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听到这样的论调:那就是如果中国历史上,没有秦始皇这个人物,那么,古代中国很难统一,中国人也很难产生大一统的观念。其实这个认知是错误的:因为,不论中国历史上是否存在秦始皇这个人物,古中国都必将走向统一。而事实上,秦始皇对后世的最大功劳,其实并不是统一,而是为后世的刘邦,提供了试错成本。
1、走向统一的先秦
其实人性自古以来都没有变化。没有任何人愿意把自己的财产分给别人。同样,对于先秦时代的君主和酋长来说,也未必愿意把自己的土地分给别人,或者,容忍周边的部族强大。
之所以分封,其实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夏朝时期的中国,主体上还处于蛮荒状态:根据殷商中期的青铜器水平不难估算出,夏朝其实只是一个强大的部落。而夏朝对于周边的方国美能做到全面碾压,于是有了商灭夏的惨剧。这其实和夏的末代君王是否残暴关系不大。毕竟,夏朝作为一个奴隶制王朝,夏的君主都是残暴的。
殷商在夏朝的基础上,意识到周围方国必须不断削弱。因此殷商六百年,或者殷商主动弹压周边方国,或者殷商逃避周围强敌的兵锋进行迁都。终于到了殷商后期,周国做大,并利用殷商全力以赴弹压东夷的机会,一举覆灭商朝。
西周在夏朝商朝基础上多了一个心眼:那就是只有把方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才算安全的,于是,西周天子开始不断开空头支票,派宗室、功臣,去各国方国、部落当诸侯君主。其实周天子何尝不想直接统治天下?但是,西周并不具备那么强大的行政管理水平。因此,让功臣、宗室去当诸侯,即便出事儿,也是自家内部问题。
事实上周天子这个想法倒也没错:比如到战国后期,燕国就是西周宗室后人的封国。从血统角度来说,燕国延续了西周宗室的血脉,一直到秦始皇统一中国前夕。
不过,到了西周后期,随着诸侯做大,周天子逐渐失去了话语权,最终,导致了西周的灭亡。
2、秦始皇的探险路
西周灭亡的六个半世纪后,秦始皇横扫六国,完成统一。
秦始皇骨子里不愿意把辛苦搞到的土地和财富分给外人。同时,秦始皇也根据前朝得失,认为强敌和分封制,都是危害朝廷的事物。因此,秦始皇一方面严打鼓吹分封制的论调,另一方面北伐匈奴,打算把秦帝国的隐患消灭掉。
可惜秦始皇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社会现象,叫农民起义。为此,秦始皇去世后,秦末农民起义爆发,最终葬送了秦朝。
其实秦覆灭于农民起义只是表象。本质上的深层原因,还是管理方面出现问题:早在秦始皇刚刚改国王尊号为皇帝尊号的时候,就有大臣建议在齐国、燕国这些距离秦本土较远的地方册封宗室子弟为诸侯,这样可以保障秦的安全——比如一来,秦的行政管理水平实在运载不了这么大的帝国。这好比一台二千块钱配置的电脑,打算运载3D动漫制作软件一样,宕机是必然趋势;二来,一旦出现叛乱这样的突发情况,诸侯也能第一时间弹压,三来,一旦朝廷出现权臣弄权,诸侯也有实力勤王。
秦始皇是一个精明的人,更何况,少年秦始皇也亲身经历了权臣弄权。但是,在秦始皇的认知里,诸侯是可以推翻天子的势力,而秦始皇没听说叛乱和权臣,能短期内建立新朝廷的。因此,两害相权,秦始皇还是拒绝了分封制。
3、刘邦的主张
秦始皇去世七年后,刘邦成为新朝廷的天子。刘邦在秦始皇的认知基础上,也意识到了:权臣是足以搞垮一个帝国的,比如赵高弄权;也意识到了民间的叛乱足以让帝国坍塌,比如自己就是造反起家。
当然刘邦也不能完全复辟分封制。刘邦进行了改良:在朝廷能控制的前提下,朝廷最大化统治直接管辖的地盘,将无法直接统治的地盘,分封给诸侯;同时,也建立诸侯退出机制。
比如刘邦在世期间,就把外姓诸侯全部清洗掉,换成了自家人。而吕后摄政期间,又铲除了若干个刘家诸侯王,换成吕家人。通过不断替换诸侯王,也可以保证朝廷的力量,以及杜绝诸侯王因为血脉关系,和朝廷渐行渐远。
当然,事实上,后世的王朝,也针对分封制和郡县制不断改良。直到明清时代,随着朝廷对地方统治的水平不断提高,分封制也真正意义退出历史舞台。
而从中国古代社会的发展来看,让自己的地盘最大化,差不多是历代天子共同的追求,因此即便没有秦始皇这个人物,中国也必将走向统一。这就是历史的必然性。
PS:其实初中思政课就提到:历史的必然性。但是还是有好多人坚持相信,个别的历史人物会改变历史的必然,从这不难看出,九漏鱼的数目何等庞大,以及,事实上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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