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挚意新《武当赋》
文|范国强
有半年多未见国雄了，自从他奉调十堰工作以后，我收过他托人带给我的一盒茶叶，春节期间还收到他的贺年片。这更促使我常常忆起他来。记得在他去十堰之前，我们曾有过一次深谈，我说你现在地位高了，围着你转的新朋友会很多，而我们却已成为历史。他当时笑了笑，对我的话不可置否。我说送给你四个字作为临别赠言，他问哪四个字？我说“知雄守雌”，这是老子《道德经》中的话，他沉思着点点头。分别以后，他曾在电话里几次邀请我到十堰去看看，但似乎一直没空。直到今年八月底我才下决心忙中偷闲去了一次。当我在电话里告诉他我要去十堰的消息时，他高兴极了，一再嘱咐我一定要去，还特地告诉我他最近写了一篇东西，也请我看一看，提提意见。这便是发表在黄石日报10月1日文化周刊西塞山版上的《武当赋》。
国雄是员儒官，我知道他能写，他在担任区委书记时，许多材料都是他亲自动手，但我却从未听说过他涉及过文学。他在学校里学的是理工科，出校门后一直都是与经济工作打交道。所以当我乍一看到这篇《武当赋》时，我真有点惊讶了，未想到国雄的文笔竟是这般地好，尽管其中难免带有一点模仿古赋的痕迹，但整篇大气磅礴，构思精巧，语言洗练，颇有大家风度。
国雄在这篇赋中倾注了他对武当山的无比真挚和深厚的感情。他感其“容姿之秀美，蕴涵之丰厚”，一唱三叹地写到：“遇春，玉黛浸透，秀色依依；适夏，山岳不燥，涧水潺潺；逢秋，云高天淡，草木苍苍；进冬，老岩独秀，白雪皑皑。”把武当山“四时轮回，各季迥异”的山水形貌描绘得如诗如画，使人悠然神往。他既赞美武当山的天然之秀丽，更感慨武当山的“西出秦巴，北弄汉水，东送长江，遥吐东海潮”的磅礴之大势。武当山的神韵里贯穿着英武二字，他用“出”、“弄”、“送”、“吐”四个极富动感的字眼将武当山的鲜明而又独特的地理个性描绘得可谓栩栩如生。“敢问三山五岳可比乎？”一句问语藐视群山，欣喜自豪耀然纸上。武当山素有“三山五岳之上”之评价，《武当赋》令人叹服地将这何以“之上”作了精辟的注解。尤其是他对武当山的风景名胜如数家珍，武当山的南岩、紫霄、太子坡、磨针井，都理所当然地写进了他的赋中。当他以饱蘸激情的笔墨写到“七十二峰朝大顶”的“云悠悠，烟袅袅，人涌涌”的金顶时，笔底自然流露出他喜悦的心声：“人在武当，则有环顾四海，豁然开朗，胸臆尽抒，喜极而歌者矣。”
《武当赋》不仅仅情满于山，更是意溢于山。写出了思想高度、时代精神和时代色彩。众所周知，武当山是道教圣地，道教“蕴涵之丰富”已积上千年之久。老子堪称道教的祖师爷，老子的那一本薄薄的五千言的《道德经》可谓玄妙幽微，深不可测。历代研究老子学术的道家人士争端不已，见仁见智，无非都是围绕着一个“出世”和“无为”做文章。所谓“道”，按中国历代传统的解释主要有三种含义：一为“道”就是道。如《说文》注释“道者，径路也”。二为规律、规矩。如《左传》有曰“天道远，人道迩”。三为形而上之道。如《易˙系传》所言“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但说来说去，无非多是将“道”说成是一种消极遁世的东西。《武当赋》却反其道而行之，明确点出：“登临斯山，则有追古者而怆然，庙观虽在，而真武安在，永乐安在，三丰安在，物是人非；思来者而慨然，道虽是道，然此道非彼道，今道胜旧道。与时俱进矣。”这说得多好，寥寥数字，便“新翻杨柳枝”，将一个前年不变的“道”字灌之以了“与时俱进”的时代内容。不仅仅如此，结尾还画龙点睛地点明了这“与时俱进”的“武当之道”，乃“富民强国之公道也。”“公道既立，私道则废；公道既通，私道则塞。天下万民之公道恪守，国岂不强，民焉不富乎？”这铿锵的语言顿使全赋生色，不能不引起人们严肃地深思。
《武当赋》文字虽然不长，也没有什么故作高深和晦涩生僻的字眼，但却无疑有着相当的内容含量和思想质量。古人曾说“言为心声”、“文如其人”，读着《武当赋》，使我很自然地联想到国雄身上的许多闪光的品质。他写《武当赋》并不是想附庸风雅，我一点也不怀疑这《武当赋》就是他此时的心声。他对武当山的感情实际上寄寓着他对新的工作地方的感情，寄寓着他对祖国大好河山的感情，寄寓着他对人民和他所热爱的事业的感情。作为一名身担重任的年轻领导干部，永远保存着这股真挚深厚的感情的确是弥足珍贵的，她可以鞭策自己时时不忘去履行“富民强国”的责任。同时，《武当赋》也反映出他的思想境界，他并没有陶醉于提拔后的沾沾自喜，并没有自恃年轻有为而故步自封，他要求自己时刻牢记江总书记的教导做到“与时俱进”。他已经渗透了“知雄守雌”这四个字的精髓。
真的，无论是从国雄的为文或为人哪方面来讲，我都喜欢《武当赋》。
（原载黄石日报2002年10月22日B3版）
武当赋
文|黄国雄
上年暮秋，予奉调自东而西，几上武当，感其容姿之秀美、蕴涵之丰厚而天下无二，遂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武当景致，四时轮回，各季迥异。遇春，玉黛漫透，秀色依依；适夏，山岳不燥，涧水潺潺；逢秋，天高云淡，草木苍苍；进冬，老岩独秀，白雪皑皑。如此之胜状，世人皆爱之。予独爱八百里武当，西出秦巴，北弄汉水，东送长江，遥吐东海潮。其磅礴之大势，敢问三山五岳可比乎？
然则武当之胜境，尽在南岩、紫霄、太子、金顶各处。南岩石级，过往多少迁客；绝壁龙头，自古骚人愁断。紫霄宫里，正看展旗风猎猎，回眸笔架问苍穹。太子坡上，擎天一柱十二梁，书声朗朗今犹闻。金顶之巅，云悠悠，烟袅袅，人涌涌，龟卧蛇飞，七十二峰朝大顶。人在武当，则有环顾四海，豁然开朗，胸臆尽抒，喜极而歌者矣。
山若有灵，人皆仰之；木若成林，鸟必趋之。太子真武，少年英姿勃发，铁杵成针，终成大器；成祖永乐，乾坤初定抱负，北修紫禁，南铸武当；老道三丰，一生拳脚功夫，太极柔媚，内家见长。武当多鸟，山高鸟啁啾，林密鸟徜徉。然则以鸦最为大观，众道见鸦皆曰祥。道人悠悠颂经之声，秦巴侧耳；鸦族翩翩鸣欢之音，汉水和鸣。登临斯山，则有念古人而怆然，庙观虽在，然真武安在，永乐安在，三丰安在，物是人非；思来者而慨然，道虽是道，然此道非彼道，今道胜旧道，与时俱进矣！
予常思当今武当之道矣，予谓道，实富民强国之公道也。公道既立，私道则废；公道既通，私道则塞，天下万民之公道恪守，国岂不强、民岂不富乎？
（原载黄石日报2002年10月1日B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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