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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争中的攻守博弈看古代攻城器械

在火铳、火炮等热武器出现之前,古代中国人一直在战争中使用冷兵器,这些武器只能够在野战期间发挥效用,而攻城时效果却大打折扣,只能依靠弓箭对城墙上的守军造成威胁。只依靠长枪和弓箭是无法攻陷一座城池的,于是古代中国人开始研究能够摧毁城门或城墙的大型器械,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便随即出现在战场之上。

早期的攻城器械较为简陋,在战场上的效果也并不是太好。加上战争逐年频发,使人们更加注重对原始的攻城器械进行改进并创新。云梯、投石车、冲车、盾车、弩炮等等重型攻城武器应运而生,成为战场上防守一方的噩梦。这些攻城器械都有一个核心任务,那就是掩护己方步兵攻破城防。

当社会组织形态转向部落后,人们的领地意识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强,对于侵入领地的敌人给于驱逐或消灭。随着科技的进步,武器也逐渐得到了发展。为了减少本方人员的伤亡,人们开始利用木头、石头等物体制成掩体,后来逐渐发展为城墙。城墙的高度也在随着时代的变化而逐渐增高增厚,一些特殊的城池如京师,都会被进行特殊的强化。唐朝国都长安城的城墙高约六米,但到了明朝时期,国都南京的城墙就被加高到了十二米。

长安城墙

无论城墙或高或矮,都是步兵无法逾越的坚固壁垒。守军可以依托城墙居高临下打击攻城的一方,也可以借助城墙作为掩体躲避箭矢。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通过使用攻城器械毁坏高耸的城墙或破坏城门的方式来攻破掩体。《宋代攻城理论刍议》中提到:

“《墨子·备城门》中墨子弟子禽滑釐所论及的临、钩、冲、梯、堙、水、穴、突、空洞、蚁傅、轒轀、轩车等 12 种重要攻城法,基本奠定了后世攻城战具及战法的基础。”

攻城器械所针对的目标其实只有三个,一是城墙、二是城门、三是城墙之上的守军。目的也很单一,掩护士兵达到敌方城下并攻破城门即可。所以在各类器械当中,注定只有担任撞击城门任务的冲车是攻城必备的器械。至于云梯、投石车、弩车这些器械,有则更好,可以减少己方的伤亡,如果没有也不会对攻城计划造成太多影响。

南京城墙

战争的频发时人们不得不着重研究这些攻城器械,这些器械也一直成为各个时代守军的噩梦。这些攻城器械在战争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同时它们也使战争变得更加激烈和残忍。

攻城主力:冲车

中国古代的冲车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攻城塔,另外一种是装配简陋巨木的冲撞车。攻城塔的高度通常要高于城墙或与城墙高度相近,这样在靠近城墙之时,塔中的士兵就可以直接翻越到城墙之上对守军进行杀伤。这种攻城塔下方有巨轮,通常由大量士兵推行前进,为了减轻重量方便移动,故以木材制作而成。塔的内部有许多木梯,方便地面的士兵快速攀爬至塔顶进而支援城墙上的友军作战。

攻城塔

这种攻城塔的优点在于可以保护塔内士兵在贴近城墙之前免遭对方的弓箭射杀,在靠近城墙后可以集中优势兵力在城墙上的任意一点大规模“登陆”,守军通常很难抵挡。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塔的体积太大,很容易成为敌方集火攻击的目标,负责推进的士兵的生命将会受到严重威胁。同时,由于攻城塔是由木材制成,所以比较惧怕遭到火攻。

冲撞车

冲撞车的制造成本较攻城塔来说更加节省资金,所以性价比更高。通常是由一辆木车装配一根巨木,通过高速移动并利用其惯性使巨木撞开城门。当第一次冲击结束后,冲撞车已经失去了可以加速的跑道,于是便依靠士兵采取钟摆运动的方式给予巨木一个惯性,继续轰击城门。这类冲撞车的巨木前端通常被金属所包裹,以此来加强冲击的力量。《辞源》中曾对此有过描述:

“冲车,大铁着其辕端,马被甲,车被兵,所以冲于敌城也。”

这种冲撞车的优点是制造的时间成本和经济成本很低,甚至可以就地取材进行建造。而且只要抵达城门处,就基本不会受到来自守军的威胁,可以不断轰击城门。当然,它的缺点也十分明显。通常这种冲撞车没有太多防御结构,负责操纵车辆的士兵很容易死在冲锋的路上。车辆在冲锋的过程中也很容易受到火攻导致起火。后世曾对冲撞车进行过一定程度的改进,比如在其顶部蒙上浸泡过水的布匹或者兽皮来抵御火攻,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冲撞车

城塔的替代品:云梯

云梯、攻城塔二者的作用基本相同,都是帮助士兵攀登到城墙之上。但因其造价低廉,所以被大规模使用,可以算得上是“低配”版的攻城塔。云梯也分“高配”“低配”,低配云梯造价更低,只是木质长梯而已。这种云梯前段有勾,勾在城墙顶端梯子便不会倾倒,士兵借此就可以攀登上城墙。而重型云梯通常是架设在木车之上,木车上有简易的防护措施可以保护士兵。而且这种重型云梯操作使用起来风险更低,只需要将木车停靠在城下,再使上方的云梯勾住城墙就可以发动进攻。

云梯

后来逐渐出现了一些特殊的重型云梯,它们十分类似现代消防所用的可伸缩式云梯,大大缩短了士兵在城下展开云梯的时间,为攻城争取了许多宝贵的时间,同时也降低了士兵在操作过程中所面临的风险。《通典》中曾有相关记载:

“以大木为床,下置六轮,上立双牙,牙有检梯,节长丈二尺有四,桃枕相去有三尺,势微曲,,递互相检,飞于云间,以窥城中。有上城梯,首冠双辘护,枕城而上,谓之飞云梯。”

云梯

这种重型云梯不但能够在攻城时使用,还可以当做瞭望塔使用。虽然攻城塔也具备此功能且视野更加辽阔,但碍于成本问题,只能由云梯来承担此任务。

攻城的大杀器:投石车

如果在众多攻城器械中评选出一个最令守城军士头疼的器械,那必然是投石车。无论是冲车还是云梯,都必须行至城下才能够发挥作用,这也是它们共有的缺点。只要这些器械兵临城下,守军就有诸多办法可以将其毁灭。比如使用从高处掷下巨石、倾倒火油并引燃、使用长枪刺杀攀登上来的士兵。但对投石机却毫无办法,只能被动挨打。

投石机通过杠杆原理,在器械的一端放置重物,另外一端准备放置投掷物。随后便依靠人力将准备装载投掷物的那一段用力拉下,填装之后便放开。此时放置重物的那一段就会快速落下,从而使投掷物飞出轰击城墙。通过投石机投掷的物体通常会对城墙造成有效的破坏,有的城墙在遭到重型投石机的连续轰击过后甚至会坍塌,步兵便可轻而易举攻入城中。

投石机

投石机最早在战国时期就出现在战场之上,但当时并非依靠上述方式进行投掷,而是利用人力下拉的方式使投掷物掷出。这就决定这类投石机的投掷距离较近,且不能够投掷重量过大的投掷物。三国时期,刘晔曾对曹军的投石机进行过改进,射击精度和距离都有所提升。《通典》中曾有记载:

“连营稍前,逼官渡,合战,曹公军不利,出,复壁。绍为高橹,起土山,射营中,营中皆蒙楯,众大惧。曹公乃为发石车,击绍楼,皆破,绍众号曰霹雳车。”

唐朝时期,投石车的技术已经比较先进,在远征高句丽时,唐军的投石机已经能够掷出约一百五十公斤的巨石。宋朝时期的投石机更加先进,炮台甚至可以自由旋转。在此之前,投石机的炮台和底座都是一体的,想要更换目标就需要将整个投石机进行移动。同时,宋朝的投石机射程也较战国时期更远,能够发射百米左右。射程边长不仅能够加强投石机的威力,还可以避免器械遭到地方破坏,使守军无可奈何。

人力投石机

钧儒点评

从时间上来看,应是守城之法早于攻城之法出现。人们为了应对高耸坚固的城墙不断对攻城器械进行研发,努力提升其破坏力。为了使攻城器械以免在冲锋过程中就遭遇损毁,进而不断对器械的防御进行强化,同时也能够起到减少操纵攻城器械的士兵的伤亡。

攻城技术的提升也促使着守城技术的提升,但守城之法十分有限,提升空间不及攻城之法高,所以守城的一方通常会采用加厚加高城墙来使攻城一方很难破城。二者逐渐形成良性循环,不断有新的攻城器械被研发出来。

从这些攻城器械的发展能够看出战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复杂,攻守双方之间的博弈也更加激烈,城墙更加坚固,攻城器械的杀伤力更加恐怖。当火炮出现后,这些攻城器械中绝大部分都被遗弃,再也没有人愿意使用这些笨拙且制造成本高昂的武器了。


参考文献:

1.《宋代攻城理论刍议》

2.《辞源》

3.《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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