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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较量:大使馆发现窃听器以后

1991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座落在莫斯科市中心的斯巴索大厦里响起的电话铃声,在寒冬里送来了一丝怪异的暖意。

美国驻苏联大使罗伯特·S·施特劳斯(Robert S. Straus)放下话筒,转身对在座的那个人说:“巴卡京希望我过去一趟。他说想给我一件礼物。也许是一箱他们在请里明顿吃饭时喝的那种伏特加酒。”

“但愿她没有被那些关于改革的高谈阔论迷惑住。”那人的语调冷冰冰的。

这腔调很符合他的身份:美国中央情报局驻莫斯科站站长。

大使提到的另外两个人——

瓦季姆·V·巴卡京(Vadim V. Bakatin),苏联克格勃主席。三个月前,戈尔巴乔夫任命他担任这一职务。

斯特拉·里明顿(Stella Rimington),英国军情五局副局长。

这位副局长受巴卡京主席之邀刚刚访问过苏联。访问结束回到伦敦不久,她就转了正,成为这个神秘部门80多年历史上的第一位女掌门人。

这几位凑到一起,能有好事!

老皇历不能翻了。太阳从东边落山了。

英国谍报部门首脑作为贵客走进卢比扬卡大街11号,那座神秘而威严的著名大楼。这在一年前是完全不可思议的。

卢比扬卡大街11号 克格勃总部

里明顿在回忆录里写道: “让我造访前苏联或东欧国家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不要说会晤对方对等机构同一级别的人了。对身居要职的我来说,直到90年代初以前,连到那里旅游度假都在被禁之列。我离这些国家最近的一次是在80年代初越过高墙瞭望东柏林”。

“我在花了二十多年时间对付苏联的情报活动之后,千里迢迢跑到莫斯科来同他们会晤,同他们进行我们希望是友好的会谈……实在令我大为震撼。”

卢比扬卡有许多传说。当年新生的苏维埃政权面临内外白色恐怖的危急岁月里,卢比扬卡迎来了第一位掌门人,一个留着山羊胡子、面容瘦削、线条刚毅的波兰贵族后裔。这位坚定的革命者有一句著名的话流传下来。他对被请进这座大楼喝茶的紧要人物,会亲自讯问,目光犀利盯着对方,语气平静地说:

“您没到过我们这里,这不是您的问题,而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家。”

捷尔任斯基 契卡(克格勃前身)主席

听到这话的人个个不寒而栗。

“我们的工作做到家”以后,不寒而栗的人更多了。

卢比扬卡作为克格勃的代称,一直是西方同行挥之不去的梦魇。过往的交手中,他们实实在在领教了这个对手的厉害,领教了他们把工作做到家的滋味。

里明顿女士虽然走进了这座大楼,但是长期萦绕脑际的那些疑云,却没能散去。

英国军情五局军情六局是西方现代间谍情报机构的鼻祖,美国同行也要拜它们为师。军情六局有个核心部门第九处,负责苏联阵营的谍报。处长哈罗德·金·菲尔比(Harold Kim Philby),英国上流社会出身,剑桥大学毕业,睿智干练,才华横溢,深受上司信任。他后来又被派到美国,担任军情六局与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的联络官。这是军情六局海外最重要的职位,掌握着英美两国情报活动的核心机密。

上司不知道的是,这位“根正苗红”的菲尔比,大学毕业那年就加入了克格勃。后来报考军情六局一直到精心钻营进入核心高层,每一步都是在克格勃指挥下走过来的。

菲尔比真实身份的暴露让英美万分震惊,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剑桥精英中加入克格勃的不止菲尔比一人,先后发现的就有五人,史称“剑桥五杰”,分别进入了英国外交部、军情六局等要害部位。

他们对克格勃的敬畏不止于此。

剑桥五杰中包括菲尔比的三人,在真实身份被英国反间谍部门发现,即将被捕之前,居然都逃离英国,辗转到达苏联,受到热情欢迎,接受勋章,贻养天年,直至寿终正寝。

哈罗德·金·菲尔比会见记者

剑桥五杰远不是全部。乔治·布莱克(George Blake)是军情六局的又一位要员,50年代初在朝鲜战俘营被克格勃发展。回到英国潜伏数十年,兢兢业业为克格勃效力,造成的损害大伤英国情报机构元气。多年后身份暴露被判处42年徒刑,这是英国废除死刑后最严厉的刑罚。真是恨之入骨。

英国人没想到,让他们又恨又怕的好戏还在后面。

42年刑期刚到第5个年头,在一个夜色寻常的晚上,在戒备森严的斯克拉布监狱,重刑要犯布莱克居然越狱了,而且成功了,而且一路跑出英国,跑到了莫斯科,受到苏联官方的隆重欢迎。接受了各种荣誉奖励,生活得到很好的安排,此后岁月静好,还经常与前辈菲尔比相聚小酌,笑谈往事。

所有这一切,真是细思极恐……在老牌帝国的地盘上,在老牌间谍机构天网恢恢的手掌心,克格勃把笼中之鸟一只又一只地引出,飞到遥远东方为他们筑就的暖巢里。

都是干这行的,自然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把工作做到家”——这个茶喝到这会儿,刚喝出点味道来了。

喝出味道的不只是英国老师。

美国爆破第一颗原子弹后,自以为能长期占据核垄断地位。估计苏联至少得花20年才能追得上。不料仅仅4年后,从中亚额尔齐斯河畔的荒原上传来一声巨响,美国人从梦中惊醒。

美英两国反间谍机构很快查明,他们原子弹项目核心团队里,有数名科学家一直在接受克格勃的指挥。

克劳斯·福克斯 为克格勃提供原子弹情报的物理学家

施特劳斯大使对克格勃的了解不止于此。对过去几十年里,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内部揭露出多少个克格勃卧底间谍,他可能数不过来,但是有一件事,虽然年代久远,他必定会牢牢记住。

这件事,就发生在他接电话的大使官邸里。

1945年,美国大使埃夫里尔·哈里曼(Averell Harriman)接受了天真的苏联小学生送的礼物:一副精致的木雕美国国徽。哈里曼大使相当珍视这个象征苏联人民美好情意的礼物,把它悬挂在大使官邸自己的写字台背后。

多年后,美国人才发现这副木雕国徽不仅包含着苏联小学生对美国人民的美好情意,而且包含着克格勃对美国大使日常谈话的好奇与关心。

国徽内部很精巧地隐藏着一个小型窃听器。

美国代表在联合国展示这个国徽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过去了。历史进入1991年后,一切都不同了。

施特劳斯大使和使馆其他官员都发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中央情报局莫斯科站站长习惯每天清晨沿着莫斯科河跑步健身。通常跑在他身后保持一定距离的那位克格勃特工,这一天跟他并排跑到了一起,用流利的英语跟他轻松聊天,话题是当天的体育比赛。这天以后,站长发现再出门时后面没有盯梢的了。

施特劳斯大使也发现,他从斯巴索大厦出门时,那辆多年尾随的吉尔牌小汽车也不见了。

苏联一些领导人的言论更是令人耳目一新。冷战结束了,天下已经大同,敌人成了朋友,不信任和对抗都已随风飘散,取而代之的是充分信任与全面合作。

在敌意与戒备心理最重的谍战领域,巴卡京主席也竭力推动克格勃的“改革”。措施之一,就是向昨天还势不两立的西方对手伸出橄榄枝。

里明顿作为老对手的代表,成了卢比扬卡的座上宾。巴卡京主席用著名的伏特加招待这位女同行,辛辣的烈酒这时品起来也变得温和了。

里明顿到访之前,巴卡京下达了一项指令,允许一位太太携女儿前往英国与她的丈夫团聚。她的丈夫奥列格·戈迪耶夫斯基,克格勃前特工,叛逃到英国,是克格勃历史上危害最严重的叛逃者。巴卡京说:“我希望这将是给伦敦的一个明确信号,我们和过去不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克格勃主席给美国大使打电话,邀请做客,还要赠送礼物,这在“改革”之前都是难以想象的。

大使推测主席先生的礼物可能是一箱款待里明顿的那种伏特加。不会再是木雕国徽了。

对这种礼物,他接受起来心里会比较踏实。以目前国际领先的技术水平,在酒瓶以及酒液里还无法隐藏窃听装置。

但是,中情局莫斯科站站长对里明顿访苏和大使受邀都不以为然。“但愿她没有被那些关于改革的高谈阔论迷惑住。”说的是里明顿,听的是大使先生。

施特劳斯大使是有政治头脑的。虽然变化很大,但是在这个风云险恶的领域里,任何乐观与轻信都是危险的。

何况美国以往吃过克格勃的那么多亏。即使没有站长的话,大使先生至今委身的斯巴索大厦,也在时时提醒着他。

这座大厦是个老旧的公寓楼,美国大使馆1951年搬到这里,40年过去了,地方还是那么大地方,机构人员却不断扩张。如今办公场所狭小,条件越来越差。停车场的一半改造成了工作区,保龄球馆改成了通信中心。

美国不是不想盖楼,苏联也不是不同意。两国1969年就达成互惠协议:美国在旧馆附近的柴可夫斯基大街获得一块10英亩土地盖新馆,苏联在华盛顿阿尔托山得到面积相近的一块地。

此后,双方在大楼的高度和东道国对工程承包的控制程度等问题上反复交涉。直到1979年,美国新馆才奠基动工。

虽然交涉了10个年头,美国人后来意识到,还是疏忽了一些重要环节。协议确定美国新馆内外装修的所有材料、电梯和电器设备,都要从美国运来。但是,也确定使馆全部建筑由苏联工人施工,承重结构、墙壁和屋顶等材料使用苏联当地产品,同意在作业现场之外进行混凝土预制件的浇筑。

美国人知道要留一手。他们派出美国海军工程兵在作业现场监督施工,但是不包括外面的混凝土浇筑工地。他们在施工现场和周边安装了探测装置和闭路电视监控系统。只不过这些设备很快就出现了一系列“故障”,无法工作了。

大楼主体工程完工后,美国国家安全局派出电子专家小组进行安全检查。检查报告尖锐指出:使馆新建筑“到处都不安全”。

联邦调查局再次调查,确认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说,新楼内发现了大量先进的窃听装置,这些装置被事先浇筑在混凝土预制件内,数量极多。反窃听专家说,整个大楼就是一个巨大的麦克风。

莫斯科的美国大使馆

想想当年的木雕国徽,太小儿科了。

美国反情报专家曾认为他们可以把新馆所有窃听器找出来,使其丧失作用。调查结果表明,这种想法太乐观了。

要拆除所有窃听装置,就必须拆毁整个建筑。

负责调查的美国官员很富于自我批评精神,在新闻发布会上痛心地说:“问题应该归咎于我们,而不是苏联。我们给了他们太多机会和太多诱惑,使他们难以拒绝。”

别怪人家骚扰,只怪自己太露。

1985年,美方通知苏联承包商暂停施工。

美国指责抗议,苏联矢口否认。

美国说:有。

苏联说:没有。

美国说:有。

苏联改口了:有,确实有。

在华盛顿,在阿尔托山,在苏联驻美国大使馆新建的馆舍里,我们发现了数百个窃听装置。

各持一词,互不相让。

一池浑水,旁观者不清。

无关是非,只有利益。

只是委屈了施特劳斯大使,还得挤在这座老旧的公寓大楼里继续凑合。

作为报复,美国宣布禁止苏联大使馆使用他们在华盛顿阿尔托山新建的大楼。

苏联/俄罗斯驻美国大使馆

大使先生驱车离开斯巴索大厦,前往克里姆林宫赴约。除了卢比扬卡,巴卡京主席还在克里姆林宫设有办公室。

大使先生有些兴奋,但没有陶醉在脉脉温情中。都是老江湖了。

什么贵重礼物!主席先生还要卖关子?

带着悬念,美国大使走进克格勃主席办公室。

巴卡京笑容温暖,侍者端上咖啡,还有克里姆林宫厨师刚刚烤好的饼干。他们寒暄起来,聊了聊早来的降雪,又聊起大使圣诞节假期的活动安排。

突然,巴卡京站了起来。

施特劳斯大使回忆道:“他就这样走到他的保险柜那里,从里面拿出一大叠文件和一个手提箱。他打开手提箱,里面满是电子设备。然后,他转身从文件里拿出一份看起来像图纸的东西。”

礼物似乎不是整箱的伏特加酒。

大使怔怔地看着,不知道主席手拿的是什么。

巴卡京笑容满面地看着大使,指着图纸说:“大使先生,这些是我们对你的大使馆进行窃听的计划。”他又指指手提箱,“这些都是我们所使用的窃听器。这些就是我给你的礼物。”

即使又是一副木雕国徽,大使先生也不会这么吃惊。

巴卡京从手提箱里挑出一个窃听器,递给大使。“我相信你们的中情局局长会很有兴趣看到这些。所以我希望把它们送给你,而且是无条件的。”

圈套?陷阱?诱饵?

还有其他可能吗?

绝对没有!

大使先生是见过世面、懂得阴谋的人。

大使坚定地拒绝了主席先生的礼物。

喝完咖啡,他起身告辞。

回到斯巴索大厦,他立即找来中情局莫斯科站站长。两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搞明白,巴卡京演的到底是一出什么戏?

戏码超出了两位的常识和阅历。

只有密电向中情局总部汇报。

他们多疑了,辜负了巴卡京主席的一片苦心。

主席先生是一个诚实的人,痛恨撒谎,他说过自己要做一个“开诚布公”的情报机构领导人。

关于美国大使馆窃听器事件,巴卡京主席对苏联过去的做法痛心疾首:“10年来苏联方面一直撒谎(不能用另一种说法):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巴卡京鲜明地亮出自己的态度,决不“掩盖克格勃这一最大的可耻的失败”。

他说,美国已经不把苏联以及新组建的独联体当作敌人了。“我们的事情,我认为,就是停止撒谎,根据合作和相互信任的国际政策,建立我们之间的新关系。”

中情局总部发来指示,要求施特劳斯收下礼物,立即装入外交邮袋送回美国。中情局组织技术人员花了几个月研究这些礼物。

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就职仪式

君子坦荡荡。巴卡京内心十分坦然:

“这么做对国家没什么损失。这些仪器不是保密的,而且已经老化了,早就没用了。这些东西美国人都知道了,给他们怕什么!”

克格勃专家觉得有必要给主席先生普及一些常识。美国拿到这些东西研究以后,可以准确了解克格勃的设备和技术特点,更加有针对性地进行对抗,由此还可以发现其他地方的相应装置。这些设备中的有些元器件是从国外秘密输入的,据此中情局还可以发现克格勃在国外的秘密组织网络和活动线索。政治上的危害就很难评估了。

巴卡京不屑于克格勃专家的斤斤计较。窃听器风波发生后,美国国会决定拨出3亿美元重建使馆大楼。巴卡京说,“把这些装置的示意图交给美国人,他们如果愿意的话,就可以省掉一大笔毫无意义的花费。”

多么大度和厚道,为美国朋友考虑得多么体贴周到。

气人的是,美国人居然不领情。

施特劳斯大使按国内指令接受礼物后说:“巴卡京先生,如果我要使用这座大楼,人们会认为你只交给了我四分之三的窃听器,还有四分之一留在了大楼里面。”

真让巴卡京主席寒心。

美国仍然坚持必须重建大使馆,还得寸进尺地要求苏联支付建造新馆的全部费用。并且继续禁止苏联使用在华盛顿已经建成的新使馆。

不领情的不仅是美国人。

里明顿女士在品尝过巴卡京主席的伏特加回到伦敦后,这样形容当时的会面:“对我们双方来说,我们就像一群突然面对捕猎物的野兽,但在当时的情况却无法下手吞食。”

善良的巴卡京主席啊,你可懂得女人心。

斯特拉·里明顿 英国军情五局局长

巴卡京送礼物给美国后,反对声四起。巴卡京自信满满地说:“我相信,美国方面也会采取相应的措施”。他相信美国人必定会回报他的善意,也交出他们在苏联使领馆和其他驻美机构安装的窃听装置以及图纸。

不幸,美国人辜负了巴卡京主席的期望。

他们根本就不认为巴卡京施放了什么善意。美国人冷冷地说:“巴卡京交出来的不是一切。”

即使到了这一步,巴卡京主席的大度还是没得挑:“对这种说法,我也能理解。当然,难以相信像克格勃这样的对手是真诚的,昨天它还是最凶恶的敌人。”

苏联舆论就很不大度了,批评乃至痛斥声潮水般涌来。这回巴卡京火了,他把这些反对声音斥为“反动的假爱国主义者愤怒的浪潮”。

他很不高兴地开导大家: “政治不是市场”,不要“总是用药房里的天平衡量相互的让步”。

他深深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我深信,这是正确的和对国家有益的行动,健全的思想逻辑终将获胜”。

不明白他深信的“获胜”是什么。反正美国人不再理睬巴卡京主席说什么了。

有了克格勃主席礼物的铺垫,美国理直气壮向俄罗斯提出要求,必须重建使馆重要部分的建筑,这次要完全按照美国人自己的设计,全部使用美国的建筑材料,全部由美国工人负责施工。

按照新协议,所有的建筑材料、家具和各种设备从美国启程运往俄罗斯,一路上,由美国海军陆战队寸步不离地武装押运。

巴卡京看到这一幕时,已经告别克格勃主席位子多年了。

苏联解体了,克格勃解散了。

卢比扬卡大楼里的变化并不大,旧瓶装老酒,换个商标罢了。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注册开业。

卢比扬卡各个办公室多是原班人马,过去干什么,如今还干什么。

但是,巴卡京办公室换人了。

在决定新商标掌门人时,面对强烈的反对声音和反对力量,叶利钦总统意识到,巴卡京必须腾出宝座了。

离任后的瓦季姆·巴卡京

巴卡京在主席这个位子上满打满算呆了4个月,椅子刚刚坐热乎。

在接受了叶利钦总统让他休假的建议后,巴卡京收拾了办公室的文件,永远离开了卢比扬卡。

数年后,卢比扬卡的一位高级官员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

只会有友好的国家,不会有友好的情报机构。

巴卡京听到这话,会作何感想呢?

巴卡京这么一位好好先生,一副热脸,一副好心肠,相信世界充满爱,被打脸仍然笑容满面毫无怨言,再把另半边脸凑上去……难得这么个好人,要是做个家常过日子的邻家大叔,应该会惹人爱怜的。

可是,把这么一块豆腐搁到剑与盾搏杀、刀刀见骨的考场上,能指望它交出什么答卷呢!

真是:

作个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作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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