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篇

       我出生在农村，父亲母亲都是农民，据说我爷爷的祖辈是地主，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外公也是个老老实实的农民，外婆是从外地嫁过来的，一直说这外地的方言。我都听的懂，但我不会说，直到现在我也只是会说外婆这两个字而已。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了我们这边有好几个相连的村子，都是沿河而建，是自然形成的村子就叫XXX自然村。6、7岁以前的事我也记不大清了，只是知道3、4岁的时候我就穿着绿色的毛线开裆裤，在村子上下跑，我还记得听人说路旁有户人家的牛会顶人，所以每次到那我都会有点怕。

        我们那的山上长着基本上都是毛竹，所以当毛竹被砍伐下后，毛竹的枝叶可以用来做扫帚，当然要绑在一块用火把叶子烤脆了搓掉叶子才可以。这也是我们的额外收入之一，为此从小到大一直到高中我没少搓那叶子。春天的时候山上会长好多竹笋，我们会挖些竹笋来吃，跟咸菜一起煮，味道还不错。但不是见到竹笋就可以挖的，因为有些竹笋还要留着长新竹子的。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有时我也会跟爸妈到田里插秧。但平日里大多数时间只是和小伙伴们疯玩，捉青蛙、抓蝌蚪、放风筝，变着法的玩。那时田里长满油菜花，黄黄的一片片，能看到蜜蜂蝴蝶穿梭其间，走在路边能闻到油菜花的味道，每到这个时候我也会跟人一起挖野菜，很自然很美味。

        入夏，天气渐渐炎热，这时每到暑假或放学回来，我就会约人一起到山上的水潭里游泳、摸螺蛳，我并不擅长游泳，20多米的水潭我还不能游个来回，有次差点淹死，还好我堂哥拉了我一把。夏天天气热也不大会出去玩了，大多时间里呆在大堂里凉快或跑到别家看电影，是那种录像带，家里的电视只有浙江台和山东台，每天中午的电视剧是必看的，那时最爱看的是新白娘子、白眉大侠最早的射雕等等，很好很强大。等到买了小霸王我就会一个人或拉人一起玩，按的手指都磨破了。每天我也会向妈妈要块钱买棒冰，当然雨天就没了，这也是我每天最期待的事之一。小时候我很容易中暑，直到现在也还一样，每到中暑，我爸或者我妈就会拉我刮痧，那滋味...。我爷爷在自家的山上种了很多桃树和梨树，等到成熟了，我们哥几个就会和爷爷一起去山上摘桃子和梨，山上的蚊子很多又大，所以我们都穿长袖和长裤，防止被蚊子咬了，可每次回来脸上脖子上手背上都有包，那时的水果也就这两样了，虽然种类少但管饱。我的家乡除了温泉还盛产萤石，在种桃树的那边的某座山上就有一矿洞，有一次我跟哥哥们提着篮子去那矿洞，小路上长满了草，几乎看不见路，但最终到了那，进了那好像进入了宝石王国，虽然我那时不知美丽为何物但也被这种奇景所慑。矿洞并不深，最里面还滴着水，我们点燃了火把，洞壁上都是碧色半透明的萤石，脚下也散落着各种颜色的半透明石头，有紫的、绿的、蓝的等等，火光映射在这些石头上发出绚丽的光彩，我们并没久呆，捡了些小一点的石头带走。现在想来那洞仿佛是龙族的宝藏。

        等到入秋，我会和爸妈一起在田里收割稻谷，有时会发现一窝小老鼠，不过没了妈妈它们也活不了了。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种在田边的青豆也在那时成熟了，我们偶尔会摘些豆荚，点燃稻杆放在上面烤，不一会就会有清香飘出。我们也会去挖一些番薯拿来烤，现在在摊边买的烤红薯总没那时的味道。上学后，星期六星期天总喜欢去我们家的后山上摘野果吃，那种一串串的圆圆小小的通红的野果，现在我也不知道这种果子叫什么名字，我们一般都爬上树去摘的，那树大概有10多米高吧，都是另一个在下面托着才能上。

        秋去冬来，我们那地处高山，10月大概就下霜了，每年都会几次下雪，也会有许多毛竹被压坏，我很讨厌冬天，不仅因为怕冷而且每到冬天我都会生冻疮，又疼又痒很不舒服。过年的时候，会跟几个堂哥一起在奶奶那边放鞭炮，那时的鞭炮只有引线，是从一串串鞭炮里一个个拆下来的，我们把鞭炮塞在各种东西里，然后用香点燃，捂着耳朵跑远。最常被我们塞的是屋外的一根顶房梁的柱子。那时好像曾祖母还在，我也记不大清了。拜年时有压岁包，但包来的钱都要上交，所以有时后我们会偷偷从包来的钱里扣出些来，比如本来给我20，我抽张10快的出来，另10块上交。那时我的开支主要是鞭炮。

        小时候我不大爱吃饭，所以常被爸爸打，打过了我就边哭边吃把饭吃完。我也不大爱吃猪肉，要吃也是吃几块瘦肉，所以他们都说我只吃素的，干脆当和尚去。我还记得那时我们邻村有个幼儿园，还有小学一年级跟二年级，那时每天上学就是去那玩积木，跟别人用梧桐叶比谁的也在韧性大，那时候常常在一堆叶子中藏个小木棍，百战百胜。要么就是跳绳，跳方格。那时的游戏简单却乐趣无穷。我最喜欢的是我的外公，最崇拜的是我大舅舅，外公他常常拿好东西给我吃，自己都舍不得吃，我有时也会拿一盒点过的火柴捉弄外公，那时他总是呵呵笑笑，我也会从香烟里剥除烟丝给他，外公抽的是旱烟，常常拿着个烟袋。小时候我很调皮，说难听点就是手贱，我知道外公的一些钱藏在草席下面，所以常常会偷拿一两块硬币。有一次我牙疼的厉害，又到星期天要回去了，我爸妈都不在家，外公拿了7个一块钱的硬币给我让我去学校看病，我当时就哭了，外公呵斥了我一顿，具体说什么我不知道了，大概意思就是就这么点疼还哭，可我不是为疼哭，我觉得对不起外公，我偷拿了他的钱他还给我这么多，要知道那是我一个星期也就3块而已，我很内疚。我崇拜我舅舅因为他是我们村的大学生，是不是第一个我不知道，但应该是第一个吧。他那时在县里工作，回来的时候都有专车接送，我们村到县里很远的，要走很长的路，那公路七拐十八弯的。他每次回来都是不同的车，相同的是都是小轿车。我那时单纯的以为那些车都是舅舅家的，舅舅家好多车啊，真有钱。我跟小伙伴提起我就很自豪，一听舅舅回来了我就会撒丫子跑，玩也不玩了。也许都是以舅舅为榜样，我外公的这一脉每一家都出大学生，而且基本上是重点大学，像清华、复旦什么的，哦，宁波大学就不要提了。我很惭愧，我的本来的目标是浙大。上小学的某一年外公去世了，我不知道哪一年，反正我知道那天是星期五，姨父告诉我外公去世了让我回去。之前外公就中风了身体不会动，有痰卡在喉咙里，我想学某人吸痰救母的典故，可又鼓不起勇气，现在想想那时吸痰也没用吧。那时我记得二姐好像还跟我解释了什么叫中风，什么叫脑溢血，我似懂非懂。看了外公最后一眼后我就哭着跑回家做作业去了，也许回家完成作业已成了我的本能，也许我觉得只有好好读书才对的起我外公。本来我想等我长大后好好孝敬我外公，现在已不可能了。现在每次回老家我都会去外公外婆的坟前静静呆一会儿。他们是我最敬爱的人还在父母之上。

        小时候我常挨爸爸的打，估计棍棒下出孝子在我们村已深入人心，不听话就抽一顿自然老实了，有时会在晚上把我锁在门外，外面很黑我很害怕只能从门上的洞里透出的光线给我一点安全感，我哭着叫他们开门，估计那时他们玩的很开心。还记得有一次在厨房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是我讨厌这身衣服吧，爸爸大概就说有本事脱了身上的衣服出去了就别回来，那时我也很倔，当场就把衣服全脱了，清洁溜溜的跑外面去了，那时还是冬天，我也没感觉冷，后来我妈把我抱进去了。另一次也是在晚上，我放在台子上的糖快化了，我爸要我吃了，所以小时我感觉心里有点扭曲。说实话我更同情堂哥，他常被他老子也就我二伯抽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相对来说

        7岁我上小学，那小学比较正规但离家比较远，我姨父是小学校长，那时的学校很破，住的地方也不是很好，我表姐就是姨父的二女儿也在那读，虽然是表姐但跟亲姐姐一样，我跟他们住一起，我好像跟姐姐一起睡的，有一次他们都出去了晚上就我一个人，我很怕，其他老师就叫一个男生来陪我，等到我姐回来把我骂了一顿。那时我跟二姐很不对付，在一起总是吵架，相对来说我跟大姐比较好，大姐比较安静，二姐比较活泼像个男孩子一样。我姨对我很好，那时在学校姨来了后我常叫她抱，我牙疼就用盐给我刷牙，据说那治牙疼。