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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控制与剥削的手段为视角,漫谈天主教在菲律宾殖民中的作用

宗教在殖民统治中一直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殖民并非简单地在军事上占领一个地区,而是需要长久地治理和管理一个地区。但是,殖民地的人民往往不会自愿地接受外国殖民者的管理,这时,宗教便成为了一个极佳的手段,通过传教,让更多的殖民地人民皈依宗主国所信仰的宗教,将极大地便利殖民者的统治。

而在欧洲的众多殖民国家中,在利用宗教控制殖民地人民上,西班牙可以说是做得最好的国家之一,只要看看今日这些曾经的西班牙殖民地的信仰便可以证明这一点。无论是中美洲、南美洲众多讲西班牙的国家,还是亚洲的菲律宾,至今仍然是以天主教为当地的主要宗教的,而天主教恰恰就是由西班牙殖民者传入这些地区的。

宗教虽然总是以美好的语言来包装自己,但实际上在历史中,宗教经常沦为统治者统治和剥削人民的工具,而且宗教也常常在这种过程中主动扮演积极的参与者角色。因此,要对殖民这一主题有更加深刻的了解,势必要对宗教在其中的作用有更加深入的研究,而西班牙在殖民菲律宾的过程中运用天主教来控制与剥削当地人民的历史,便成为了一个可供研究的绝佳例子。

西方早起的殖民地时期地图

天主教会的巨大权力

天主教在西班牙有着极高的地位,天主教会在西班牙及其殖民地有着广泛的权力,而国王以及政府也常常利用天主教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天主教会与国王之间可以说是紧密关联、相互扶持的关系,这种关系同样表现在对殖民地的占领和统治之上。西班牙的国王菲利普二世就曾经说过:“朕是上帝的工具:重要问题是吕松王国的皈依,而上帝已预先指定朕来实现这个目的,为此目的而挑选朕做他的国王。由于上帝已经把这样光荣的工作交给朕和王国政府,朕将占领吕宋岛,虽然这样做会耗尽朕的资财”。

从菲利普二世的这段话中就可以看出,他利用天主教来合理化自己殖民的目的,同时也利用天主教作为工具,巩固西班牙在菲律宾的统治,而天主教则利用西班牙国王的授权,在菲律宾大力发展教众,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在菲律宾攫取大量的权力和财富。天主教会在菲律宾的扩张,通过一组数据便可以看出:在1591年时,在菲律宾传教的西班牙天主教僧侣只有140人,到西班牙的殖民统治行将结束的1898年,这一人数已经扩张了将近十倍,达到了1077人。而1583年菲律宾当地的信众只有100000人,而到1898年则已经达到了6559998人,增长了65倍。由此可以看出,天主教会在当地势力的扩张和传教的努力都是十分成功的。

菲利普二世的油画

具体来说,天主教会之所以可以在菲律宾发展如此迅速、建立如此巨大的统治基础,是因为教会在菲律宾享有巨大的权力。首先,天主教会在菲律宾享有极高的宗教权力。教会所设立的宗教裁判所成为处理菲律宾宗教事务的最高机构,宗教裁判所不仅可以审查违反教规的案件,甚至还可以检查和搜查进出菲律宾的船只、逮捕违反法律的犯人。更为令人吃惊的是,教会甚至可以逮捕西班牙政府设置在菲律宾的总督,在1668年、1678年、1719年,教会都曾经以各种理由逮捕甚至处死西班牙的菲律宾总督。天主教会所独享的巨大宗教权力使得它甚至成为了超过当地行政当局的存在,这种地位自然就极大地促进了教会在当地的势力扩张。

其次,天主教会还享有着政治、经济、司法等各方面的广泛权力。从殖民地中央到地方,各级的教士都掌握了广泛的权力,教士不仅有权力监督教育、管理公共事业,还有权力检查地方税收、审查市政预算,教士的手可以说是伸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而作为天主教会在菲律宾的最高官员,大主教甚至有权干预菲律宾总督和高级官员的任免和调动,而当总督职位出现暂时性的空缺时,大主教甚至可以兼任总督的职务,直接掌握行政权力。难怪有学者这样评价菲律宾殖民地的西班牙教士:“显而易见,教士不仅是精神上的指导者,而且他是任何意义上的市政统治者。……事实上在菲律宾的整个西班牙政府依靠修道士……”。

天主教会的外廓建筑

最后,天主教会还掌握了巨额的财产。西班牙在将菲律宾侵占为殖民地之后,将菲律宾的大量土地赏赐给教会以及贵族、军官,而随着菲律宾的封建土地私有制的发展,土地买卖开始逐渐发展。教会便通过强买强卖、没收农民土地等方式获得了菲律宾大量的土地。虽然各种历史研究对于天主教会到底在菲律宾占有土地有着不同的看法,但其中最少的数据也显示天主教会占据了菲律宾起码十五分之一的土地,面积达到18万公顷以上。拥有大量地产的天主教会便自然可以利用土地来创造更加多的财富,教会利用这些增殖的财富,在菲律宾开展放贷以及贸易,根据有关资料的统计,教会当时借给西班牙大商人的贷款,利率最高达到50%。通过这种种敛财方法,天主教会聚敛了大量的财富,而财富的累积自然便会更加有利于教会权力的扩张。

菲律宾人民反对教会的斗争

拥有巨大权力的天主教会,甚至超越了西班牙在菲律宾设置的殖民政府,成为了菲律宾权力最大的机构之一。在菲律宾拥有如此大的权力和如此多的利益,天主教会自然是要不断地保卫和拱卫这些权力和利益,而这无疑会进一步加深天主教会对普通民众的压迫,甚至阻碍了菲律宾社会的发展。

天主教会的内部结构与布局

随着菲律宾的逐步开放和社会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菲律宾的资本主义经济出现了萌芽和发展的趋势。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对于菲律宾社会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但资本主义的发展意味着普通民众开始获取更多的自由权利,这对于教会和殖民政府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因此,为了压制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将菲律宾人民继续置于教会和殖民地政府的控制下,教会和殖民地政府采取限制借款、抵押借款、垄断商业和市场等方式阻碍菲律宾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而为了压制殖民地人民自主意识的增长,教会进一步对菲律宾人采取歧视与压迫的做法,一旦普通民众出现追求自主、反对教会与西班牙统治的苗头,教会便与殖民地政府一道,给这些民众扣上“反西班牙”、“分离主义者”的帽子,将他们逮捕、关押或是流放。

然而,这种做法依然无法压制菲律宾人民反对殖民统治,追求自主独立的要求。在西班牙统治菲律宾的三百多年里,共发生了两百多次起义,其中许多是由于教会的残酷压迫而引起的。除了直接反对殖民政府的起义之外,菲律宾人民还发起了教会菲律宾化的运动。顾名思义,教会菲律宾化就是让更多的菲律宾人成为天主教会的教士,以此来使天主教会成为菲律宾人的教会,而不是由外来的西班牙人控制的教会。这种措施本来是有助于天主教在菲律宾的进一步传播的,但天主教会为了保护其利益和特权,对教会的菲律宾化运动采取严厉的打击措施,教会不仅将菲律宾教士侮辱为“智力上的矮子”、“猴子的后裔”,而且还肆意拷打甚至杀害菲律宾教士,其意图就是消灭这种威胁西班牙教会统治地位的运动。

菲律宾的独立战争之际

天主教会的压迫最终并没能消灭菲律宾人民追求独立自主的步伐,最终在1902年,菲律宾的独立战争将大部分的西班牙修道士都赶出了菲律宾。但是,虽然西班牙人离开了菲律宾,但在美西战争中获胜的美国人又进入了菲律宾,将菲律宾变成了美国的殖民地。美国虽然自我标榜为民主社会,甚至是“民主的灯塔”,但是美国兵没有试图改善菲律宾人民的悲惨地位,反而还继续庇护和扶持天主教会,继续以教会为抓手,以宗教为手段,对菲律宾进行残酷的殖民统治。菲律宾人民的真正独立,还需要等待几十年的时间。

结语

由此可以看出,利用宗教统治和压迫人民并非西班牙所独有的,标榜自由与民主的美国同样会以宗教作为手段来统治殖民地的人民。天主教会以及宗教在这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宗教组织以及一种信仰,而是一种统治工具。

菲律宾殖民地相关争斗

在殖民统治中,一切手段都是为了统治和压迫人民,不论是宗教或是别的东西,对于统治者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这种手段能够为他们带来最大的利益,这种手段便是可以利用的。正是出于这种最大可能攫取利益的想法,使得天主教会与西班牙殖民政府一拍即合,共同对殖民地展开剥削,而随后的美国殖民者和天主教会也是出于这共同的目的而联合在一起的。

因此,在天主教会剥削菲律宾民众的背后,实际上蕴含着的是植根在殖民统治中的剥削本质。我们在了解天主教会的残酷行为的同时,也需要认识到其后的本质所在。只有这样,才能对过去的殖民统治有一个更加深入和全面的认识。

参考资料:《菲律宾今昔》、《东南亚研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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