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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士新居茅亭
苇柳冥冥溪上亭,来看云气白还青(1)。弦歌不到鸣蝉处,酒舫时随倦鸟停(2)。托世衣冠孤注尽,流天锺磬万山醒(3)。卜邻换得渔竿手,分我墙头数点萤(4)。
【笺注】
恪士即俞明震(详见0150《秋夜和送黄举人元凯罢第还长沙,兼别萧学
正鉴、曹刑部广桢、俞刑部明震》笺注)有新居茅亭,据诗中描写,似在青溪附近。陈三立写此诗,描写了茅亭的周边景物,亦表达了卜居为邻的愿望。
(1)“苇柳”二句:溪上的茅亭,由幽深的芦苇与柳树,我来看到云雾又白又青。
“冥冥”,幽深貌。唐张籍《猛虎行》:“南山北山树冥冥,猛虎白日绕林行。”
首联写茅亭幽深而云气青白。
(2)“弦歌”二句:弦歌声传不到这蝉鸣的地方,不时地酒舫带着飞倦了的鸟停到这里。
颔联写茅亭的清净与出行的方便。前四句均是写景。
(3)“托世”二句:多少士人付身入世,把一生孤注一掷了,听到万山的钟磬飞在天空,才醒悟过来。
“托世”,谓寄身入世。明邱云霄《莫春虎丘第三泉亭子呈同游诸公》鉴赏:“山泉休许同清洌,题品无心托世知。”
“衣冠”,代称缙绅、士大夫。《汉书·杜钦传》:“茂陵杜鄴与钦同姓字,俱以材能称京师,故衣冠谓钦为'盲杜子夏 ’以相别。”颜师古注:“衣冠谓士大夫也。”
“流天”,运行于天空。南朝宋谢庄《月赋》:“白露曖空,素月流天。”
颈联写人生入世孤注之误,而托身山水之间才是心灵清醒之途。陈寅恪《己卯春日刘宏度自宜山寄诗言拟迁眉州予亦离昆明往英伦因赋一律》(1939)之“万里乾坤孤注尽,百年身世短炊醒”,正仿此联。
(4)“卜邻”二句:我要择地与你为邻,双手要变为握鱼竿的手,还要分给我墙头的数点流萤!
“卜邻”,向他人表示愿为邻居。宋王安石《送陈谔》诗:“乡闾孝友莫如子,我愿卜邻非一日。”
尾联表达要卜邻的愿望。尾句分萤之思,风致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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