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奋,这是我的侄女童童,她上小学一年级,拼音学得不好,数学成绩也不行。你当过小学老师,麻烦你给补补课吧。”前不久,老同学秀梅把她的侄女领过来,让我给补课。
童童的到来,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高中毕业后,我织过地毯,当过老师,卖过服装,现在又在乌拉特中旗海流图镇经营一家不老村酒坊。虽然这么多年来每一样都做得不错,可都没坚持下来。仔细想想,都是因为喜欢而开始,又是因为没有耐心而结束,就是人们说的三分钟热度。其他的放弃了也没觉得可惜,唯有教书这个行业,没坚持下来觉得特别遗憾!
1991年,我应聘到乌拉特前旗大佘太中心校去当小学代课老师。当时我的班一共有四十多个学生,但生源素质比较差,因为有十几名学生是从三个学前班被挑选后剩下的,有八九个学生是从其他班转来的别的老师不想要的差生。
刚开始,我啥都不懂,就觉得所有的学生在我的眼里都是一样的。就这样,凭着对教育事业的满腔热情,我开始了自己的教学生涯。
时间长了,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老师悄悄告诉我:“教你班这样的学生,咋教都要‘坐红椅子’的。”我知道“坐红椅子”意味着什么,但我呢,不懂那么多,也管不了那么多,就按自己的想法一步步开始了。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检测了一下学生的成绩,好点儿的都挑不出六七个。那时候,语文数学两科没分开,都是我一个人代。为了当好老师,我认真钻研教材,虚心请教名师;为了当好老师,我不辞辛苦,每天早来晚回,很长时间没正常上下过班。特别是,为了提高学生学习成绩,我对学生一视同仁,循循善诱。凡是我教过的知识点,我让学生一个一个挨着过,当天学的知识,会了就按时回,不会的留下来继续教,直到教会了再回。因为作业比较多,我几乎每天都要抱回家去批改。中午顾不上回家,就在教室里摆了张床,累了就歇会儿。有时候学校喇叭通知开会都不知道,还得人专门來通知。妈妈说,我晚上的梦话都在教孩子呢!
我应聘当老师的那一年,正赶上学校领导换届,记得半个学期换了三个校长。每一个校长都要来个轮番听课。我呢,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一点儿也不怯场,讲起课来,有条不紊,为此还受到了表扬,说我讲课像敲鼓,能敲点儿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年在大佘太镇所有学校年级竞赛中,我教的班赢得了语文数学双冠军的好成绩!
当年正好赶上裁员,所有民办代课老师(包括有二十年教龄的老教师)都精减了。因为我是代课老师,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开学就没去学校报道。没想到的是,校长和教导主任骑着自行车找到了我家里,说因为成绩好,把我留下了继续任教!因为这事,有人后来告到了教育局!教育局为这事下来查了,还是把我留下了。这还是我后来听别人告诉我的。
教到三年级的时候,我班里的这些孩子已经很好教了。我的班不但学习第一,卫生也是第一,而且我的学生都是自觉的去完成,根本不用你去管。可是,一场大病让我彻底告别了这群可爱的孩子们!
当时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浑身发冷打颤,吃药打针输液都不管用,大夫换了四五个,谁也说不清是啥病,甚至有的大夫背后说我得了不治之症了!再后来,我连坐都坐不起来了。因为这病既厉害,又长时间好不了,没办法,我只好辞职了!
到现在,我都记得那揪心的一幕!当孩子们第一天知道我不再教他们的时候,大部分课也不上了(教室里只剩下六七个孩子了),集体迎着大风,哭着都跑到我家里(学校离我家有两三里地)。我也哭着耐心地安抚了孩子们,并让他们每个人给我用录音机留言。孩子们每一句留言都是哭着说的!那个场面现在想起来都不由得落泪!
直到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些可爱的孩子们还是每个星期天一起来看我和我的宝宝。一直持续到他们小学毕业,我搬家了才断开。
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童童的到来,又让往日重现!童童一样是个聪明的孩子,因为家长忙得疏于管理,成绩不好。来了这里没几天,成绩就跟上来了!我始终觉得真正笨的孩子特别少,如果说成绩不好,家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跟童童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似乎又找到了那种简单、纯真而又快乐的感觉!
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会选择永远和孩子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