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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俊英‖怀念您,我至亲至爱的爹娘

作者简介

白俊英,网名:莲的心事。一生坦诚,黑白分明。十几年的执教生涯,练就了慈心傲骨!人生格言:家的样子,决定你生活的样子。在自己狭小洁净的草窝里,过着简单,丰盛,美好的小日子。细读慢品着自己喜欢的文字,在美得窒息的旋律声中烧一桌好菜,幸福着身边的亲人和挚友,也喜乐着容易满足的自己。背上行囊独自游荡,将他乡的蓝天白云望到夕阳西下。偶尔用文字沉淀一下自己的小心事。曾在《北方新报》发表《内蒙古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并获奖。

身边故事

怀念您,我至亲至爱的爹娘

白俊英

在那个缺衣少食,子女众多的艰苦年代,我的上面已经有了两个姐姐两个哥哥,我是不受欢迎的老五了。我的出生给原本极其清贫的家庭雪上加霜,年龄不到四十岁的父亲,本不该有皱纹的脸上又增添了几道皱纹与愁容。

那个年代,谁家生下不要的男孩,还是有人抱养的。那些人品不错,由于历史原因没能结婚的老光棍会克服困难抱养一个男孩,为自己传宗接代,将来也好养老送终。但是如果生下多余的女孩,是没人要的。胆子大一点的父母,生下女孩就直接扔掉了。母亲苦苦哀求父亲把我扔掉,父亲胆子小,胖胖呼呼的一个小人也有几分不忍心吧。万般无奈之下,母亲打开窗户,把我放在了窗下。

深秋的内蒙古气候一早一晚已经比较寒冷了,尤其那个年代,气候格外的冷,窗下的这个小肉球子,任凭深秋的寒风吹拂着本来为数不多的乳发飘来飘去……

母亲六岁就没有了妈妈,母亲的童年受尽了人间冷暖,也没有婆婆。父亲作为一大家子的主要劳动力,早出晚归根本顾不了家里。每次母亲坐月子都是一个远方老妗妗给来家做几天饭,三五天过后母亲就得自己下地干活了。最大的姐姐九岁,二姐六岁,大哥四岁,最小的二哥也就两周,可以想象在这个贫困的大家庭里,母亲多扶养一个孩子对她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来给母亲做饭的老妗妗推门进来,看到此情此景大吃一惊,赶紧关好门窗,一番耐心细致地宽慰。最后的结果是,我什么事都没有,寒冷的秋风把本来缺衣少食身体瘦弱的母亲吹感冒了。到现在妹妹还常常调侃我说:“我们身体素质没法和你比,你在月子里就已经风雨见世面了,所以你无惧风霜雨雪”。

我们的大家庭是和谐的尊老爱幼的。从我记事起,爷爷的生活起居是第一位的,偶尔有点好吃的顺口的第一个是爷爷吃,然后才能轮到我们大家。父母是崇尚文化的,生活那么困难,除了大姐没能上学,我们兄弟姐妹都有书读。父母是善良的,那时我们兵团知青都是十六七岁从各大城市来到这里,工作非常繁重伙食也不好,母亲很是心疼她们,如果知青来家赶上饭点儿,尽管粮食紧缺,母亲也会悄悄留下她们吃饭。记得有一位北京知青肖爱华姐姐吃完猪肉烩酸菜后,母亲担心她回到连里被人闻到肉味,让她咬了一口大葱。那时兵团有铁的纪律,不容许知青到老乡家吃饭。就是偶尔有问路的要饭的,母亲也会让进屋里让热热乎乎吃一口,为这种事我没少和母亲发脾气,但是反对无效。母亲说出门在外都是可怜人,能帮就帮一把。

现在想来,可能就是因为父母亲的心地善良,就是因为父母的积善成德,才使我们兄弟姐妹及下一代孙辈们生活幸福,事业兴旺发达,这都是父母亲为我们修炼的结果吧。这样的家风我们也会一直传承下去。我常常以妈妈做人的高度审视自己,要求自己,虽然无法企及,但我会一直努力,再努力!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父亲严厉,古板,不拘言笑,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亲过我,也没有抱过我。我在上学之前就能背诵大哥二哥的全部课本,但是父亲从来没有夸过我,甚至没有摸过我的头。

工作以后,每次休假回家,父母亲总会把好吃的自己不舍得吃一直给我留着,吃饭时父亲把我最爱吃的猪肘子放在我的面前,还用当地的方言说:“好好多吃点儿,一个人出门在外,嘴头子灰溜溜的,看看瘦的嘴大幺幺的”。其实,虽然我从小不招待见,但是身体很好。

假期在家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放松,最快乐的日子。吃着父母做的饭,睡到自然醒,可以肆意地任性,肆意地挥霍着至亲至爱的爹娘给予的爱。人啊!无论多大年纪,在父母面前,就会不懂事,不讲理,永远把自己当成孩子。

短暂的相聚很快就结束了,每次我的离开,母亲总是强忍着泪水。母亲这辈子就这样,十分刚强,从不在人面前掉眼泪。父亲会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我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总是骗他说很快,二三个月就回来了。父亲说:“我才不信呢,你在骗我吧!”

我深深地知道,虽然父亲不完全相信,但还是给了他一线希望,他会觉着,这二三个月有盼头啊!

离别的场面是最令人揪心的,当我走到了团部水塔,看到父母亲站在家屋东墙外,望着我远去的背影,就要到机关大道了,回头看到父母亲还站在那里,虽然已经看不清她们的面孔了,但我能够想象得出,她们有多么的不舍,心里有多么的难过,在我面前强忍着泪水的母亲一定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要往大佘太拐弯了,再一次回头,家屋东边高高的退水渠大坝上站着两个人,我知道,那一定是我至亲至爱的爹娘啊。儿行千里母担忧,望着远处年迈的父母,我的心碎了,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心痛得无法呼吸。有人说:“父母在,不远游”,可是,为了生活,身不由己啊!

现在父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九年了,没有了爹娘,真的真的好可怜。记得作家张洁说过这样一句话:“四十五岁的孤儿与四岁的孤儿一样可怜。”没有了爹娘就意味着没有了家,没有了根的所在,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仅剩归途。

如今,再也没有人惦记着你爱吃什么,在干什么,想什么;再也没有人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盼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再也没有人为你的远行忧伤地抹眼泪;再也没有人追着你远去的背影望着,直到望不见!

怀念您啊,我至亲至爱的爹娘!

编辑:孙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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