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近日，父亲病了，慢性血管病，说不上重或轻。"如果不动手术，可能以后风险很大。如果动手术，也不一定取得好的效果"医生如是告知。进退两难，无奈中，几个孩子一起商议，最后达成协议，做手术。反而，忘了当事人的想法。

十一假期还没开始，我便急急的买好了高铁票，千里之外，奔到父亲身边。父亲虽病却依旧忙，忙着看孙女，忙着拖地，忙着做菜，刷碗。二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热心于家务的父亲。印象中，妈妈端上热乎乎的饭，父亲洗好手，坐在靠门的老位置。如若，还没做完饭，便泡上一壶茶，叫上我，聊一聊工作，谈一谈家庭琐事。由于种种原因，手术硬是推迟了一周，从父亲呆呆的望着窗外的表情，我知道这对他来说太煎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心思竟变得如此细腻。把我叫到一边问着"是不是你二哥跟你说，不要跟我说手术有风险，不然你一天打了两次电话，怎么情绪截然不同。"被问的凑不及防，我说"哪能，我这不上网查了，说手术是一个很成熟得手术嘛"他呵呵一笑。

八月十五，老头儿喃喃自语"哎，也没人喝酒"。我跟你喝呗，红酒？啤酒？晚上，他静静地打开了一瓶雪花，说着"你大哥带来的，挺好喝"。接着给我倒了一杯。还没等我说话，他已经喝了一口，一大口。"哪有这样的，不得说点什么？""说什么，喝呗"他一边说着，顺手给我倒满。就这样，他举杯，我便碰杯，我们喝了一瓶。他很自律，因为要手术。

来到医院，老头像出了笼子的鸟儿。早早的起床，检查完血糖血压，便拉着我散步。一边聊天一边走，大约走了二里路，指着路对面的银行说"我就是在这儿取钱的"(父亲是退休教师)。我随口说"切，我都没钱，都给屠花了"。呵呵，老头儿一笑，"我给你呀"。"用不着，哈哈"往回走，路过一个超市，"进去玩玩儿吧，时间还久"转了一大圈，买了一点午饭，便回病房了。

虽然，术前三天只需量血糖血压。但，我明显感觉到他不想回家。于是，我就陪着。跟他聊，工作的事情，同事的事情。他也跟我聊，聊他的老同事，还有他们的孩子。往往一说，就是一个小时。相互提醒，喝口水吧。

今夜，我还是陪在您身边。记得以前打呼噜的，现在竟是这么轻声的呼吸声。余年，希望一直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