卡门,顾名思义,等等。

可是根据王家卫所说其实《旺角卡门》本来是另一个故事,真的港版《卡门》,而且发生在香港的旺角。

电影在台湾上映时改成了比较狗血的《热血男儿》

不过拍这部戏时的几个演员误以为现在是在拍那个故事,所以再记者问起时便说电影叫《旺角卡门》。

本来王家卫想要在电影上映之前改掉片名的,但宣传觉得这个云里雾里的名字也还不错,所以就让误会美丽上演了。

不知道真的假的,听起来倒很王家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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