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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马里战斗——英军王牌格罗斯特营覆灭前后

1951年4月23日到4月25日,志愿军63军187师以560团为主力,全歼了拥有150多年辉煌历史的英军格罗斯特营。而在这三天里,英军旅长接连派出两支救援部队,第一支救援部队距离格罗斯特营最近的时候,只有2.5公里,双方甚至能听到彼此的枪声,可救援部队就是无法再前进一步,561团3营死死挡住了他们。第二支救援部队遇到了更狠的559团9连,上百人的救援队被9连仅用十几分钟全歼,8辆坦克5辆被炸毁,救援队有来无回。至此,英军旅长只能眼睁睁看着英国皇家的荣耀,格罗斯特营被志愿军全歼。

第五次战役的发动

全歼格罗斯特营的战斗是第五次战役的一部分,志愿军军史称之为雪马里战斗。第五次战役是抗美援朝战争中运动战最后一场战役,也是争议最大的一场战役。在战役的前面两个阶段,志愿军节节胜利,但在最后阶段,却遭到“联合国军”反扑,出现了极大的损失。所以很多人认为当时不应该发动第五次战役,但在当时的情况下,第五次战役是非打不可的,致于原因,还要追溯到第四次战役。

第四次战役,时任“联合国军”第八集团军司令的李奇微这样描述:“主要目的在于俘虏和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缴获和摧毁其武器装备。从这种意义上说,这次作战没有获得完全的成功。”

李奇微为何说“联合国军”在第四次作战没有获得完全成功呢?首先回顾一下第四次战役的经过,第四次战役是运动战阶段“联合国军”主动发起的一场战役,而志愿军采用西顶东反的战术,将美军诱导至西线,在东线歼灭了大量南朝鲜军队。其次看战果,第四次战役结束之后,“联合国军”将战线从37度线推到了38度线,从这一点看,“联合国军”取得了胜利,但在这个推进的过程中,“联合国军”平均每牺牲近千人才能推进1.3公里,整场战役下来,伤亡7.8万人,其中志愿军以伤亡4.2万人为代价,歼敌5.3万,可以说,“联合国军”除了将战线推到了38线,其余一无所获。

第四次战役的结果,也让世界各国开始重新审视中国志愿军,“联合国军”内部也发生了矛盾。连续四场战役,前来朝鲜半岛参战的16个国家都损失不小,英法等国一致反对扩大战争,希望通过谈判解决朝鲜问题,美国总统杜鲁门也开始重新看待朝鲜战争,本人也更倾向于和谈,而不是提高战争的规模,因为杜鲁门清楚,在苏联没有直接参战的情况下扩大战争规模,是不可取的,是在消耗自己的军事力量,“联合国军”统帅麦克阿瑟也因为主张扩大战争规模而被撤职。

杜鲁门虽然不希望扩大战争规模,但也不希望没有攫取到任何利益就谈判,所以要求接任麦克阿瑟的李奇微先取得军事上的优势,然后在决定是打是和,换句话说,就是要掌握战争的主动权。

第四次战役“联合国军”虽然没有获得完全的胜利,但将战线推到了38线,有了更大的战略空间,当时李奇微为了取得杜鲁门所谓的军事上的优势,准备一边在正面进攻,一边进行登陆作战。一旦让李奇微发动攻势,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将陷入两线作战的危机,这就是彭德怀发动第五次战役的外部原因。

发动第五次战役的内部原因则是毛泽东对朝鲜战争的看法:“战争准备长期,尽量争取短期。”第五次战役就是“争取短期”的一次战役。经过两个多月的运动防御,志愿军第二轮作战部队第3兵团、第19兵团和返回朝鲜东北修养的第9兵团全部抵达了前线,志愿军兵力达到了11个军33个师另4个炮兵师的规模,再加上朝鲜人民军,中朝军队总人数达到了60余万。而“联合国军”当时有17个师又3个旅、1个团,总人数34万,如果第五次战役能消灭“联合国军”几个师的兵力,那么朝鲜战争就可以宣布结束了。

战争总是未知的,开战前谁也不知道志愿军几个月之后会遭遇巨大危机,并且损失惨重。就当时的情况看,发动第五次战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有问题的只是第三阶段的指挥作战。而在第一、第二阶段志愿军打的都不错,特别是全歼格罗斯特营的战斗。

强渡临津江

临津江,汉江支流,发源于太白山脉北端,流经汶山西侧注入汉江,江南岸群山连绵,拥有绀岳山、磨义山、道乐山等多处制高点,在第三次战役中,“联合国军”就曾在临津江南岸布置防线,试图阻挡志愿军打过汉江,结果39军仅仅用了10多分钟就突破了“联合国军”的防线,打得敌人仓皇南逃。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教训,“联合国军”在第四次战役结束之后,就在临津江南岸布置了更加严密的防线,动用2师1旅防守汉江,由东到西分别是美3师、英29旅、以及南朝鲜第1师,共计42000余人。“联合国军”根据连绵的山脉,占据了南岸诸多高地,修筑了坚固的堡垒,各部队之间构成了交叉火力网,封锁着整个江面,纵深还有炮火支援,约有1800门各式火炮,随时可以对临津江江面进行炮火打击。而且江中还有大量的铁蒺藜,几乎将临津江布置成了一条不可逾越的战线。

志愿军63军负责强渡英29旅驻守的江面,63军187师打主攻,师长徐信。为了能够让部队顺利强渡,63军军长傅崇碧在战前还亲自赶到187师指导工作。4月22日夜21时,187师599团1营、561团2营先一步偷渡,漆黑的江面,奔腾的江水,除了南岸拥有些许亮光,其余地方一片黑暗,187师的将士们小心地前进着,第一梯队终于在敌人发现前抵达了南岸,用时仅20分钟。

随后志愿军的行动被敌军发现,照明弹一发接着一发升上天空,187师其余部队开始强行渡江,在先渡江的部队掩护下,4个团的战士冒着敌人的炮火和弹雨涉水横渡,炮弹就在志愿军战士的身边落下,有的战士直接就在爆炸中牺牲,还有一些战士被爆炸的水波冲倒,再也没有爬起来,但这丝毫不能阻挡势如猛虎的志愿军将士,很快187师4个团都渡过了临津江,用时不过3个小时,“联合国军”费尽心思布置的防线宛如纸糊的一般。

随后63军剩余部队也陆续渡江,在南岸雪马里、弥陀寺等地和英29旅、部分南朝鲜第1师的部队展开了激战,和南朝鲜第一师相比,英29旅战力更强,自然也成为了志愿军针对的对象。

雪马里是南岸重要的一个制高点,为了保证这一制高点不失,英军派上了王牌英格罗斯特营,配属了炮兵第45团7连、哈萨斯骑兵第8连,以及一个重型坦克连,虽然总人数只有1000余人,但火力已经超过志愿军一个团了。而且驻守雪马里的格罗斯特营还是一支拥有150多年历史的荣耀部队,曾在1801年英国征服埃及的殖民战争中立下战功,在英军陷入危机之时突袭敌军,改变战局,被英国女王授予了标有“皇家陆军”的帽徽,是英国真正的骄傲。因为格罗斯特营拥有一枚女王授予的帽徽,加上本身也有一枚军队帽徽,格罗斯特营也被称为“皇家陆军双徽营”。

雪马里前有235、314两处高地为屏障,后有414、675两个高地为依托,真正处于易守难攻之地,为了全歼格罗斯特营,187师师长徐信派没有参加偷渡临津江的560团打主攻,599团和561团在两侧策应,在战斗的同时阻敌增援。

英军王牌营被围

23日凌晨,已经经历了一夜战斗的志愿军没有任何停歇,63军187师已经占据了绀岳山,正在以侧后迂回和正面进攻相结合的战术进攻英29旅。接到进攻格罗斯特营的560团也采取侧后迂回的战术,在24日拂晓打响了进攻雪马里的战斗,560团2营和3营9连连夜行军,摸到了雪马里东北侧的314高地和西面的无名高地,对高地守敌发动了进攻。

格罗斯特营不愧是英军王牌,面对志愿军的突然袭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强大的火力刹那间就形成了严密的火力网,2营6连负责进攻西侧无名高地,结果连续进攻四次都被高地守军打退,伤亡惨重。6连连长见部队久攻不下,决定出奇兵,让3排绕到高地右侧突袭,结果被敌军发现,3排排长牺牲,副排长被炸断了双腿。排长和副排长一死一伤,让3排的战士直接打红了眼,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在各班班长的指挥下向高地英军发起了冲锋,直接突入了英军纵深,打乱了英军的部署,6连在3排战士的接应下也成功打上了无名高地,格罗斯特营向西突围的道路已绝。

2营5连负责的是314高地,这个高地比西侧高地更重要,英军在314高地布置了重兵,5连连续进攻了八次,都无功而返,全连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一。随后3营的9连赶来支援,从314高地右侧发起了进攻,拿下西侧无名高地的6连也派出了一个排前来助战,从314高地左侧突袭,314高地的英军一下子陷入了3面临地的困境。但高地守军并没有就此崩溃,而是继续战斗,在9连和6连1排的助阵下,2营仍激战了半个小时才拿下314高地。

在2营和3营9连连拔高地的时候,560团1营也成功穿过了火线,抵达了格罗斯特营的后方,对格罗斯特营发起了进攻,格罗斯特营一下子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困境。这时格罗斯特营想到了逃,可是已经晚了。南逃的格罗斯特营在逃到雪马里南侧2954高地时,被560团1营堵了个正着,没有准备的英军被1营一阵骑脸输出,直接打懵了,开始往回跑,一营冲上去直接俘虏了60多名英军,格罗斯特营剩余部队也被赶回了雪马里。

至此,格罗斯特营已经被560团全面包围,并且失去了突围能力,接下来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援军,等待格罗斯特营的命运唯有被歼灭。据韩国出版的《朝鲜战争》一书记载,在这次进攻格罗斯特营的战斗中,英29旅45炮兵营曾进行炮火支援,耗尽了携带的炮弹,平均每门炮发射炮弹都在1000发以上,560团就是在这样的炮火中完成了对格罗斯特营的包围。

救不了的格罗斯特营

格罗斯特营被包围,最着急的就是英29旅旅长布罗迪,格罗斯特营可是英国皇家的脸面,如果格罗斯特营被志愿军全歼,不仅他个人的军旅生涯会受到影响,英国皇家也将丢尽脸面。焦急的布罗迪一边让格罗斯特营坚持住,一边紧急组建救援部队。24日上午,英军一个营在十余架飞机的掩护下,配合20余辆坦克从土桥场出发向格罗斯特营发起了救援行动。

这支部队在行进到神岩里、新村一线的时候,遭到了187师561团3营的阻击。当时志愿军已经拥有了反坦克武器,战斗开始之后,3营用反坦克武器配合炸药包,先将英军首尾的坦克炸毁,让英军的坦克失去了机动能力,随后利用地形阻击歼灭英军。失去了坦克的掩护,英军完全不是志愿军的对手,开战没一会儿就开始溃逃,3营乘机追击,不仅歼灭了一部分英军,还缴获了18辆坦克和10多辆汽车。

下午,布罗迪又命令南朝鲜一个营和菲律宾营、比利时营配合,再次从土桥场出发救援格罗斯特营,救援部队加起来达到了一个团的兵力。面对敌军的大规模救援,3营没有和敌军硬打,而是放过敌军的坦克,炸毁敌军汽车,专门打敌军的步兵,失去步兵的掩护,坦克就成了拔了牙的老虎,也不敢再前进了,而失去了坦克的敌军步兵根本不是志愿军的对手。在3营的阻击下,前来救援的部队仿佛陷入了泥沼,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这会儿,布罗迪已经急红了眼,眼见南朝鲜、菲律宾和比利时三个营没法前进,竟然不顾友军伤亡,朝着战场发射炮弹,致使短兵相接的志愿军和三国部队都伤亡惨重。面对疯狂的布罗迪,3营选择少摆多藏的战术,部队轮流上去打,让三国的支援部队始终不能赶到雪马里救援格罗斯特营。当时,三国军队距离格罗斯特营只有2.5公里,双方都能听见彼此的枪声,可就是没法会合,三国军队始终无法突破3营防线。这场阻击战一打就是一天一夜,到25日凌晨,格罗斯特营已经危在旦夕了,英军虽然通过飞机给格罗斯特营补充了物资,但落到格罗斯特营手上的物资寥寥无几,如果不尽快救援,格罗斯特营绝对撑不过25日上午。

在25日拂晓,布罗迪做了最后的一次努力,他眼见无法从土桥场救援,就派出8辆坦克和五辆满载士兵的汽车从西面前去救援。结果这支救援部队出发没有多久就遇到了187师559团9连,被9连拦头截尾一通进攻,战斗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整个救援的部队就被全歼了,毫不夸张地说,这支救援部队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没有溅起,完全送菜了。

上午8时,560团对雪马里235高地困守的格罗斯特营发起了最后的进攻,1连首先突入了格罗斯特营阵地,随后9连也从西面突入,这个拥有150多年历史的英军王牌营就这样结束了,全营上下被击毙129人,包括格罗斯特营的中校营长,副营长以下459名英军被俘,缴获了20多门火炮,18辆坦克,48辆汽车。除此之外,配属给格罗斯特营的英军炮兵45团7连、哈萨斯奇兵8连、重型坦克连也悉数被歼灭。

格罗斯特营的覆灭,让英国更加怀疑参与朝鲜战争的正确性,大英帝国到底该不该卷入这场战争,这场战斗也在欧洲世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无数人欧洲人开始不再那么乐观,开始正视中国,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中国已经不是当初可以随意欺辱的国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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