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曲讲座42】李宏弟丨〔南仙吕·醉扶归〕浅析

第四十二讲〔南仙吕·醉扶归〕

浅析

李宏弟

7月9日第41讲，浅析了〔南仙吕·醉罗歌〕的制曲要点。今晚，接着介绍一个南曲曲牌〔南仙吕·醉扶归〕。

下面从五个方面，把我搜索到的信息与曲友们分享。

一、〔南仙吕·醉扶归〕简介

本调为南仙吕过曲曲牌，小令套数兼用。全曲六句，三个句段，六个韵位，十二板。此调有多种变格，在南曲中是一只颇受欢迎的曲牌，《全清散曲》有71人写了122支曲子.其中最具代表意义的是第一二句用叠句的格式，如南戏《张员外》中有句：“半路半路遭磨折，心事心事对谁说”（参例二），故集曲中多采用之。

《南词简谱》谓：“首二句亦有用叠字者，如《江流记》（略），凡犯曲起句皆从此格，如《望湖亭》之“美客美客翩然至”，《一诺媒》之“彩笔彩笔凌空扫”，《西厢》之“小姐小姐多风采”皆是也。”第三句末三字须用仄平平，作者多作普通平起七字诗句。末句原为五字或六字折腰句，《琵琶》、《江流》之外，如《西楼记·卫行》一支“怕见面都遗漏”，《玉环记·童儿暗毒》二支“愿此无灾眚”、“愿服后知神应”，《娇红记·诘词》二支“待诉与谁行可”、“待说与我愁千个”；但作者多作平起仄收七字句，即五字句上加二字。

入套时多叠用，从两支叠用到四支都有，《白兔记·看瓜》叠用四支后又叠用二支。有时亦与〔皂罗袍〕连接起套。与北曲不同。

以〔醉扶归〕为主的集曲有〔醉罗袍〕〔醉罗歌〕〔全醉半罗歌〕〔醉花云〕〔醉归花月渡〕〔醉归花月红〕〔醉花月红转〕，见《南词新谱》。

下面，谈谈〔醉扶归〕北曲和南曲的异同。

〔北仙吕·醉扶归〕曲谱（以《元曲鉴赏辞典》附谱为例）：小令套曲兼用，亦入〔越调〕〔双调〕。在平时创作时，“北”字一般不写。

×仄平平仄（韵），×仄仄平平（韵，可上）。×仄平平仄仄平（韵），×仄平平厶（韵）。×仄平平厶平（韵，可上），×仄平平去（韵）。

〔南仙吕·醉扶归〕曲谱（以潇湘散曲社编《北散曲和南散曲曲谱合编》第48页格一，摘自《中国曲学大辞典》为例）：小令套曲兼用。

×平×仄平平仄（韵），×平×仄仄平平（韵）。×仄平平仄平平（韵），×平×仄平平仄（韵）。×平×仄仄平平（韵），仄仄平平去（韵）。

相同点：一是都属于仙吕宫；二是都是小令套曲兼用；三是都是6句，同属短句小令，格律基本相同；四是同韵可以连用多支；五是和其他同调曲牌组成套数。

不同点：

一是从字数上看，北曲33字，南曲40字，南曲是在北曲的基础上增字而成，即第一、二、四句五字句前各加二字成为七字句，第五句六字句前加一字成为七字句。也可以说北曲是南曲基础上减字而成；

二是从机巧格角度上看，南曲首两句前四字有叠字一说，美轮美奂，北曲没有；

三是从尾句上看，南曲多作平起仄收七字句，即五字句上加二字，北曲为五字句，句前可加衬字，根据句意没有明确字数要求；

四是从小令叠用上看，北曲连用多支，叫连章或重头，而南曲一般不同韵叫重头，同韵连用二至四支是套数的一种；

五是在唱腔上，北曲第二五句尾字为平可上韵，南曲要求严格，皆为平，无变通。同时，北曲可入〔越调〕〔双调〕，南曲不入其他宫调；

六是南曲小令摘句与其他曲牌摘句可组成集曲，如〔南仙吕·醉罗歌〕，北曲无。

二、〔南仙吕·醉扶归〕谱式

为了便于曲友们开阔视野，以下列举六种谱式：

谱式一：全曲6句，句式为77 77 75，6韵，共40字。

上平入入平平去（韵），平平去去入平平（韵）。去上平平平平平（韵），去平上上平平去（韵）。入平平去上平平（韵），上去平平去（韵）。

（摘自《九宫正始》第230页格一）

谱式二：全曲6句，句式为77 76 75，6韵，共39字。

去去去去平平入（韵），平去平去去平入（韵）。去去平平去平入（韵），平上去平平去（韵）。平平去上去平入（韵），上去平平入（韵）。

（摘自《九宫正始》第232页格五）

谱式三：全曲6句，句式为77 77 76，6韵，共41字。

上平入入平平去（韵），平平去去入平平（韵）。去上平平宜去平平（韵），去平上上平平去（韵）。入平平去上平平（韵），上上去平平去（韵）。

（摘自《康熙曲谱》第123页格一）

注：宜去，指此处为入声字，作为去声使用。

谱式四：全曲6句，句式为77 77 76，6韵，共41字。

去作平去入平平去（韵），作平作平入入去平平（韵）。上去平平上平平（韵），上作平上上平平上（韵）。平平上去上平平（韵），入去上平平上（韵）。

（摘自《康熙曲谱》第123页格二）

注：此曲用韵捎杂，起二句首叠二字，为变体。作平，指此处为入声字，作为平声使用。

谱式五：全曲6句，句式为77 77 75，5韵，共40字。

×平去去平平去（韵），平平去去入平平（韵）。去平去去上平平（韵）。去平上上平平去，入平平去上平平（韵），上去平平去（韵）。

（摘自吕荣健著《无争斋散曲杂谈》第167-168页）

谱式六：全曲6句，句式为77 77 75，6韵，共40字。

×平×仄平平仄（韵），×平×仄仄平平（韵）。×仄平平仄平平（韵），×平×仄平平仄（韵）。×平×仄仄平平（韵），仄仄平平去（韵）。

（摘自潇湘散曲社编《北散曲和南散曲曲谱合编》第48页格一，摘自《中国曲学大辞典》） 

《九宫正始》有6格、《康熙曲谱》有2格，在此选取4格。网上搜韵检测谱和罗锦堂谱，没有列举此谱。

三、古代例曲分析

例一：按谱式一、三、六

〔南仙吕·醉扶归〕琵琶记（摘调）

元·高明

（我）有缘结发曾相共，（难道是）无缘对面不相逢？（我）凤枕鸾衾（也）和他同，（到凭）兔毫茧纸将他动。（毕竟）一齐分付与东风，（把）往事如春梦。

注：凤枕鸾衾，原指凤凰枕头、鸾鸟被子，借指夫妻恩爱，不离不弃。兔毫茧纸本意指兔毫笔、蚕茧纸，借指诗句。

高明（约1305-约1371），字则诚，号菜根道人，浙江瑞安人,元代戏曲家。至正十六年（1356年）左右，辞官归隐，寓居鄞县（今属浙江宁波）栎社沈氏楼，潜心于《琵琶记》的创作。

《琵琶记》也称《蔡伯喈琵琶记》，是元末戏曲作家高明根据长期流传的民间戏文《赵贞女蔡二郎》改编创作的南戏，是中国古代戏曲中的一部经典作品，被誉为传奇之祖。此剧叙写汉代书生蔡伯喈与赵五娘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全剧共四十二出，结构完整巧妙，语言典雅生动，显示了文人的细腻目光和酣畅手法，是高度发达的中国抒情文学与戏剧艺术结合的作品。

下面影印南戏《琵琶记》摘调一节，小令内容与韵书例曲有所差异。

本文节选自《琵琶行》第三十六出《孝妇题真》，故事背景是蔡伯喈赴京考取了功名并另娶新妻，原配妻子赵五娘把公婆养老送终后，扮成道姑赴京寻找丈夫，在蔡伯喈府上与新妻牛氏见面并相认。新妻牛氏担心丈夫回来不认得结发妻子（因为婚后两个月分别至今），说蔡伯喈回府后经常去书房看书，建议赵五娘在书房写几句话打动他，到时牛氏再把话说明，以便结发夫妻相认。此曲就是赵五娘在蔡伯喈府上书房公婆像背后题诗后的唱词。题诗为：

向日受饥荒，双亲俱死亡。

如今题诗句，报与薄情郎。

摘调大体意思说，咱俩有缘成为结发夫妻，到如今难道无缘相见吗？我俩曾经夫妻恩爱似鸾凤，今天我用诗句把他心感动。希望见面以后一如既往地恩爱如初，把曾经的往事像做梦一样都忘掉。这是结发妻子发自肺腑的感言和美好愿望。

摘调运用对仗、反问、借代等修辞手法，采用叙事方式，言简意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赵五娘见到丈夫前的一段真情独白。

例二：按谱式二

〔南仙吕·醉扶归〕张员外

明传奇

半路半路遭磨折，心事心事对谁说？（看）燕燕莺莺效颃颉，穿柳径迷花榭。教人见了自攧屑，两泪空流血。

注：颃颉，háng xié，原意是指鸟上下飞，后来借指不相上下或互相抗衡。攧屑，diān xiè，指顿足忍气、怅惘，引申为挫折。

明代把南戏称传奇。明四大传奇，为明朝四出著名戏剧《荆钗记》、《刘知远》（又称《白兔记》）、《拜月亭记》、《杀狗记》之并称。明传奇（又称南曲）继承自元曲（又称北曲），而与唐代传奇同名而异意。

这首曲作摘调选自哪个南戏剧本，网上没有查到。大体讲的是传奇的一个主角张员外在行路途中的所见和感受的心理独白。

大体分三部分：首两句议论开头，把张员外在路上遭受磨难、寂寥无助的心态直抒胸臆地表达出来；中间两句描写，看莺燕穿越柳荫路、沉迷花谢亭台自由自在地上下翻飞，衬托了张员外孤独无助的心态；尾两句叙事，看到莺燕自由翻飞，联想到自己半路遭难孤立无援，两行热泪簌簌地掉下来。

曲作首两句采用本曲特有的叠字机巧格，加深了语气，渲染了气氛，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全曲六句，叙议结合，语言流畅隽永，把人物的心理活动言简意赅地刻画出来。

例三：按谱式四

〔南仙吕·醉扶归〕江流记（摘调）

无名氏

望得望得肝肠断，哭得哭得泪珠干。你去为官已开幡，怎不把你亲娘管。常言（道）子孝母心宽，（也）不坏（了我）秋波眼。

注：此曲用韵捎杂，起二句句首叠二字，此变体也。首句“得”字、第二句“哭得”二字皆入声，可作平声，故妙。若用上去声，即不可两用矣。第三句上去平平上平平，妙甚。

秋波，是秋风中的湖波涟漪，清澈，漾动。在古诗中，指女人的眼神，所谓“眉如青山黛，眼似秋波横”。

《江流记》，南戏剧本。全名《陈光蕊江流和尚》。也叫《陈光蕊》。宋元人作，一说明人作，姓名不详。剧本今不传，仅存曲词残篇。见《宋元戏文辑佚》。叙述唐代洪州知府陈光蕊携眷赴任，水贼刘洪将他推落江中，并强占其妻殷氏，并冒名到洪州为官。时殷氏已身怀有孕，不久产下一子，刘洪迫她将此子投入江中。此子漂流至金山寺，为寺僧所救。取名江流。10余年后，江流与其母相会，报了冤仇。陈光蕊则得龙神救护而复生，合家团圆。明初杨讷作杂剧《西游记》6本24折。其第1本情节与此相同。清人亦有《江流记》传奇，亦写同一故事。

摘调讲的是因儿子在外为官多年不回家，母亲独守在家盼儿归的一段爱恨交加的唱词。首两句把母亲盼望二字早日回家望眼欲穿、泪水哭干的寂寥无奈的心情，通过“望得”“哭得”两组叠词和“断”“干”二字，描写得深刻透彻；中间两句叙述，对不孝儿爱恨交加；为两句议论，从另外一个角度感叹儿子要孝顺母亲，别让母亲把儿子看走眼了。

虽然只有六句，作者却从三个角度刻画了母亲盼儿归的心情，还综合运用了叠词、反问、对仗、描写、叙述、议论等手法，语言言简意赅、犀利透彻，直戳人心，真情打动读者，充分体现了作者缜密的构思和高超的语言表现能力，值得我们学习。

例四：按谱式五

〔南仙吕·醉扶归〕无题

明·张凤翼

相思欲见浑难见，（果然是）别时容易见时难。见时又怕起波澜。待教不见情难弃，见和不见两头担，（只索向枕边）梦里寻方便。

张凤翼（1549-1636），字伯起，号灵虚，别署灵墟先生、冷然居士。南直隶苏州府长洲（今江苏苏州）人。与弟燕翼、献翼并有才名，时人号为“三张”。嘉靖四十三年（1564）与燕翼皆中举人。为人狂诞，擅作曲。所著传奇有《红拂记》、《祝发记》、《窃符记》、《灌园记》《扊扅记》、《虎符记》（以上六种，合题《阳春集》）。诗文有《处实堂集》八卷等，曾为《水浒传》作序。

这是一首以闺情为主题的曲作，从闺中女子的角度，叙述了相思、无奈和寂寥的心情。

曲作首两句议论，开门见山，直抒胸臆，表达了相见难见、见少离多的相思之情；第三句进一步叙述，不见想见，见了又怕见的复杂心情，描写细腻；后三句进一步心理描写，不见又想见，见与不见左右为难，最好在梦里来相见。

曲作好像绕口令似的，心理描写层层展开，有始有终，铺陈有序，把有情人的心态表达得到位，凤头猪肚豹尾俱全。同时，“别时容易见时难”，出自五代李煜的《浪淘沙令》，化典无痕，似曾相识又恰到好处，乃画龙点睛之笔。

例五：按谱式五

〔南仙吕·醉扶归〕题情（摘套）

明·李文澜

（听）敲窗夜雨知多少，（好似）愁人枕上泪珠抛。热急（急）心头恶根苗，看他兜底都来到。可怜虚度可怜宵，（矻铮铮）恨把牙关咬。

注：作者简介和传奇剧本，网上没有查到。矻，形容努力、勤劳。

这也是一首闺情曲作。全曲叙事，闺中女子由爱变恨，是相思恋情的升级版。首两句描写夜雨敲窗、枕上流泪两个情节，“敲”“抛”拟人手法妙用，动感十足，寓意深刻，把女子深夜辗转难眠、相思无助的内心通过外化事物直观表现，手法高妙；第三四句进一步展开，语言和情感由爱变恨，心头的恨意升腾；后两句进一步描写了耽搁了我多少青春年华，恨不得咬牙切齿，充分体现了主人公爱之愈深、恨之愈深的爱恨情仇。

曲作通过细腻的心理描写，层层递进，因果呼应，最后达到巅峰“恨把牙关咬”；语言犀利深刻，流畅生动，虽柔情如水，但硬性如钢。同时，传奇摘调中衬字也恰到好处，起到了很好地渲染修饰作用。

四、当代曲家作品举例

首先，列举北曲〔仙吕·醉扶归〕两首例作，仅作欣赏，不作点评。

〔仙吕·醉扶归〕至卢龙初见阎铁

徐耿华（散曲工委主任）

从未谋一面，相识已十年。黝黑结实齿不全，地道庄稼汉。好曲犹如画卷，味有旱烟爨。

〔仙吕·醉扶归〕至卢龙初见阎铁

张四喜（散曲工委副主任）

识味今朝井，碰盏汉时声。喉舌生烟胆不惊，乐煞个桃源令。醉倚山松远凭，满酒文峰敬。

1、梁耿（笔名山草，山西介休人，1945年生，1969年毕业于北京林学院。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汾河散曲社创始人、微刊总编，白雀奖曲部评委，黄河大课堂教务长，《当代散曲》副主编。）

〔南仙吕·醉扶归〕天边的她 (谱六)

有心相见还心愿，无缘赏脸想天边。不见空怜友情悬，见时又怕容颜变。见和不见两熬煎，星夜梦忆冤家面。

曲作是一首怀念曲，怀念一辈子思念的那个天边的心爱之人，深情实感，催人泪下。

曲作采用三段式叙述。首两句采用流水对仗的手法，“有心”和“无缘”形成了鲜明对比，有心还愿却无缘相见，表现了主人公的思念和无奈寂寥的矛盾复杂心态，这是总写；中间两句同样采用流水对仗，从“不见”和“见时”两个相反的角度叙述了主人公的矛盾心态，见了害怕容颜变，不见又怕情意悬。试想一个在眼前，一个在天边，怎么能够见面呢？这充分体现了主人公思念那个天边的她；后两句得出结论，两人处在两个世界，只能在梦里相见，曲作戛然而止，使感情达到高潮，回味无穷。

曲作铺陈有序，描写细腻，感情真挚，语言生动，是一首上乘之作。

2、颜登荣（1958年11月生，贵州罗甸人，退休前系罗甸县中医医院主治医师。中华诗词学会、中国楹联学会会员、贵州省黔人散曲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出版《潺溪吟草》《浅草尘缘》《斛山拾韵》《斛山联趣》《常用散曲谱例》等著作。）

〔南仙吕·醉扶归〕读张太林《鼎山城记忆》感赋

人文地理传奇颂，史海钩沉翰墨浓。鼎山城里旧时容，沧桑若梦原非梦。成书一册到手中，时空穿越风云动。

注：选自中国诗词楹联出版社颜登荣李瑞利著《松竹涛声》第89页。

梁耿浅析：这是一篇读后感，前两句概述友人作品，评价作品特点、成就。三、四句抚今追昔，既存“旧时容”，又显“原非梦”。五句过渡，六句言所感。         

全曲紧扣主题，笔下见功；层次清晰，架构合理；情感真诚，叙述到位。尤结句耐品，可称豹尾也，佳曲。

3、李瑞利（笔名李权效、唐一笑，1971年生，贵州贵定人。中华诗词学会、中国散曲研究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散曲工委委员，贵州省黔人散曲研究会会长。著有诗集《竹玉草》，文集《侧身的一笑》，编著有《常用散曲曲谱举要》《元明南北曲小令正谱》等。）

〔南仙吕·醉扶归〕与冷向北兄共勉

夫妻本是同林鸟，三世修来应自豪。磕磕碰碰外人瞧，是非固守能偕老。包涵理解后推敲，心心相印清平调。

（选自中国诗词楹联出版社颜登荣李瑞利著《松竹涛声》第190页）

梁耿浅析：夫妻间的相处事用四十二个字说透了，彰显能耐，难能可贵，尤第三、四句两语中的，而五、六句的“后推敲”，“清平调”， 堪为警语，让人受教。全曲铺陈有序，架构合理。叙议结合，语言有味。

此曲作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如若用对仗句，形式更显整齐匀称，节奏更鲜明；表意更凝练，音韵更谐和，且便于吟诵。

4、姜佩军（网名诸葛文竹，1954年生人，黑龙江伊春人。2012年起潜心散曲创作，中国散曲研究会、香港诗词协会会员，香港诗词论坛当代散曲总版主助理，中国诗词论坛、中华诗词论坛中国当代散曲首席版主。黑龙江省伊春市散曲社创始人，首任社长。）

〔南仙吕·醉扶归〕贺伊春市散曲社成立五周年（谱五）

墨客墨客真豪迈，度曲度曲著情怀。伴着玉鬓展雄才。万篇小曲和风唱，一支红杏出墙来，扭扭捏捏的小叶儿原生态。

梁耿浅析：曲作采用南曲重头的形式，通过“总-分”的形式，分层叙述，条理清晰。第一、二句用叠词，朗朗上口，紧扣主题。虽与自个所供曲谱有个别异处，但此曲有多种变格，是非不好断言。尤四、五句对仗好，将曲社成立五周年的练曲氛围和取得的成就，表达的十分到位，应赞。

“小叶儿原生态”， 且不说儿字，把小叶说成原生态，未必妥当。原生态指没有被特殊雕琢，存在于民间原始的、散发着乡土气息的形态。生态意指很多方面的东西, 大多数都指的是环境的原生态。建议，尾句改成：环境美似原生态。

5、陈福深（笔名野泉，网名野谷山人、山野莽夫，浙江乐清人。中华诗词学会、中国诗词协会、浙江省楹联研究会、浙江省之江诗社散曲研究会、广西散曲学会、乐清市诗词学会等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华辞赋》《中华诗词》《中国当代散曲》《中华古韵》《九州诗词》《新时代散曲》《之江诗联》《红叶》等30多个专业杂志上。出版有诗词集《野谷拾韵》、《野泉流韵》。） 

〔南仙吕·醉扶归〕赞冬奧“武大靖

短道速滑、谷爱凌大跳台、苏翊鸣

单板坡面障碍滑雪”得金银牌

（重头）（谱二）

奧运奥运精英匿，华夏华夏健儿集。大赛场中竞争剧，冰雪上呈才艺。高台快速要实力，有志金牌得。

奧运奥运威名出，呈艺呈艺竞争逐。霸气滑冰势飞速，家国事赢声誉。平时耐苦练寒伏，有赖金牌属。

奧运奥运分强弱，争竞争竞冠军夺。献艺高台像飞鹤，灵矫健轻盈落。教人见了震惊愕，必至金牌获。

奧运奥运培英杰，年少年少建功列。咏赞童星又超越，消阻障斜坡泻。威雄为国再传捷，惜惋银牌结。

注：重头曲，即一支曲牌重用几首，但必须一曲一韵；如写套数中的一支曲牌重用几支，必一韵到底，句前加〔前腔〕二字。

曲作采用南曲重头的形式，通过“总-分”的形式，比较详细地把2022年北京冬奥会上奥运健儿勇闯体育高峰、勇夺金牌的气度和誓死拼搏的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第一首为总写，第二、三、四首分别刻画了武大靖、谷爱凌、苏翊鸣三位奥运健儿夺冠瞬间和苦练时的剪影速写，如排山倒海，一气呵成，充分显示了重头小令展开铺陈的优势和魅力。

在艺术手法上，重头每段架构基本相同，都是采用三段式。首两句采用前两字叠用的修辞手法，加重了语气。中间两句着重描写奥运赛场的比赛动作剪影，惟妙惟肖，如临眼前；尾两句从苦练内功、观众感受和捷报传来的角度，得出结论。

曲作铺陈有序，叙议结合，语言流畅生动，豹尾高扬。

五、〔南仙吕·醉扶归〕制曲要点

1、此曲牌适合叙事、写景、感怀等，创作内容广泛。

2、全曲6句，6韵。

3、首二句多用叠字对仗句。

4、末句五字句多作平起仄收七字句，即五字句上加二字。

5、入套时多叠用，从两支叠用到四支都有，有时亦与〔皂罗袍〕连接起套。

6、题目宫调前，别忘了加“南”字。

7、为了练习首两句叠字机巧格，优先推荐2个曲谱：

谱式二：全曲6句，句式为77 76 75，6韵，共39字。

去去去去平平入（韵），平去平去去平入（韵）。去去平平去平入（韵），平上去平平去（韵）。平平去上去平入（韵），上去平平入（韵）。

（摘自《九宫正始》第232页格五）

谱式六：全曲6句，句式为77 77 75，6韵，共40字。

×平×仄平平仄（韵），×平×仄仄平平（韵）。×仄平平仄平平（韵），×平×仄平平仄（韵）。×平×仄仄平平（韵），仄仄平平去（韵）。

（摘自潇湘散曲社编《北散曲和南散曲曲谱合编》第48页格一，摘自《中国曲学大辞典》）

今晚的讲解就到这里，不妥之处，敬请批评指正。最后，以一首小令作结：

〔南仙吕·醉扶归〕闲适（谱六）

做人做事咱低调，务花务菜我高超。暇日西篱莳青苗，不知汗水流多少。埋头苦干乐陶陶，瓜果朝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