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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哈只墓志铭:与弗虑弗为(胡成)商榷之一
在网络时代下的微博平台,我们要对信息有更高的甄别能力。本文是我的一点管见,与大家交流。

马哈只墓志铭:与弗虑弗为(胡成)商榷之一

按:我于2019年5月12日,在《失态的“文化人”:与某书作者的微博谈话录》基础上整理的《失态的“文化人”:与弗虑弗为(摄影师胡成)的微博谈话录》一文,已经收录了我与微博用户弗虑弗为(真名胡成),围绕其考证马哈只墓碑真伪的文章(《马哈只墓志铭辨伪》)进行的微博谈话的主要内容。近期重读弗虑弗为其他作品,发现了一些问题,却因被拉黑而无法在文章下回复,故不揣冒昧,进一步摘编观点,成此文章,与之商榷。

我无意也无力像胡成那样通过自己的微博文章取得收入(并由此准备结集出版),也不可能让撰写此类文章占用自己的太多时间,但略微讨论个两三篇,还是力所能及之事。需要说明的是,我的讨论中心,并非碑本身的真伪,而是胡成在其文章中的部分论证过程,这既是我给胡成留言时的初衷(“我对郑和家世并无个人结论,故这些回复亦非驳论,仅为就博主此文而作之不完整探讨,无意引战,亦无意在这里撰写论文。”),也是我在这里撰文的初衷,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自己辨识网文质量的一点经验分享给大家。也许,胡成的结论最终会被证明是对的,但他相当部分的现有论证不能为此种结论提供坚实的基础,这是我要表达的中心观点。

一、本碑的发现时间问题

我给弗虑弗为留的第一条评论就是:
“这篇文章有一些明显的错误。例如,资料引用不全。发现《马哈只墓志铭》的袁嘉应早在1894年就已经听说了该墓碑的存在,只是亲自寻访是后来的事了。又如,1911年不是壬子年——难道作者把辛亥革命忘掉了吗?其他的问题还有很多,恕不一一。”

上文中,“袁嘉应”应改为“袁嘉谷”。如果说“1911年不是壬子年”这一句可以视作笔误,那么不谈“1894年就已经听说了该墓碑的存在”,可能不太合适。就像评论区有人说的那样:

另外,为何回民要在1911年左右伪造此碑文?!极大可能与梁任公于1904年撰写《祖国大航海家郑和传》有关,任公首次从正面角度弘扬郑和伟大功绩,且影响深远。之前,传统史学家对郑和下西洋评价并不高。

弗文评论区截图

这一点,显然是不能成立的。袁嘉谷自己这样说:

“岁甲午,苏君晓荃告余曰:昆阳和代村,有和父墓碑,宜为昆阳人。壬子访之昆阳,果得碑拓本于宋君南屏。”(袁嘉谷著  袁丕厚编,袁嘉谷文集  (第一卷),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12月第1版,第348页)

读秀学术中《袁嘉谷文集》原文截图

甲午年,就是1894年,尚在1904年之前十年,何来“梁启超撰文促使伪碑出现”之说?

尽管,查对原文不是人人都有的习惯,但网络上关于马哈只墓碑发现过程的介绍甚多,简单检索,便可廓清因史实的裁剪所带来的错觉。当然,这还不足以回应胡成本人,因为他其实在其他文章中承认1894年这个时间点(《郑和族属附会史》);他的观点是,该碑是伪托郑和后人者为了个人身世而伪造的,且伪造时间很早(“马文铭父祖难以虚构是因为作伪年代距其生年较近”),当然,这会带来新的问题。


此外,袁嘉谷并在文中记载了墓碑的尺寸,即“碑高建初尺七尺七寸,广四尺一寸,计十四行,行二十八字”。简单检索可知,建初尺合今23.58厘米,换算后与今日马哈只墓碑的测量数据(高1.66米,宽0.94米)大体相当;对文字排布的记载,也与实物相吻合。网络上关于尺寸不合的说法,稍加查证同样迎刃而解。

深色部分为原碑,转自二叶舞鹤草的博客,图片并见竹香榭士的博客

二、碑文文笔问题

弗虑弗为对碑文的正文和铭文部分都提出了异议。他认为正文“对郑和之父的生平事迹全部形同废话,全是务虚,等于一件事情未说,什么事迹也不知道”,又说:“铭文部分,寥寥数语,一如志部空泛无物,也未常见的四六韵文,内容体例均不合宜,还是那句话,这能是出自一位资善大夫礼部尚书兼左春坊大学士之手的文笔吗?”

关于故马公墓志铭(马哈只墓碑):与弗虑弗为(胡成)商榷之一

关于故马公墓志铭(马哈只墓碑):与弗虑弗为(胡成)商榷之一

作为一个熟读诗书的文化人,提出这样的论断,恐怕有失水准。试看收录于《古文观止》的名篇《柳子厚墓志铭》——铭曰:“是惟子厚之室,既固既安,以利其嗣人。”  谁说铭文一定要“四六”的格式?谁说铭文不能“寥寥数语”?至于正文部分不出彩,则学界并不讳言。然从文坛状况来看,亦非不能理解。明初在元代遗老(宋濂之流)死后,文坛寂寥,后来三杨兴起台阁体,历史上评价也很低。而李至刚此文,更是作于连台阁体都没有兴起的永乐初年,又是为太监之父这类身份尴尬的人物创作,看起来不出彩,大概也是时代大背景和个体小背景相结合导致的结果。  更何况不必说文字评判有个人主观色彩,阅读文言文较少者尤其容易被某些貌似精深者带节奏,这又是阅读介绍文言文的网文时不可不小心的地方。当然,更为重要的理由,后文会提及。

说到底,还是要自己多读,才能避免上当。

三、年号问题

弗虑弗为又批评墓碑中的记年格式,说:“墓志铭中绝无如此写法:只有卒年年号,却没有生年年号。”就此,要么是弗阅读有限,要么是他有意回避。首先,明初为逝者撰写的各类文字,在写到出生于元代的人物时,存在不提元的年号的做法。是否避讳,不好讲,但的确有不提的,例如:
(朱标)元乙未九月生於太平陈迪家。(《国朝献徵录·懿文太子传》)


需要说明的是,不同的作家、甚至同一作家的不同作品,就此都有不同的处理方法,例如“元+年号”、“元+干支”、“年号”,都有。最有意思的是杨士奇,从《东里文集》看,他有的时候是只写去世时间并加上一个卒年,压根不记出生时间,比如下图所示《故翰林检讨周君墓志铭》;然而在一些墓志铭中,又存在着把出生时间和去世时间都写全的情况。 

来源见下
(明)杨士奇著 刘伯涵 朱海点校,东里文集,中华书局,1998年07月第1版,第285-286页

 麻烦的是,没有一部现成的《李至刚集》供我们查询李至刚的行文习惯(甚至,李至刚的传世文章,这是学界发现的第一篇)。但无论如何,说什么“墓志铭中绝无如此写法”,拿这一条不能成立的论据来证明碑文是假的,显然是“以伪辨伪”,不能成立。

我在胡成微博评论区给他的回复

四、两个哈只的问题

这其实是一系列问题的“集大成者”。胡成描述为“郑和请当朝大学士为其父写碑,却不知道其父名字”,实际上,这与胡成所说“志文简略,铭文粗鄙”、“对郑和之父的生平事迹全部形同废话”等完全可以联系为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首先可以在逻辑上进行思考:作伪者会这么傻吗?生活在蒙元及其残余势力统治下的色目人,未必有字,如果真的是造假的话,何以不直接说“讳哈只”而非要说“字哈只”?同载于碑文的,还有马文铭、拜颜这两个“名”,如果这两个名都可以瞎说,那么为什么郑和的父、祖在作伪者那里,却不能有“名”,而只是造出两个“哈只”来“滑天下之大稽”?


结合历史常识进行思考。结合其他资料可知,这个“哈只”,正如胡成所说,并不是真的“字”,而只是一种称呼。很显然,碑文写作者(且不论是不是李至刚)希望明确:郑和的父亲,不叫哈只;哈只是他另外的称呼(附会到汉族传统上,就变成了“字”)。  至于他们的名字,郑和不愿说,撰文者也没法写。由此引出了学者李清升的“避讳论”。


李清升的文章《破译郑和之父马哈只墓碑铭》,网络上可以免费查看,阅读后读者可以自行判断。我个人的看法是,用避讳解释所有问题,可能行不通(比如年号),但至少可以解释相当一部分的问题。不仅郑和之父,甚至可能连郑和之祖父都卷入了与明朝的战争,从而成为郑和无法正面谈记得人物。这种情况在特殊历史时期并非孤例,比如明代名臣况钟,对自己的家世一度讳谈,直到宣德年间政治气氛相对宽松时,才成功改黄为况,恢复本姓,据推测就与其原来的家人可能卷入元末战事有关。那么,这样一篇做于永乐初年的文章,又岂能对郑和的父、祖大书特书?故不仅事迹不能用实笔来写(因为最突出的事迹可能是在与明朝对历史创造的),连名字也要隐去。

李清升. 破译郑和之父马哈只墓碑铭[J]. 回族研究, 2003(1):71-72.

胡成又质疑道:

“姓名尚且不敢直书,却敢将自己的大名写在碑阳,公然祭拜,再写大名于碑阴,恨不能天下人尽皆知,这是顾忌吗?”


这是胡成对李清升研究员提出的唯一实质性质疑,也是一个不需要查书就可以用逻辑、常识来反驳的观点:前人的名字、事迹已经隐去,后人还要顾忌什么呢?如果还要顾忌的话,还立什么碑呢?至于刻了自己的名字,是否就“天下人尽皆知”了,我看未必。一方在1894年才传出音讯的碑,谈什么“人尽皆知”?当然,这也无可厚非:这本就只是一种语言修辞罢了,谈不上学术论证。

此后,经过我的质疑,胡成进一步说出了他的想法:

“你说的所有这些疑点在普通语境下成立,在郑和与马文铭(此人确有,且极有可能为其后人作伪)有联系,郑和在京请人作铭的前提下,便说不过去,了解了吗?马文铭不是虚构的,拜颜也不是虚构的,马文铭父祖难以虚构是因为作伪年代距其生年较近,故而仅以哈只隐去。”

胡成的回复


“马文铭父祖难以虚构是因为作伪年代距其生年较近”?怎么算较近?至少应该是在明中叶以前。然而我追问后胡成又说:“不是明代作伪,我只是说作伪者无疑是马文铭后人,即所有这一切最积极的倡导者南京郑家。”后来由于彼此负气、对话终止,只是大致知道他所说的“作伪年代”另有含义。又读其《郑和身世造伪史》一文,其文章内容大体是周绍泉《郑和与赛典赤·赡思丁关系献疑》一文的摘编,只是在形式上做了修改。然而在该文中,周先生虽对郑和祖先为赛典赤·赡思丁的说法提出了质疑,却并未否定《马哈只墓志铭》的真实性——如果说胡成有独创性的话,那大概主要在于其提出了“作伪”这个大胆的论断——论断进了一大步,论证和论据却没有增强,这样的论断就只能是空中楼阁。

姚明德,何芳川主编;郑和下西洋600周年纪念活动筹备领导小组编. 郑和下西洋研究文选


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郑和在南京确确实实是有后人的,除《非幻庵香火圣像记》记载的郑义(还有侄子名珩者;弗虑弗为提到了《非幻庵香火圣像记》,却没有沿着过继子和侄子这条线分析下去,殊为可惜,见《郑和遗嘱》一文)外,明中叶还有郑灏招见载史册:


“又太监郑和子孙,盗卖菜地一块,弘治二年本部右侍郎黄据、匠作周春等呈告查实具奏,准行南京刑、工二部会官勘问明白,查出退还田地共肆顷伍拾捌亩伍分玖厘玖毫。 (……郑灏招系太监郑和子孙,伊祖在日,耕种提举司菜地壹睱,虽有誊黄给赐之文,查无文卷可照。太监已死,子孙陆续卖与江宁县已故民人宋谦,得银贰拾两人已。缘前项地主,原系该司官地,理合退还,仍令买主照旧耕种,办纳油麻等因具奏。)”(《龙江船厂志》卷五《敛财志》,转引自郑鹤声 郑一钧,郑和下西洋资料汇编 (上册),齐鲁书社,1980年10月第1版,第23页)

来源见上

《龙江船厂志》影印件(下载自“国学大师”)


如果弗虑弗为要说这里的郑氏后裔也是假冒的,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跟他商榷的了;如果弗虑弗为要说郑和子孙后来从云南当地迁过去假冒的,那么我的确希望他说明是何时迁过去的,且当他们迁过去时郑和原在南京的子孙又去了哪里。

五、郑和行踪问题


胡成在体例上提出的种种问题,大多没有讨论的价值,惟碑阴所刻郑和行踪,可以一论。的确,这种到此一游式的记录,存在一定的疑点;此外,寥寥几十字,也很好作伪,不排除好事者为之的可能。然而,胡成说以“郑和祭祖,于史无载,千里迢迢往返京滇两地,历时数月之久亦无记载”,甚至以少监张谦自泉州出洋又载作对比,是缺乏说服力的。


如果不采信明代文献《致身录》正文中关于郑和曾经前往云贵的文字(“丁亥春三月,同何洲往云南谒师。······时朝建侦师密而严,有胡濴、郑和数往来云贵间······”),那么郑和返回云南之事,从存世文献看,确无记载。但是,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举例而言,郑和七下西洋之返程时间,《明实录》《明史》尚可缺载(今之学者得之于《前闻记》),郑和卒年同样于正史缺载(郑鹤声得之于《非幻庵香火圣像记》)。  其他诸如郑和第二次下西洋究竟是永乐五年到永乐七年(“《天妃灵应之记》碑”)还是永乐六年到永乐九年(《明太宗实录》、《明史·郑和传》)、永乐二十二年旧港之行是否成行,学者尚争论不休,则一次私人旅行,于传世文献无载但有碑碣为证,怎见得就不存在呢?

我给胡成文章的评论

至于用泉州史志记载了张谦出海之事来对照,尤其没有道理。泉州与云南晋宁在史志修撰的条件上,显然不可同日而语;张谦从泉州开洋出使与郑和私人回乡祭祖,又岂能相提并论?读者其实只要多想一步,就不会轻信这样的观点。胡成又以为郑和回乡一定要重新立碑,我则以为,重新立碑在当时当然不失为郑和的一种选择,但他不立,难道就值得质疑了吗?


如前所述,我并没有说自己认为郑和真的在永乐九年回到了云南。显然,刻在碑阴的那寥寥数语,是很容易作伪的,不排除好事者妄作甚或蓄意造假的可能,然要下此论断,必须有更进一步的证据。

六、结语

说到这里,基本上已经对胡成以弗虑弗为之名所发的文章《马哈只墓志铭辨伪》的论证做了整体探讨,应当讲,胡成的文章中的确有一些有价值的成分,但是,这些成分,往往是之前的研究者已经提出过并分析了的(且这些文章并不难找)。胡成在不加规范引用、完整注明(哪怕是把文章名注明也没有做到,例如前述周绍泉先生的文章;又如郑宽涛等人早就指出了故马公墓志铭的一些疑点,并进行了分析)的情况下,使用他人研究成果,并夸大其一端、隐没其另一端,让大胆的臆测和神奇的逻辑成为自己的独创成果,由此居然还把自己塑造成真理的发现者与捍卫者,真令人啼笑皆非。尽管该文只是头条号文章,但毕竟出自以为广受信赖的“文化人”之手,该说清楚的不应回避。

□ 郑宽涛. 李至刚与《故马公墓志铭》[J]. 郑和研究, 2005(4):31-33.

其实,他不仅不是真理的发现者与捍卫者,相反,还是偏见的传播者。前面已经列举了他裁剪、曲解史料带来的误会。实际上,所谓《故马公墓志铭》是孤证云云,也是如此。比如,关于郑和本姓马这一点,在《金陵待征录》中有记载,并被《郑和下西洋资料汇编》引用——说胡成没读过,我是不大信的,但他确实没有引用这则材料;新近被学界披露的台湾徐氏《嘉义泉郡安平徐状元巷族谱》,也可以提供佐证(徐恭生. 郑和与泉州关系新证——族谱里的郑徐联姻[J]. 海交史研究, 2015(2):93-97.)。要驳,应当把这些列清楚后一并去驳,而不应视而不见。

(清)金鳌,(明)吴应箕撰,留都见闻录 金陵待征录,南京出版社,2009,第81页

“学问”做成这样,倒也可以改百度百科了——胡成的文字功底和文史知识水平,在编辑者里,大概还属上乘,惟其竟以自己的微博当参考资料,令人大跌眼镜。是否个人营销暂且不论,至少,这连百度百科对参考资料的要求都达不到,遑论学术规范。引用的三则微博及其所佐证的观点被从百度百科删除后,胡成又在微博上兴风作浪发淫威,委实好为人师、毁人不倦:公众知识传播,难道应该通过某大V在微博上发发脾气而完成吗?这也可算作我对他意见最为强烈的一点。

胡成版本(右,2017-11-13 12:52)与旧有版本(左,2017-10-22 13:58)的对比图

胡成因自己提交的内容(实则仅是由其微博佐证的部分)被修改而发微博批评百度百科官方

以上诸点,即引而不注(有“剽窃”之嫌)、散播偏见、毁人不倦,都足以令我感到不齿。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如何识别似是而非的观点。其实,首先是要保持独立的思考和稍加检索的习惯(尤其是那些打算打赏的用户),在这种情况下取得不同看法,不妨在评论区写下来,看看作者的态度,这是试金石。弗虑弗为在作出讨论的姿态后,除失信而中途插话外,还在落于下风时强行终止对话,这成为了我轻视他的一个原因。当然,也许我在其中也有责任。无论如何,尊重是双向的,自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该更冷静些的。但话说回来,他最后的发言,滑稽中也颇有些狼狈。讨论成这个样子,假如确实有误会,大概也是彼此本来就都带着情绪的缘故吧。就用他自己的话来结束本文的讨论吧:

“什么毛病?额我删了你的我们在哪里说的话?!我和你说话为什么要删你?!”

一则颇具喜感的回复

是啊,为什么要删呢?本来,也许可以做朋友、心平气和地继续讨论下去的。一笑。


2019年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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